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阳关三叠
“哦？”老板娘一脸疑惑：“连公子也找不到？”
在她想来，仙师不是能掐会算么？
如果是在中原地区，陌子鸣或许可以推演一二。
但到了九州之后，或许是因为突然换了大环境的缘故，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果。
也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四处打探二女的消息。
“嗯~”
陌子鸣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解释。
“这个……”老板娘沉吟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公子可以去林州找一个人。
此人号称万事通，我以前常听酒客们提起此人。”
“万事通？”
“对，听说他知晓天下事，向他打听消息要么支付高昂的费用，要么用同等价值的情报换。”
“嗯，行吧，反正林州也不远，我去试试看。”
其实，陌子鸣对这个什么万事通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目前毫无头绪，而且他本身也要去林州打探消息的。
又喝了几杯，陌子鸣念头一动，取出一粒丹药以及一道看似普普通通的符纸。
“多谢老板娘款待，这粒丹药与符就当作回礼。”
“啊？这……”
老板娘一脸惊喜。
“这粒丹药有强身健体，驻颜延寿之效。而这道符，可趋吉避凶，护你周全……切记，符一定要贴身佩带，不要离身。”
“太好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听到这番话，老板娘更是惊喜而又激动。
“好了老板娘，就此别过！”
下一刻，陌子鸣已经出现在林州城外的一座山头上。
“好大的气派！”
饶是陌子鸣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当他站在林州城下之时，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不夸张地说，这是他见过的规模最大，气势最恢宏的城池。
别提当下里的古代城池，就算是他前世那些所谓的国际大都市，相比眼下里的这座城也是小巫见大巫。
厚厚的城墙高达百余米，宛如一条巨龙盘旋在山水之间，将整座林州城围了起来。
城中有山有水，布局各有不同。
看上去，西南角比较繁华，应该属于坊市以及百姓所居之地。
仅这一角，便已经超过了大乾朝京城的规模。
城的正中间有几座山头，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院落也或是高大的建筑。
想来，那便是林家的产业。
除此之外，城东、城南、城北还零星分布着一些规模不等的院落与建筑，看样子应该是林州的一些修仙家族所居之处。
整座城便是一座大型的阵法。
根据陌子鸣的观察，这座大阵既能起到保护林州城的作用，同时也是一座聚灵阵。
城中的灵气明显比城外充沛了许多。
也难怪有这么多修仙家族聚居于此。
观察了一会，陌子鸣抱着试探一番的心理隐匿身形想要直接飞入城里。
果然不出所料，一飞到城墙上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下来。
同一时间，竟然还有一道类似于机器人的声音在城池上空飘荡：“警告，警告，有人试图入侵……”
声音一响，半空中当即飞来十几道人影……
好在，陌子鸣也只是测试，并非想要强行闯入，动静一响便瞬移原处，然后落到地面，收剑气息，装着无事一般混入准备入城的百姓之中。
“怎么回事？”
“谁这么大胆敢强行闯入林州城？”
“小声点，这不是我们平头百姓能管的了的……”
一众百姓纷纷抬眼看向半空，小声议论着。
骚乱了一会，城中飞来的十几个修仙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飞了回去。
城内城外又恢复了平静。
陌子鸣混迹于百姓之中倒也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顺顺当当进了城。
入城之后，眼前的景象与城外看起来却有了不小的变化，浓浓的灵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街上的行人以普通百姓居多，约占八成以上。
同时，不时能看到一些修仙者或步行，也或是骑着各类骑兽招摇过市。
前行了一段，陌子鸣开始向路人打听消息，以及打听万事通的下落……
结果没想到这个万事通还挺神秘，不少百姓听说过万事通，但具体长什么样，住什么地方却不清楚。
好在有人终于告之了一个还算有用的线索，说是听说万事通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欢意楼。
欢意楼，乃是林家所经营的产业，也是林州城规模最大，最为知名的青楼。
欢意楼分为内、外两院。
外院的姑娘都是普通女子，而内院的姑娘则是修仙者。
对此，陌子鸣颇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堂堂修仙者也会沦落风尘，要知道修仙者在中原地区可是高高在上的，被一众百姓视为仙师、仙子。
没想到来到九州之后，仙子却跌落凡尘，如此的亲民……
于是，陌子鸣按照路人的指引一路找到了欢意楼。
来到楼前一看，果然是高碧辉煌，简直就像皇宫一般。
门外有几个妇人以及几个小厮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陌子鸣一到门口，便有一个妇人热情洋溢迎上前来：“哟，这位公子看起来很是面生，第一次到咱们欢意楼？”
“嗯，来见识见识。”
“那公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放眼整个林州，咱们欢意楼可都是首屈一指的，保证让客人趁兴而来，满意而归。
既然公子是第一次来，那奴家便简略给公子介绍一下。
咱们欢意楼分内院外院，外院不限制客人，内院不接待普通客人……
当然，看公子的气势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就看公子想去外院还是内院？”
这个妇人也是有修为的，虽然境界很像，但还算有点眼力，一眼便看出了陌子鸣修仙者的身份。
“呵呵，来到欢意楼自然是要去内院的。”
“公子真是有眼光，请随奴家来……”
一路上，妇人十分体贴地介绍着内院的一些大致情况。
等她介绍的差不多时，陌子鸣不露声色摸出一小锭金子递了过去……
这玩意儿可是诸天通用货币，走到哪里都管用。
“哟，公子真是大方……”
妇人倒也没有客气，欢天喜地接过金子。
“不客气……对了，我听说万事通常到这里来？”
“哦？你想找他打听消息？”
来对了！
一听妇人所答，陌子鸣不胜欣慰，微笑着点头道：“算是吧。”
“这个……其实奴家与万事通也不熟，不如奴家给公子介绍一个姑娘，她们对那家伙应该比较熟……”
满满的套路。
说白了，言下之意就是要给陌子鸣安排一个姑娘。
“嗯，有劳了。”
陌子鸣倒也不在乎这点。
不久后，妇人带着陌子鸣进了一间独立的小院。
院中一个身着淡绿衣裙的女子正坐在凉亭中抚琴，身侧还有两个丫环侍候着。
正常情况下，青楼里只有当红姑娘，花魁之类的方才有资格拥有独立的院子以及丫环什么的。
但是欢意楼不一样，内院的姑娘毕竟都是修仙者，故而每个姑娘都有属于自己的小院以及数量不等的丫环。
不过这些丫环可就不是修仙者了。
“公子，她叫怜儿，奴家去唤她过来见过公子。”
“不必，你去忙吧，我也正好欣赏一曲。”
“呵呵，想不到公子也是个雅致之人……
那行，一会怜儿弹完了自会招呼你，奴家先告辞，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门口找奴家。”
“嗯嗯~”
等到妇人离开之后，陌子鸣独自坐到院中，静静地欣赏着那女子弹奏。
也不知她弹的是什么典子，听起来有些哀怨。
这时，其中一个丫环离开了凉亭迎上前来冲着陌子鸣福了一礼：“奴婢见过公子，公子万福！”
“嗯，不必多礼。”
“公子请稍候片刻，奴婢去给公子沏杯茶来。”
“好~”
很快，丫环便将茶端了上来，并站在一边候着。
等了差不多盏茶工夫，琴声终于停了下来，怜儿起身走了过来。
“怜儿见过公子，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勿怪。”
“呵呵，没事，能听姑娘弹奏一曲，也是幸事一桩。”
“多谢公子宽宏大量……小桃，快去准备一些酒菜。”
“是！”
“刚才听姑娘弹奏了一曲，琴声中似乎藏着姑娘满腹的心事与感伤，不如在下猜的对否？”
闻言，怜儿愣了愣，随之道：“想不到公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怜儿弹的不好，让公子见笑了。”
“姑娘谦虚了……”
这时，站在一边的丫环似有些显摆道：“公子，我们家小姐的琴艺在林州城可是出了名的，不少人专程来听咱们小姐弹琴。”
“小芸，哪有你这样吹嘘的，也不怕公子笑话。”
“人家说的是事实嘛……”
小芸撅着嘴嘀咕了一句。
“你……公子别见笑，都怪怜儿管教无方……”
“哈哈哈，怜儿姑娘说笑了，其实我觉得这小丫头蛮好的。”
“嘻嘻，多谢公子！”
小芸笑嘻嘻福了一礼。
这小丫头得到了表扬，胆子竟然大了起来，冲着陌子鸣问道：“公子是不是也会弹琴呀？”
“会一点点……”
“嘻嘻，那公子能不能弹一曲……”
“小芸~”
怜儿不由皱了皱眉，冲着小芸喝了一句。
“没事，反正也是闲着无事，那在下就献丑弹上一曲好了。”
说话间，陌子鸣不由起身走向凉亭。
“就你多事……”
怜儿不满地瞪了小芸一眼。
小芸扮了个鬼脸。
看的出来，主仆之间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情同姐妹一般。
陌子鸣走到凉亭坐了下来，细细观摩着那具琴。
其外形与琴弦的布局几乎于中原地区的古琴一样，没太大区别。
陌子鸣试了试音，微微调了调其中两根弦，随之抚琴而弹。
他弹的乃是一首传世名曲：阳关三叠。
这首曲子是根据一首诗的意境所创作的，原诗为：“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此曲基本上用一个曲调作变化反复，叠唱三次，故称“三叠”。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小芸倒也没有说大话。
论姿色，怜儿在欢意楼不算最出众的一类，
而且她也不像别的姑娘那样一味讨好客人。
正如陌子鸣之前来到院中，她却没有当即起身迎接，而是弹完了一曲方才上前见礼。
但其琴艺却是远近闻名，不少客人来找她就是专程听她弹琴。
在陌子鸣出手调试那两根琴弦之时，小芸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音律高手。
因为，那两根琴弦是她根据自己的喜好专程调的……简单来说，比正常音调略紧了那么一丝。
若非精通音律的高手，是绝不可能发现这么一丝细微差别的。
琴声一响，怜儿更是一脸震惊，慢慢的，开始陷入了一种如痴如醉的状态……
包括小芸，以及一开始去准备酒菜的小桃在内也听得入了神。
毕竟她们俩经常侍奉在怜儿身边，自然而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熏陶，有一定的品鉴能力。
陌子鸣倒也不是想炫耀什么。
准确地说，他的目的是要从内心里征服怜儿。
只有从她最擅长的一面征服她，那样才能听到她的真话。
“好，公子弹的太好了！”
待到陌子鸣弹奏完毕，小芸忍不住鼓起掌来。
经她这么一喝，怜儿也终于回神，冲着陌子鸣由衷福了一礼：“想不到公子的琴艺竟然这般出神出化，请受怜儿一拜。”
“姑娘缪赞~”
陌子鸣谦虚了一句，同时上前伸手将怜儿托起。
“怜儿失礼，尚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陌子鸣。”
“原来是陌公子……听公子的口音，应该不是林州城的人吧？”
“嗯，在下一直在山中修炼……”
交谈了几句之后，二人坐回桌边，一边饮酒一边聊天。
“对了怜儿姑娘，在下想打听一个人，万事通。”
“哦？难道公子不认识他？”
怜儿一脸疑惑地问。
陌子鸣摇了摇头：“在下对林州城并不熟悉，更没有见过万事通，只是听闻此人消息灵通，所以想打听一些事。”
“原来是这样……他的确知道不少事。只不过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怪，一般不会轻易与不认识的人打交道。”
“哦？那姑娘应该与他熟悉吧？能否替在下引推荐一下？”
怜儿有些为难道：“可是，怜儿不知他什么时间来，怕是会误了公子的事。
如若公子有什么要紧的事，倒是可以去找下林家的三公子……”
“哦？这是为何？”
“万事通居无定所，除非他来找你，否则很难找到他。
不过，听说林家三公子与之颇有交情。
所以，只要找到林家三公子或许就可以找到万事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