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璟郡王阿佑

  一个十五岁男孩和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婚事,就这么个草率地定下了。
  那个年轻漂亮的少女,甚至在此之前,都不曾见过那个男孩,就成为了人家的未婚妻。
  在卫嘉树看来,这很造孽。
  但定海伯府接到圣旨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
  原本,包括申婉芙在内所有的伯府人员,都已经决定只求妾室之位——兴许可能做个侧妃。
  却不曾想,皇上竟然把自家女儿直接许配六皇子为正妃!
  申氏一族,先出了一位太子妃,后有一位皇子妃。虽然前头的大小姐已经跟着废太子一起失去了太子妃的身份,但如今也好歹还是个皇子妃。
  家族中两位姑娘需许配给了皇子为正妻,这是何等殊荣!
  尤其六皇子生母还是位份颇高又极得宠爱的良妃,六皇子本人亦是最得皇上喜爱的儿子。
  这未来的国母之位,保不齐……还会落在申氏女头上呢!
  至于温家和纪家两位姑娘也没有辜负,前者许配给皇五子修信为正妃、后者赐婚给七皇子修伦为正妃。
  如此一比较,阿佑未来的妻子门第倒是比兄弟低了一筹,而且还是废太子妃的妹妹。
  因此倒是平息了前头几位年长皇子对这个弟弟的酸妒,一个个便也能真心恭喜弟弟们小登科之喜了。
  皇子们通常一般都会在二十岁之前封爵,若是得宠的皇子,甚至会在成婚以前,就加封王爵。
  修佑也算是个得宠皇子了,因此赐婚后未久,皇帝便拟了几个封号叫卫嘉树挑选。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皇上做主吗?”卫嘉树低声吐槽,前头几位皇子,也没见皇帝跟他们亲娘商量啊。
  嘴上虽吐槽,但卫嘉树还是仔细看了看这几个字眼:璟、晖、荣。
  都是很好的字眼儿,璟,美玉之光彩,跟阿佑的外表形象倒是十分相符,这小子虽然内里子不咋滴,但卖相还是极好的,可说是美玉般的人物。
  至于,晖……卫嘉树忽的想到了皇帝那个不为旁人所知的表字:辉生。
  虽然是同音不同字,但也可见皇帝对阿佑的看重。
  至于荣字,未免太过贵重了。
  卫嘉树犹豫了一阵,道:“还是璟吧。”——字眼甚好,要紧是并无逾越和惹人妒忌之处。
  此时此刻卫嘉树浑然忘了,皇帝那早早故去的生母,正是景安太后。
  皇帝选的每一个字眼,都是颇有深意的。
  宣承熠微笑颔首,“朕也是最属意这个字眼儿。”——母后在天之灵,也定会喜欢阿佑这样活泼俊俏又聪慧伶俐的孙儿。
  卫嘉树又问:“那五皇子和七皇子呢?”
  宣承熠淡淡说:“这王爵又不是大白菜,朕儿子又多,哪能个个封王?”
  卫嘉树:……
  所以,阿佑十五岁便成了璟郡王,而比他年长的五皇子修信却只是个郡公,更不消说七皇子了。
  这样的结果,倒也没有出乎众人意料,毕竟五皇子生母叶氏一直不得宠,至今位份不过只是嫔位,七皇子生母更只是位婕妤,自然不能与四妃所出之子相提并论。
  谆嫔与罗婕妤失宠多年,自是不敢有怨言。
  其实经历了太子被废、二皇子褫封降爵之事,其实皇帝诸子都格外乖顺,诚妃所出的珹郡王修仪不喜政务、痴迷书画,皇贵妃的养子邕郡王修俭虽已经成婚两年,但至今为止并无实职,只是个富贵闲散人,更不消说后头这些个还未分府的皇子了。
  说到分府,阿佑的王府已经择好了地址,与珹郡王府毗邻,地段也极好,距离紫禁城西华门不过一刻钟的路程,搁在现代,那就是老北京一环以内!
  对于自己未来的府邸,阿佑抱有很大的好奇心,虽不能亲自监工,却自己绘制了后花园图纸,叫工部和内务府依样打造。
  阿佑小时候跟卫嘉树学过素描,基本功底仍在,所以设计个图纸什么的,倒是小意思。
  卫嘉树也瞧过了,别看他年纪小,设计的花园倒是很不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曲水流觞、假山嶙峋,还有一个偌大的湖泊,湖里点名要种上千瓣莲,假山旁边指明要种上湘妃竹,小亭子要汉白玉打造……
  麻蛋,各种大大小小要求,有三十多条,那叫一个挑剔!
  真是个不好伺候的甲方!
  卫嘉树不禁庆幸,幸好她不是包工头。
  卫嘉树忍不住把这份图纸拿给皇帝看,一边吐槽道:“他倒是够龟毛的,一个亭子而已,还得用汉白玉,照这个架势,二十万两建府银子肯定不够!!幸好我未雨绸缪,提前多攒了些银子!”
  听得前头那些抱怨,宣承熠只微微一笑,听到最后哪句“多攒了些银子”,宣承熠脸上笑容就不见了,“你什么意思?”
  卫嘉树眨了眨,拨弄着手指头道:“我已经做好规划了,给阿佑和阿优一人十万两。”——其实她手里存款其实不到二十万两,但阿优要过几年才能分府娶媳妇,到那时候,她也能攒够了。
  宣承熠不悦地道:“就算建府银子不足,朕也会叫内务府给他添上!”
  卫嘉树摸了摸鼻子,她刚才的话貌似刺激了这位老父亲自尊心了,她也知道,狗皇帝老鼻子有钱了!但是……
  卫嘉树叹着气道:“我主要是想着,我攒了这些银子,也没处花,将来反正也是要留给他们哥俩的。”——与其日后留作遗产,倒不如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直接花掉。
  宣承熠听得心头一阵酸涩,嘉树的寿命……只剩下五年了。
  他心头又酸又涩,“你心里就只惦记着阿佑和阿优!!”——你就不会稍微想想朕?
  卫嘉树无语,这家伙……怎么越老越矫情了?
  卫嘉树只得忙道:“我的画全都留给你。”——值钱的给儿子,不值钱的就留给皇帝好了。
  宣承熠眉心微微舒展,嘉树这些年身子愈发弱了,也就只有作画这个雅好不曾放下,时常在安静的书房里,一笔一划描摹。这些画作,都是嘉树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