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施琅的分析
吴大海嘴角抽搐,他也知道参谋们已经拟定好了作战计划,但是这个计划他不是不想用么!
参谋部好像要坐实他擅长火攻的名声一样,这次设计的战术也是以火攻为主。
而且这次参谋设计的战术可不像上次那样,完全依靠运气。这次是有气象条件支持的。
首先因为信风带的影响,这个季节的大琉球一直吹西风,风从西往东吹正好可以把火往岛上引。
第二就是涨潮,该海湾虽然每半个月才有一次大潮,但是每天不是还有小规模的潮涨潮落么。
参谋觉得趁着涨潮的时候,把火油桶扔到海湾附近,然后让他们顺着潮水往里面飘。
上面在放上定时燃烧装置,时间一到这些油桶就会变成一个个火炬。
到时候挨着啥烧啥,一烧就是一大片。
因为这次是直接扔火油桶而不是上次那样倾倒火油,所以岸上的人会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加上开战前就可以通知城里的百姓逃难,到时候,不管你海湾里有多少船,都给你一把火烧喽!
然后剩下的就简单了,再不投降,战舰靠近慢慢轰!我下锚跟你对轰,一直到轰平为止!
但是吴大海确不想这么干,因为有伤天和,现在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华夏历史上即白起之后的第二残忍之将。
现在他吴大海的名字都能止小儿夜啼了!
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江户湾几十万冤魂在找自己索命,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所以一看到参谋部的计划,他就非常抗拒。
吴大海见施琅不肯说话就鼓励道:“参谋也是人,又不是定下的事情不能变,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咱们这还没有出发,一切都来得及。
只要有好相法,我一定署名上报!咱们不搞一言堂!畅所欲言!”
施琅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郑芝龙,郑芝龙朝他微微点头,施琅吸了一口气说道:
“末将确实不太同意参谋部的观点,原因有二,第一火攻容易伤及无辜,大明天子和太子是最重视百姓生命的。
赤嵌城和大琉球城内可是有不少大明百姓,若是万一真的引起大火,几千百姓死伤,这个可不是倭国。
倭国死了几十万人太子殿下可能不会生气,但是要是烧死了几千大明百姓,各位?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么?
太子殿下要求垦殖公司不得冻死一个大明百姓,同理,若是这边出现意外,参谋部可能要跟着倒霉。
第二就是这一战其实大明已经是必胜之战,与其说是想着怎么赢,倒不如说是怎么显示大明威仪。
想要打出国威,自然要赢的光彩,赢的漂亮,赢的让敌人胆寒,赢的敌人无话可说。
火攻之策虽然巧妙,但是正应为太过取巧,这一战是海军军威之战,是大明国威之战。
要是敌人的船还没有出港,那么海军靠什么赢的威严赢的尊重?
而后面的巡航南洋,人家怎么会承认大明舰队的强大?如果这些人不承认大明舰队的实力,那么大明这次巡航也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甚至对方还会因此集结兵力反扑,要知道如果对方觉得这四十多艘大明战船并不是不可战胜,据说紧紧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有大船几百艘,若是在联合其他西夷。
到时候大明劳师远征,宣威之行被打败,那才是丢了大脸。
所以有这两条,我觉得海军参谋部制定的计划不妥!”
吴大海大喜的拍手:“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计划看着有问题!一时没有想起来!施将军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两条意见非常对!非常好!别说两条,就是仅有一条出问题,各位就等着自裁以谢天下吧!
参谋部的!你们怎么看?”
一大群参谋立刻议论起来,这些人只想着打赢仗,确没有想那么长远,海军参谋毕竟不比陆军参谋。
大明还是缺少真正的海战人才,特别是那种能照顾全局的参谋。
参谋部的计划不能说是不优秀,但是因为一个个都是青年,只想着战争没有去想跟国政的关联。
他们可以不在乎荷兰人的生死,但是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大明百信死亡,太子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
刘德明拱拱手:“施琅旅长真是深藏不漏,不过有如此建议为何不提出来,若不是你点醒差点坏了大事!
不知道施琅旅长有什么好计策没有?”
施琅谦虚的说道:“末将确实有些浅见,末将认为,这一战最重要的还是海战决战,只要海战赢了,大琉球的堡垒修的在坚固那也不过是一坐坐坟墓!
但是如果不能消灭其海军,就算大明打下所有堡垒,那对方依旧可以骚扰大琉球沿海,骚扰澎湖海峡,甚至骚扰大明沿海。
大琉球千里海岸,到处都可登陆,对于我们是这样,对于荷兰人也是如此,他们可以从任何地点登陆烧啥抢掠,然后扬帆而去。
到时候大明不要说开发大琉球,就是这些百姓生存都成问题。
而两万陆战队不能完全防守大琉球,第一舰队也不可能一直驻扎不走。
再有就是大明现在厌战情绪很高,从太子殿下的命令可以看出,殿下希望尽快结束战争。
若是因为海战没有消灭对方主力导致战事久拖不决,对于各位来说都不是好事。
而海战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大琉球的荷兰舰队,第二块就是荷兰人的增援舰队。
光消灭大琉球的荷兰舰队,荷兰人是不会轻易屈服的,对方只会觉得大明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按照他们西方惯例,不签订停战条约,大明就算打赢了对大琉球的战役,那么后面荷兰人的骚扰依旧不会停止。
到时候不仅是大琉球海域,整个南洋的大明商船贸易都会受到影响。
毕竟荷兰是全球性海洋大国,大明想要进行海上贸易,就不能绕过荷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