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东林人的改变
而且这些行人,会表现了一个明显的特征:走着走着,突然爱蹦跶几下,显得很愉快的样子。
小孩子这样是情有可原的,可大人也这样蹦跶,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这是什么车?”
来接应的月族人,开着一辆没有方向盘的公交车,前来迎接他们。
“你们好,我代表月族人,欢迎你们来考察我们的国家。”
一个怎么看都是个“地球人”的人,从车上跳落下来,热情地冲着考察团成员打招呼,甚至还伸手要跟他们握手:
“我是负责你们此行的向导。”
考察团成员,不禁为之愕然,却不敢与之握手:
“你的国际通用语,讲得太流利了,你真是月族人?”
这名向导尴尬一笑:
“嗨,我是地地道道的东林人,覆国之前就是做导游的,招待过全球各国前来旅游的游客,尤其是唐国人居多。讲好国际通用语,不正是我们这些做导游的,必备的职业技能吗?”
这下轮到五名考察员,一脸尴尬:
“抱歉,不知道你是东林人,实在不该触及你们覆国的事情啊。”
触及覆国事情,还真不知该表示“请忍耐”,还是该表示“请适应”,怎么说都觉得不合适啊!
“没事!”
这名向导一脸开朗的神情:
“实不相瞒,刚覆国不久,我们这些幸存的东林人,的确很悲愤,也暗下决心要把月族人赶出去。可是没多久,月族人就实施了耳目一新的管理制度,并推出意愿系统、劳动系统。呕,卖瓜!一接触这两套系统,我们东林人就上瘾了。这简直就是专门为我们东林人,量身订制的两套系统啊!”
五名考察员,诧异地看着这个向导,个个脸上都是难以理喻的表情啊!
……确定这家伙,智商正常吗?自已国家被侵略了,竟然一点也不悲愤,不奋起反坑,反而甘于被统治?
……确定这家伙,心理正常吗?瞧他这欢喜的劲头,做亡国奴还很开心啊!
后来,他们这些不解,在返回国际联合机构后,经过仔细解读,终于琢磨明白了:
覆国前的东林国,自从那场泡沫经济破碎后,东林国的年轻人“远离时尚、远离名牌、远离买车、远离喝酒、甚至是远离恋爱……”
他们远离看上去和“消费主义”有关的一切。
整个社会进入到一种低欲望的状态里。
曾经有国际专家,从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各个方面,来分析过东林国这个“病因”:
东林国本身是个小国,自然灾害多发国,资源贫瘠,这是“天生一种缺陷”。
二战后的经济蓬勃发展,就跟暴发户一样,终于让这个“有缺陷的家伙”找到了人生的自信。
结果一场金融泡沫,把他们重新打回原形。
受和平宪法制约,不能发展战略武器,在国际社会上缺乏“安全感”。又因为泡沫经济破碎,受减薪、裁员的打击,削减了他们的消费能力,再加上大部分企业大范围地使用非正规雇佣关系,在减少福利同时,也让他们在职业生涯上看不到盼头。
由此致使东林国的年轻人,丧失了对生活的激情,只能消极地生活,于是越来越收缩生活的圈子,最终就走上了一条宅到死的不归路。
现在,月族人的到来,完全打破了他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并在生活上给予了满满激情的希望。
月族人一出现,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欺负东林国很久的混合国大打出手,狠狠地教训了混合国一顿——炮击安保岛,袭击珠真港,当时就引爆了东林国全国沸腾,太解气了不是?
后来地卫军攻打,月族人竟然扛了下来,还把联军给打跑了!?
更惊喜的是,混合国又扔过来的核弹,竟然打破历史记录地接住了!?
天啊!这月族人显示出来的武力,一下子颠覆了东林国以往的“软弱无力”的形象,这让向来就崇尚强者的东林人,大受鼓舞和崇拜。
要知道,在这方面,东林人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啊!
现在,月族人一下子就给他们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接下来,月族人推出的意愿系统、劳动系统,就跟玩游戏似的,完全符合了东林人宅出来的爱玩游戏的嗜好。
所以,东林国被月族人覆国,幸存下来的东林人,竟然一点也不恨月族人,反而“变态”地喜欢上了这些月族人,并甘于被它们统治。
这心理,完全符合东林人那种“喜欢被强者奴隶”的怪癖!
这名向导招呼五名考察员,坐上了那辆没有方向盘的车子。
上了车,考察员才确定出来,这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智能公交车。
关于无人驾驶的智能车,其实混合国、唐国这样的大国,早已经在研发当中了,而且也有在试行,但距离大范围的普及,甚至是完全替代原有汽车,还需要至少十年左右的时间。
而现在,看看月国的交通,已经全是这样的智能车了。
考察团成员发现路边,除了有充电桩外,偶尔还会看到一些贴着警告标语,且用绝缘胶栅栏围起来的“高压电站”。
不知道这些“高压电站”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什么?”
终于有考察员,指着这些“高压电站”,问向导道。
“那是磁爆站,防御用的。”
向导竟然毫不隐瞒地道。
“磁爆站?”
考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懂。
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向导继续透露道:
“混合国攻打我们的时候,就是吃了这些磁爆站的亏。”
向导这一提醒,这才让五名考察员恍然大悟过来。
混合国攻打东林国惨败,军舰、空军,挨到了东林国的地域、领空,就被蟒蛇般的磁电,给吸扯住,给电住,最后都烧毁的烧毁,烧爆的烧爆。
原来就是这些磁爆站的功劳!
……
“这是一部公交车吗?”
考察团上的这部智能车,除了没有方向盘外,其他的车载结构,几乎跟一部公交车毫无区别。
要说还有区别,也就是大小的问题了。
“哦,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不叫公交车,应该叫共享车。”
向导介绍道:
“它不像公交车那样,允许中途上下乘客。它不面向租客以外的乘客开放,在使用上,完全跟共享车一样。”
说到共享车,考察团成员没有人不清楚的。
不清楚的是——
“我很想知道,比如我要坐这辆车出行,怎么通过意愿系统来操作呢?”
考察团有一名社会学家,讨教道。
“这个很简单,是这样的——”
向导掏出手机,点开了里面一个App,示例操作道:
“你提前一天,在意愿系统里,点开‘行’的类目,选择你需要的车型,设定好使用的时间段,以及规划好出行路线,就下单。到了第二天,这部车子就会自动开到你家门口。你直接上车就行了。”
“这样吗?”
这名社会学家还是很困惑地道:
“听上去,很简单,可这背后遵循着怎样的一套运行机制呢?它既然不向租客以外的乘客开放,那它能在供求关系上,满足大众的出行需求吗?那么多人要出行,却不能同时共用一部车子,这车子的使用效率是不是有点低呀?”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
向导看着这名社会学家道:
“我们的人口分布,是经过规划的。这个城区有多大面积,住多少人,都是严格控制的。所以,不会出现人口过分集中的地区,也不存在公共资源配备不足的情况。像这些出行工具,家家都有,家家都可以参与载客,市场是完全开放的。”
“原来有这么一个大前提。”
这名社会学家点点头,又好奇地地问道:
“就这趟出行,需要多少贡献值呢?”
“你是说这车的使用,抵消了我多少贡献值吗?”
向导反问道。
“不,我是说你跑一趟来接送我们,除了车的使用外,还有其他的事项,比如你的工薪怎么计算的?”
社会学家问道。
“我这不按工时计费。”
向导回答道:
“按任务计贡献值。比如我在劳动系统里,看到系统发布了一个‘接送你们的任务’,觉得离我不远,回报还行,就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我再提前预定了这辆车子,这辆车子跟这个任务是没半毛钱的关系的,它是我下给别人的任务而已,别人接到这个任务,就提供了这个车子给我。”
“你完成了这个任务,就会得到相应的贡献值。那么这个贡献值,是可以像货币一样使用的吗?”
社会学家指指街边的饭馆:
“比如现在进饭馆吃饭,用这贡献值买单。”
“哦,我们不是这样的。”
向导道:
“你要吃饭,如果不自已做的话,那就要通过意愿系统,在‘吃’类目里下单,然后要么选择送饭上门,要么你去指定的饭馆去吃,甚至系统会安排你上别人家吃——如果别人家有人接了‘给你做饭’的任务,并愿意跟你共进晚餐的话,你就可以上别人家里去吃的。”
“这样吗?”
社会学家跟其他考察员,面面相觑:
“明白了,这贡献值是不能当货币,流通使用的。它只能绑死在系统里。”
“是的,这个贡献值,只能在系统里使用。不能流通,也不能变现。”
向导陈述道。
“这个系统,是属于国家的吧?”
社会学家问道。
向导点点头。
经济学家这时插话道:
“这样一来,仿佛跟计划经济有些类似,但不计划到终端,而是只抓管市场价格,以及整个行业的规则。”
“是的,所有行业规则,都被国家设计好,并体现在贡献值里。”
社会学家补充道。
吃别人一顿饭,系统会扣除个人贡献值。而别人接了任务,向你提供一顿饭,会得到系统奖励贡献值。
这里面全是系统在计贡献值,规则由系统说了算。
“这样一来,它的资源整合度不仅高,而且完全遵循以人为本,按需所行!”
经济学家说完,又有点好奇地问向导道:
“饭量多少,跟贡献值有比例上的关系吗?比如我吃一碗饭,会扣掉5个贡献值,吃两碗饭,就扣掉10个贡献值。是这样吗?”
“这没有比例上的关系,就拿吃饭来说,一顿管饱、管好,只是一个任务而已。完成了就是5个贡献值,不会去管你吃多少的。”
向导道。
“啊?那这不就是一个漏洞吗?接这个任务的家伙,要是遇上一个大吃货,不亏死啦?”
经济学家睁大着眼睛,说道。
“系统里给出的贡献值,是不能改的,同时也是一种参考。双方是可以商量的,然后根据实际情况,补回一点。”
向导道:
“比如一顿饭,系统定的贡献值是5点。结果你是个大胃王,吃得比正常人多。于是接任务的人肯定不乐意,就会跟你商量。然后你适当给上3个补点,这样一来,接任务的人就会得到8点贡献值,而你就会被扣8点贡献值。”
经济学家点点头,明白了:
“这贡献值,在这个时候,就起到了货币结算的功能了。”
这时,轮到社会学家有疑问了:
“如果吃饭的市场,是完全打开的,谁都可以参与进来,谁都可以接吃饭的任务,那饭馆不就被迫退出市场了吗?”
“不会。只是会减少而已,但不会消失。”
向导回答道:
“因为在体验上,提供了不同的选择,总有人需要这种体验的。而且饭馆在解决多人吃饭的任务上,有明显优势。”
经济学家点点头,称赞道:
“这样,就等于是开放了饮食行业,谁都可以参与,也就提供了就业机会。”
“但这样一来,质量就靠不住啊!”
社会学家不赞同道:
“没有通过一个质检,就上市场,这是巨大的风险啊!”
社会学家的话,让经济学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