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雪上加霜?
他的手颤抖着捂住了脑袋,嘴里发出压抑的低沉嘶吼,他眼中的幽绿色火焰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几乎快要熄灭。
“该死,该死的混蛋,又来了!”
他的心中狠狠的咒骂着,更加恶毒的念头随着疼痛一起涌上心头,虽然灵魂的撕裂无比痛苦,但是好在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剧痛。
“忍一会就会过去了,就一会”
他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剧痛一般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又是甚至只有几秒钟就会过去,如果不是在冥想的时候发作引起反噬的话,这点疼痛,对于堂堂魔药大师来说,不值一提!
“一秒,两秒”
他捂着眼睛,心中默默的数着:
“四秒五秒,停!”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撕裂感依旧在继续折磨他的神经。
“没关系,没事,不过是多疼一会,要不了多久的”
巴鲁尤纳继续安慰着自己。
然而很快一分钟过去了,灵魂的撕裂感居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疼痛反而有加剧的趋势,巴鲁尤纳的身体周围已经开始弥散出黑色的烟雾,那是他的魔力在流逝,灵魂的上剧痛让他的精神力开始紊乱,已经无力再去约束体内庞大的魔力,只能任由它们扩散到体外。
周围一排排的书架在浓郁的黑暗魔力的侵蚀下飞快的腐朽着,最后纷纷化为了飞灰,只有零星的几本魔法书上闪动着光芒,靠着预先设定好的封印或者法阵抵挡住了这次侵蚀,得以幸存下来。
这些都是巴鲁尤纳多年来收集的各种书籍,大多是各种魔药的配方和笔记,其中不乏他花了大代价从别人手中或者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上古孤本,这些书籍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作为一名魔药学者,这些藏书就是他身份地位的体现,此刻可以说是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但是巴鲁尤纳对此却毫无反应,他头颅低垂,仿佛雕塑一样坐在高背椅上一动不动。
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抵抗灵魂的剧痛,还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此刻有一股冲动,干脆放弃分魂,自己动手分割掉那部分灵魂,但是他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灵魂不比其他,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层次的存在来说,灵魂的完整关系到他是否能踏入下一层境界。
而且分割灵魂还会带来别的风险,那就是会直接抹去那部分灵魂所包含的记忆,就好像你从未接触过那些事情一样,这种记忆的抹去是不可控的,巴鲁尤纳也不确定自己哪部分记忆会被抹削。
他不敢赌,万一他的一部分魔药知识被抹削,那么他很可能再也无法重新回到现在的水平,能达到如今的高度,除了他的天赋和努力之外,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要不是当初莉莉丝降临的不过是一个下位世界,外加那个仪式关系到他之后几年的资源配额,他也不会一时冲动,在仪式面临失败的时候派分魂下去,现在想起来,满脑子都是后悔。
五分钟过去了,巴鲁尤纳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感觉自己的思维快要涣散了,再这么下去,精神一定会崩溃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颤动的抬起一只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黑色的魔力顺着指尖逐渐晕染了面前的空间,最后化作个圆形的洞口,巴鲁尤纳把手伸进洞口摸索了一阵,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精美的长颈瓶。
巴鲁尤纳勉强压制下剧痛,伸手在瓶子上快速点动着,魔力有规律的在瓶子的表面流窜,一个个附在的魔法符号浮现出来,然后闪动几下后快速寂灭,附在瓶子上的封印被一层层的揭开。
最后巴鲁尤纳一把拧开瓶盖,颤抖着把瓶口凑到了嘴边,他犹豫了一下,这里面装的是他为一位顶尖巫师炼制的镇魂魔药,专门针对灵魂上的伤势,那位巫师花了大代价,并且提供了炼制魔药所需的全部材料,为此巴鲁尤纳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炼制成功,本来过几天就要交货了,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无法继续抵挡这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了,只能先拿出来应急。
“不管了,大不了以后自掏腰包再炼制一份。”
巴鲁尤纳这样想着,然后咬咬牙,一口气喝掉了瓶子里的药剂,清凉的药剂一入喉就飞快的化作精纯的灵魂力开始修复他的灵魂,不过因为他的灵魂本身并没有损伤,所以魔药只能滋养他的灵魂。
感受到疼痛已经被极大程度的缓解,并且灵魂还有增强的趋势,巴鲁尤纳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感受着灵魂被药剂滋养的舒适感,他下意识的感叹自己的药剂果然效果卓越,如果是只一般的灵魂伤势,怕是根本不再话下。
但是接着他就面色一苦,效果如此卓越的药剂,代价自然也是不菲的,如果自掏腰包重新炼制一份,即使是以他的身家,也不免一阵肉疼,何况其中几味主药他手里还没有,只能花大代价找别的药剂师收购,要是运气不好,他只能付违约金给对方。
想到双方签订的契约,他几乎要喷血,当初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他还故意弄了一份极为严苛的契约,在他看来,镇魂魔药虽然难度不小,但是他依旧有很大的把握,根本不存在己方违约的情况,现在想想,若是按照契约条款来赔偿,他怕是以后要每天吃土度日了。
此刻他都想直接杀了那个巫师,奈何人家不但实力比他强,而且背后的实力也丝毫不逊色与月轮黑塔,杀人灭口看来是走不通了。
想着之后将要付出的代价,巴鲁尤纳面色凄苦的坐在椅子上,似乎连灵魂上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恩?不疼了?”
巴鲁尤纳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把心神沉入了识海,宛如浩瀚星河一样的精神力正逐渐恢复平静,庞大的魔力也沉寂下来,不再沸腾。
接着,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