第121章 入侵者
嘟嘟嘟！警报器的尖锐声音作响。电子语音反复重复着这一段话，
“警戒等级‘A级’，警戒等级‘A级’，通告，这不是演习，再说一遍，这不是演……”
突然，随着“哐嘡哐嘡”一阵怪异响动，浓烟滚滚的电梯入口的方向，在方才的爆炸结束之后，又传来古怪的动静。
“这又是什么鬼？”
支仓冬夜双眼目光微微一凝。
走廊尽头大厅的电梯位置，受上方安置的爆炸物的冲击而歪斜了大半铁门，忽然被一股蛮力撕扯开来，从中伸出来的一只漆黑的手掌轻轻一挥，周围的烟尘就四面散去。
像是被开罐器卷开的金属门里，一道有着巨大轮廓的身影正弓着腰，尝试从受到爆炸破坏的电梯里往外挤。
粗厚的五指抓住了墙壁，接下来是手掌，以及巨大的手臂，从轿厢里出现的是头上长着犄角的牛头巨鬼。
噶嚓！墙壁被黑色手臂前端探出的五指撕碎，贴在上面的瓷砖碎片开始崩落，巨躯的主人甩动着其他几条胳膊，活动着高大的躯体。
“是祸鬼……但是，这体型还真是夸张啊？”
支仓冬夜必须抬头才能够看到这家伙的全貌，这只祸鬼身体膨胀的极不自然，身体的肌肉隆起已不单是强壮可以形容，根本是呈现出怪异扭曲的形状。
从背后伸长出四条刚强的手臂，加上肩膀位置左右两条胳膊，这是一只长有六只手的祸鬼。
“……全身上下都被‘咒相’所覆盖，这不是丁级的祸鬼，而是丙级的牛鬼型。”
——牛鬼，是日本古代传说中的妖怪，一般认为是是牛的形状，而身子则仿佛巨型的蜘蛛或螃蟹。不过在祸鬼之中，专门指这种长有牛头的大鬼。
“牛鬼”的脖子向这边转头，血盆大口中有着又长又尖的獠牙，拉成直线的瞳孔迅速锁定了目标，闪现出嗜虐的狰狞光芒。
嘭！
鬼的漆黑手腕抓住了旁边的办公桌的一角，然后猛地向着支仓冬夜抛了过来——那是樟木制成的纯手工桌子，没有三个人根本搬不动，不过在这只巨鬼手里就宛如玩具一样被抛在天花板的高度朝自己砸了过来。
支仓冬夜连忙闪身避开，沉重的办公桌砸中了后方的一排放着资料物件的架子，如同撞球般一个接一个的将后面的架成成排撞倒。
轰然的巨响声中，资料和打印的纸张飘飞在空中，牛鬼如同长着六只手的大蜘蛛一样移动，朝着支仓冬夜杀了过来。
与此同时，支仓冬夜也再次发动“恐惧灵光”，灰白色的光芒在虚空中一闪而过。
骰子摇动的声响之中，恐惧灵光化成了一波涟漪爆发，不过这只牛鬼在第一轮直接免疫了“恐惧灵光”的效果。
裂开血盆大口的牛鬼向前踏出一步，将脚下的地板踩得粉碎，挥出手来，打在一旁的水泥柱上，大量的碎片如同散弹般横向飞出。
“该死！”
支仓冬夜向后方跳开闪避，他落地的瞬间，目光直视牛鬼又一次发动了“恐惧灵光”。
没想到，第二轮再度轮空。
“淦！”
他咬牙切齿，再次尝试发动了“恐惧灵光”，一层强烈的灰白色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下一刻，牛鬼的动作突然停滞了那么一瞬间，宛如被某种恐怖存在给吓住了，动作蓦然停了下来，就如同重型车突然刹车。
一见到这个势头，支仓冬夜再度张开双翼，陡然在空中激起了宛如火药爆炸的冲击力，烈风中夹杂着火花，无数道鳞片化成一片散落的“铁雨”。
咻咻咻咻咻！弹片一样的鳞片在“牛鬼”的脸上还有胸膛上炸开，使得这只巨鬼那宛如金属外壳的漆黑皮肤碎裂，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此时，中了恐惧灵光的“牛鬼”扯开大嘴，发出喉咙嘶哑的咆啸，它挥动右手，发挥出刚力打碎了支撑天花板的水泥柱，天花板上的吊灯也被粉碎，地板被蛮力践踏，掀起了恐怖的破坏力，发疯般的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发动攻势。
“牛鬼”在发狂，这是中了“恐惧灵光”后直接进入了“狂乱”，看来第三轮的恐惧灵光总算起了效果。
不得不说，“狂乱”的效果非常强大，中招者会陷入疯狂，并且会被幻觉和妄想吞噬，心灵创伤加剧，受到幻觉和妄想的蒙蔽。
“牛鬼”发狂之后，眼中哪里还有支仓冬夜的影子。五感中不断生出的幻觉，让它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对着空气一阵猛烈输出，也不知道它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彻底陷入了发狂的状态。
“这家伙实力还蛮强的，这真是丙级祸鬼，我感觉光看能力，搞不好都快要接近乙级的祸鬼才对吧？”
支仓冬夜对于祸鬼了解有限，只能凭自己从资料中得到的情报来推断，他觉得这只“牛鬼”的实力很惊人，也无心恋战，迅速抽身离开，往负十二层移动。
对策局总部正常进出只有一个电梯，楼梯只能向下，向上是封死的。现在爆炸后也不清楚上面有没有敌人再次出现，支仓冬夜觉得负十一层可能存在危险，赶紧向下层移动。
这也是因为十二层也有一个逃生通道，这个通道与周围隐蔽地下铁路线连接在一起，根据员工手册来看，利用这条逃生通道，就能够安全的离开对策局。
他下楼梯抵达了负十二层，人一摸进走廊，就嗅到一丝甜腻的血腥气。
“这是？”
支仓冬夜看到了一具尸体，眉头皱了起来，对方看上去应当是负十二层的某个研究人员，他身子靠在墙角边躺在那里——这位死者穿着白色大褂，右手捂着腹部。他的脸孔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衣服染上一片血红。
“致命伤是被腹部被刀刺中，而不是枪伤吗？总部的十二层一定也有祸鬼……”
说起来，这次祸鬼的入侵几近无声无息，闹得动静也不是太大，而且包含负十一层死亡的警备员，给人的感觉是起先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也不像是受到抵抗的样子。
（可是，总部的警备系统又不是纸糊的，对方到底是怎么入侵进来的？）
总部的人员为了防止被祸鬼找机会侵蚀替换，所有人都会在身上配戴特制的咒符，而且定期会更换，进入总部的人员每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受到检查。
入口位置的电梯，还有前门都有僧伽院开发的咒术检测装备，一旦感应到祸鬼的存在，就会迅速激活警报。
对策局总部从理论上来说，在防御说是固若金汤的程度，祸鬼能够堂而皇之的入侵进来，任谁都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下了楼梯，他小心翼翼穿过这条走廊，拐了个弯来到大厅，发现这里早就变成了形同地狱一样的屠杀现场。
空气中混杂着铁锈的酸味与血肉的臭味，尸体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各地，倒在场的死者尸骸应当都是对策局的人员。
“——不，也有祸鬼的残骸。”
他低头打量着地面，能够看到祸鬼被杀后留下的黑砂痕迹，那印记像是双足踩过的鞋印，从这些细节上也能够看出有几只祸鬼被杀，看来对策局内部也有抵抗入侵的力量。
也就在此时，从大厅深处的某个方向，猛地传来了高亢的金属撞击声，还有交错的银光。
一刹那，两道人影如蝴蝶在半空中交错，刀刃在空中碰撞，溅起一串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