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下

  浣妃还在叫嚣着,旬禅不忍旬祈朔突然接受如此多他们这辈人的恩怨,刚想出手打晕她,没想到她像有所知,眼中突暴精光,不知从哪掏出一直金钗,冲着旬祈朔的心口处就下手,旬祈朔心绪不定,避之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燕蓁蓁侧身想挡,旬禅直接一掌拍开浣妃的手,一手打在她身上,浣妃虽心狠,但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叮一声,金钗落地,浣妃被打飞了两米远,头发凌乱,不停地喘气,眉头一皱后侧身突出一大口血。她顾不上去擦嘴角残留的血迹,瞪大了眼看着旬禅,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出手伤她。她动了动身体,失败了好几次,终于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靠近旬禅,又在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想她颜孚,十四岁便美名传遍京城,这京城贵门子弟被她拒绝的,没有八九,也有五六,她却在十六岁那年爱上了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很特殊,他是当朝太子,记得以前父亲说,当今太子气度不凡,十分像皇上,将来必有大作为。父亲真是说大话,太子年纪轻轻,还能比父亲厉害?她倒要看看这父亲口中盛赞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十六岁那年的落梅宴,她果然是京城贵女中最出类拔萃的,她想,要是太子也能拔得头筹,那证明他尚且还配得上自己,那她就去亲自和他聊聊天。
  结果出来了,表现最好的竟然不是太子。她不屑的同时竟然又有了些好奇。
  那天,她在宫中逗留了许久,夜里路过一方荷塘,突然,从旁边冒出了个黑影,她脚下一划,险些没站稳,是那个黑影扶了她一把。
  我低着头迅速地推开他,还未开口,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是颜大人的女儿吧,听说今天是你生辰,生辰快乐。”
  为何,连父亲都忘了,为何你知道。
  “今日听你作诗,实则也是作了个迷面,这谜底不正是说小姐的生辰到了吗。”
  对方说完,见颜孚不说话,以为冒犯,刚要离开。
  颜孚察觉了对方的动作,急得猛一抬头,看清楚,看清楚是谁也好。
  昏暗的夜里,皎洁的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那么圣洁,那么明亮,原来是太子,原来这就是太子。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她害死了他爱的人,她永远走不到他身边。颜孚突然后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都怕她一发疯伤了自己,大臣们纷纷自动让开。她停在一处,突然勾起了一抹笑,亦如那年,京城中最美的花。
  “别!颜孚!”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皇上突然冲上来抱住颜孚,“你想做什么!”
  “当年的事我也有错,你别做傻事,朕求你,朕求你!”
  颜孚像受了什么刺激,猛得用上全部的力气推开皇上,皇上怕伤着她,任她推开,没想到就看见对方厌恶的眼神。
  “你算什么东西,别自作多情了。我颜孚至死都不会正眼看你,恶心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你还不放过我!滚!”颜孚不再看皇上,也没有回头去看旬禅,重重地撞在了金銮殿的柱子上,鲜血缓缓从额头流下,身子慢慢地沿柱子划下,终于断了生息。
  最后的最后,也只有皇上一个人,颓废绝望地抱着她的尸首坐在殿中。他缓缓地抬头,两只眼睛毫无神采,空洞地看着旬禅,“你到底想要什么。”
  旬禅摇了摇头,没再说一句,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大殿。燕蓁蓁紧紧握着旬祈朔的手,知道这里会有太子处理,二人也走了。
  三人默默走在离宫的路上,旬禅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旬祈朔也一句话不说,、燕蓁蓁暗暗叹了口气,用了点力拉了拉旬祈朔,对方终于停止了埋头往前走的动作。
  “父亲打算去哪?”燕蓁蓁感受到听到他的话的旬祈朔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明日我会去看他母亲,今日…”
  “今日就住王府吧。”
  “可是…”
  “王爷不会有意见的。对吧,王爷。”燕蓁蓁转头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当旬禅准备拒绝的时候,旬祈朔点了点头。
  旬祈朔的生母名叫厘杨,是个身世比较普通的人家,当初旬禅以为她是难产离世,现在看来真相不是这样,不过也不重要了。
  旬禅把一朵小花放在了她的碑前,直接坐了下来,自顾自地说到:“你母亲最喜欢这些路边的小花,每见到一朵都要问我名字,我从小看的都是兵书或者贤人留下的书籍,哪知道这些,你母亲就说我难成大器。”说到这,旬禅笑了笑,“说一个太子难成大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总像一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她认识我的时候不知道我是太子,我也动摇过,不知道皇宫的生活会不会束缚她,可她比我勇敢多了,她对我说,哪里活着不是或者,难道我连野花的胸怀都没有吗。”
  旬祈朔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听着,嘴角也自然勾勒起来,他能想象得到母亲的样子,一个像太阳花一样的女子,热烈而温暖。他上前,替厘杨的墓除了杂草,旬禅愣了一下,又开始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把厘杨葬在皇家的墓里?”
  “不适合。”旬祈朔边拔草边淡淡地说到。
  旬禅听他这么说,先是怔了一下,又立马笑了出来。厘杨,阿朔果然是我们的孩子,想到自己一开始还不理解厘杨这个决定,旬禅摸了摸鼻子。
  旬祈朔除完草就走过来,坐在了旬禅旁边,看着旬祈朔,旬禅说到:“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我当时….遇到一些事情,以为自己活不了了。颜孚当时是厘杨的朋友,我只能相信她。”
  “没事,我知道。”
  “那个袁志深是个有才学的人,我已经替你看过了,你可以相信他。”
  “好。”
  “小燕对你挺好,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
  “知道。”
  “你这臭毛病一堆,太像我了,以后要改掉。”
  “嗯。”
  ……
  “那…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作势力就站了起来。察觉身后没动静,旬禅一回头,发现旬祈朔果然还坐在那。
  “你接下来要去哪。”
  旬禅淡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应该不留在京城了吧。”
  旬祈朔好一会儿没出声。
  旬禅走过去,踢了他一脚,笑着说:“臭小子,想什么呢,你爹京城待久了,还不准我出去玩两年了。”
  旬祈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他这个突然就不正经的爹,无奈扶了扶额头,“爹你年轻时挺招人恨吧。”
  旬禅猛得看他一眼,接着大笑道:“你爹当年比你还英姿飒爽呢,别提多招人喜欢了,要不然怎么能娶你娘!”
  两个人打打闹闹,阳光穿过二人的笑声,照在了厘杨墓前的小花上。
  燕蓁蓁站在睿王府前等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两父子这么久没见,一同出去能不能好好讲话。正担心着,不远处一人策马而来,吁地一声停在了王府门口。正是旬祈朔。
  “爹呢?”瞧这表情,不像没聊好啊。
  “爹说要出京城玩两年,已经出城了。”
  “哦…嗯?”燕蓁蓁傻愣愣地被旬祈朔牵回家,“爹还说,让我好好待你,所以夫人,我们回家吧。”
  燕蓁蓁缓缓地笑开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又过一月,十月初八,太上皇退位,太子继位,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