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悬案

  安南道战兵营,龙虎军将军王开泰正躺在营帐中休息,营帐外传来一个亲兵的声音:“将军,有事禀报。”
  王开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缓缓起身,不耐烦的说道:“进来说。”
  随后,那个亲兵走了进来,俯身抱拳道:“禀将军,许京的人来了。”
  王开泰立即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问道:“来人说什么了没有?”
  那亲兵低头继续道:“来人称许京被抓了。”
  王开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问道:“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亲兵道:“那人被我安排在小人的营帐中,已经派人把守,没有人看到他进来。”
  王开泰舒缓了一下情绪道:“嗯,现在就去。”说完直径走了出去,两人直奔那亲兵的营帐走去。
  安南道战兵营分为三军,龙甲军,由林之江统领;龙武军,由贺立军统领;龙虎军,由王开泰统领。而整个安南道战兵营都由三品威武将军李海江统辖,三军除了城防士兵外,其余皆驻扎在城南的郊区。
  亲兵营帐中,王开泰看着眼前的中年汉子问道:“怎么回事?”
  那汉子见到王开泰,就像见到亲爹一样,嘭的一声往地上一跪,给王开泰行了个大礼,然后答道:“回禀大将军,小人叫张三,是跟着许老大做事的。今天上午赌场里来了一群当兵的,把我们许老大和一种兄弟都押到了府衙大牢了。许老大让我过来给将军报个信,老大说,请将军放心,他嘴严实着呢。”
  王开泰指着那汉子骂道:“一群废物,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抓不到,要你们有何用,滚出去。”
  那中年汉子一听,赶紧跪着往外爬去,刚到帐门口又听到王开泰小声吼道:“回来!”
  随即那汉子又爬了回去,低着头瑟瑟发抖,说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小的?”
  王开泰问道:“看没看清是谁带的队?”
  中年汉子答道:“是龙甲军的亲兵将军林伍,不过还有两个小混混。”
  王开泰疑惑的问道:“什么小混混?哪个帮派的?”
  “小的从没见过那两人,面生,应该不是本地人。”汉子答道。
  王开泰眉毛皱的更深了,看向自己的亲兵道:“你送他出营,别人让看到他。”
  亲兵嗯了一声,带着那中年汉子就出去了。王开泰回到自己营帐中,把亲兵队正王奎叫进营帐中吩咐道:“两件事,第一,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今晚去一趟黑蛇帮,让参与绑架林烟烟的那几个废物消失;第二,你今晚去一趟府衙大牢,设法通知我们的人,做了许京,手段高明点,最好是畏罪自杀的样子。”
  王奎应了一声,王开泰又说道:“做的隐秘些。”
  王奎又是低头一礼,转身出了营帐。
  府衙大牢,林伍看着面前这个黑蛇帮的老大,一脸严肃地问道:“说吧,为什么要绑架林将军的女儿林烟烟?”
  那许京一看就是老油子,一脸媚笑,说道:“大人,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口中的林什么烟是谁啊,您让我招什么啊?”
  林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上前就踹了他一脚,踹的许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肚子大声惨叫。
  叶琛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在等人?”
  许京停止了惨叫,看向叶琛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叶琛也不急,走进他的身前蹲了下来,笑道:“别等了,刚刚我们的人已经抓到你派出去报信的人了,他已经全都招了。你现在不招,就把你按主犯处置。”说完回头看向林伍问道:“林将军,按我国律法,涉嫌绑架朝中重臣的亲属应如何处置?”
  林伍反应过来道:“主犯当斩,从犯情节轻者发配边疆充军。”
  许京一怔,随即又舒缓了过来,笑着答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是,我黑蛇帮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啊,还请两位大人放过我吧!”
  林伍和叶琛看到许京油盐不进,两人使个眼色,随即出了大牢。
  林伍对叶琛和陈丙说道:“叶兄弟、陈兄弟,我去知会一下安南道道承严井文严大人和道府付志礼付大人,不然他们该说林将军的兵不懂规矩礼数了,你们先行回府禀报将军,我去去就回。”说完对着二人抱拳就离开了。
  叶琛和陈丙回到林府后,都饿得不行,中午也没吃东西,但是还得先去见林之江汇报情况,所以只能忍着饿去找了林之江。回来的半路上,两人被迎面走来的林烟烟叫住问这问那的,叶琛怕林烟烟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也没敢多说,灰溜溜跑去了厨房。
  第二天一早,叶琛还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跑步打拳。管家林伯小跑着进了院子,看见叶琛焦急地说道:“小叶兄弟,老爷让你现在就去书房找他,林伍也在,你快去吧。”
  叶琛看他的样子挺着急,也顾不上叫陈丙,直接向林之江书房跑去。出院门时回头对着林伯说道:“林伯,麻烦你叫一下陈丙,让他吃过早饭到林将军书房外等我。”
  林之江坐在书房里,满脸肃穆,一旁的林伍也像霜打的茄子。叶琛开口问道:“林将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站在边上的林伍答道:“今天一早,道承严大人派人过来知会将军,说许京昨天半夜畏罪自杀了。”
  叶琛一脸愕然,心想,看来这次事情的背后不简单啊!
  林伍和叶琛退出了书房,走向林府大门,正好碰见陈丙手上还拿着个肉包子咬着,叶琛道:“快吃,随我们一起去府衙大牢看看。”
  陈丙笑道:“怎么了,那小子招了啊?”
  林伍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说道:“死了,说是自杀。”
  陈丙一口包子差点噎着自己,赶紧把剩下的包子都放进嘴里,紧跟着两人上马往府衙大牢方向奔去。幸亏两人在无名镇练习过骑马,不然真不知道两条腿要跑到什么时候。
  府衙大牢,道承严井文对着林伍说道:“林伍,衙役是今天一早送饭时看到他吊死在大牢房梁上的,用的是自己衣服撕扯下来的布条。”说着还指了指挂在房梁上许京自杀用的布条,此时许京已经被衙役平放在了地上。
  林伍看向蹲在地上的仵作问道:“死了多长时间了?”
  仵作答道:“大概两个时辰了,小人仔细的检查过,他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小人推测,死者应该窒息而亡。”
  林伍点了点头道:“严大人,事关林将军千金,我建议通知安南道督察司。”
  严井文点头道:“我刚刚已派人去通知督察司千户秦小勤了,应该马上到了。”
  不一会儿,督察司千户秦小勤到了。林伍简单介绍了下情况,秦小勤就上前蹲下开始查看尸体。半柱香后,秦小勤起身说道:“他应该是先被人用一根很细的绳索之类的凶器勒死的,然后用衣服布条挂在房梁上造成自杀的假象。”
  秦小勤又拿起衣服做成的布条仔细观察了会儿,继续说道:“这种丝绸的质地相当不错,寻常人是不会轻而易举的撕开的。对于一个畏罪自杀的人而言,自杀前还把衣服撕成粗细那么均匀的布条不太可能。”
  叶琛和林伍上前一看,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布条端口整齐,粗细也差不多,更像是利器划开的。
  林伍对着秦小勤抱拳一礼道:“谢秦大人提醒,你不说我们都没注意到。”
  秦小勤笑着答道:“事情既然关乎林将军之女,我们督察司自然有职责调查清楚,不过话说回来,敢在安南道府衙大牢动手,对方胆子也忒大了些,而且来头肯定不小。”
  说完,秦小勤环顾四周问道:“昨晚是哪个衙役值得班,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情况。”
  听到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严井文对着身旁的官差说道:“让昨晚值班的衙役过来,我有话问他。”
  那个官差苦着脸说道:“回禀大人,昨晚值班的是小六子,今天一早说不舒服,出去看郎中了。”
  叶琛和林伍脸色大变,这时秦小勤说道:“不用找了,多半是被灭口了,这种卖命的小角色多半不会活的太久。”
  陈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不如回去继续吃早上的肉包子呢,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包子呢。
  一炷香过后,一个衙役跑进来对着严井文俯身抱拳道:“大人,小六子死了,有人在东城门口附近的巷子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严井文脸上越来越差,在他的辖区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这个道承大人毫无颜面可言。
  随后,几人来到严井文的衙门大堂,秦小勤开口道:“各为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人操控着,而且这个人应该对衙门不陌生,还有一定的地位和手段。像黑蛇帮这样的大帮派都能帮他做事,事后还不声不响的除了许京,这里面应该大有文章。”
  严井文点了点头道:“烦请秦大人费心。”
  秦小勤起身抱拳道:“严大人放心,我一定追查到底,不管是谁,我们督察司只要查到,一定严办。”说完向众人一一抱拳离去。
  一旁的叶琛和林伍也很苦恼,煮熟的鸭子飞了。许京一死,明面上的所有线索都断了,大家伙昨天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