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女鬼
“有空担心别人，还不如顾好自己。看看你那副鬼样子，不能喝酒就别装那千杯不醉。”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却也是事实，自打两杯烈酒下肚，这家伙便趴在案头，连编带造说出的菜名凑一桌满汉全席都富余。
“懂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是一种境界，懂嘛你”使劲甩了甩还有些浑噩的脑袋，走出酒吧的他被风一吹，抱起路边的线杆吐的一塌糊涂。
“自作自受”看着那张萎靡不振的脸庞，略显无奈的李炼只得扯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肆虐过的城中村更是混乱不堪，被雨水冲刷后的垃圾堆旁聚满饥肠辘辘的流浪猫狗。
“大爷，有没有吃的？赏一点吧？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两人刚靠近小巷，便只见里面窜出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猛然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着。
“滚”冷声沉喝，一向不易动怒的李炼直接一脚踢出，将那身高七尺，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的男人踢出好几米远。
“桀桀，小子，这便是你食言的代价”无端挨了一脚的男人不怒反笑，无力支撑自己爬起的手臂垂在身前，手中用来行凶的匕首掉落一旁，想来也是受伤不轻。
“你是谁？”眼见如此，心知定是自己招惹的哪路真神前来寻仇。当下，顾不得腿上的伤势，松开背上的小天，眼中渐渐敛去那丝轻视。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那汉子诡异一笑，身形跃地而起，等迫近他眼前已是一刀劈下。毫不拖泥带水，出手干脆利索，想来是那常在刀口舔血讨生活的。
“躲开”虽是宿醉，被冷风一吹也是醒了七八分。眼见李炼遭难，更是急由心生，当下爆喝，琥珀却也出鞘。
“你是谁？”长刀被拦下，那人抽身后退，背靠小巷与他遥遥相对。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同样的话出自不同人之口却是略有不同，不难看出，他已动了杀机。所以，今日这汉子必死。
“大言不惭”汉子勃然大怒，手握刀柄，起手便是一记跳斩。刀刃细长，重劈之下却有万钧之力，若被砍中，这半边臂膀定是被齐根削掉。
同是玩刀的行家里手，楚恨天又如何看不出这刀的威力。无奈身后有李炼令他不得后退，只得横握琥珀，以暂缓刀势，单腿扫出却是将李炼送了出去。
那汉子见他使出这招暗度陈仓，当下大急，凌空改了刀路，以刀背挑开琥珀。起脚点于墙壁之上，一记鹞子翻身稳稳落在李炼身前，举刀便砍。
“该死”深知自己被耍，一摆琥珀的楚恨天凌空一脚将身后的垃圾桶踢上半空，或是天意，这残留的半桶碳灰被风一摆，如柳絮飘雪。一时间，本就有些阴暗的小巷更是混沌不堪。
视线受阻，那汉子只得凭着记忆挥刀。如此往复十几刀，却依旧未能将李炼斩于刀下。当下心生退意，时机尽失，如此纠缠下去定不好脱身。无奈，只得收刀侧身，以双耳辩出一处方向，夺路而出。
“逃了吗？我去追”烟幕散尽，场中再无那汉子身影。留下这话，人却已循着脚印追去。当真是过惯了梁上君子，寻人追踪倒是别有一番手段，
不似那般急切，跟着追出三五里方才停下。却只见怀抱琥珀的楚恨天立于墙根之下，脚边横躺着那无名大汉却是死的不能再死。
“杀掉了？”见他神色凝重，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靠近尸体的李炼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是我干的”沉默许久，一晃手中琥珀，将那汉子前襟挑开，凹陷的胸膛上一个清晰的掌印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高手”如此一来倒是点醒了他，看那汉子姿态想来也是认得杀他之人。不然，若是被人偷袭，又怎会毫无反抗，那柄长刀安然插在腰间，面色却又如此安详。是那兔死狗烹的伎俩吗？如此想来，倒也真是毒辣了些。
“走吧！有人来了”抓起汉子宁死不肯舍弃的长刀，轻唤李炼一声，人已越过墙头，没了踪影。
这城中村本就是三教九流群集之地，死上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虽一下午都是警笛长鸣，但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直到张胖子大手一挥，随意定下个社团火并这才草草结了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事不同寻常。不然也不会，这张胖子整整两天没出办公室的门。
“咳咳”葡萄藤下，传出两声轻咳。听得手捧茶杯的妇人心头一紧，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轻抿的双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生生打断。
“仙儿，外面风大，去房间里休息吧！”
久久的沉默，那女孩并未回应，似乎并未听到他说话一般。
“云天，这”
“唉照顾好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女儿的洛云天如此交代完，转身离去，那剩下的话却只有身旁，的女人听得真切。
“李炼，你这小王八蛋，竟然真让你摆了老子一道。这事，没完”
“阿嚏。看来半夜不回家，果然没好事”临近屋子一步之遥，这李炼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来，却也将虚掩的房门推开。
“丫头，早餐给你买回来了”如此大的声响却没能将岳清灵吵醒，倒也让两人心生好奇。刚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却只见那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小丫头回手便是将枕头丢了出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你疯了？”
“该死的混蛋，不讲信用”朱唇轻启，声音却是异常冰冷。眼见一击不中，那被女鬼附身的小丫头已然攻上两人，出手狠辣，半分情面不留。
如此一说，两人恍然大悟。只顾三寸钉却是将先前答应女鬼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无奈理亏的两人只得忙于抵挡，却是半分不敢动手。
或是出够了气，那女鬼不再那么泼辣。只不过依旧冷言冷语，想来是恨极了他的不守信用。
“事出有因，抱歉，只是不知我们的约定可还作数？”
“果然是厚脸皮，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面孔，如今就算你说破大天，我也是赖在这副躯壳里不走了，既然你如此看重这个女孩，想来她的身份也不会那么简单吧？”仅是从两人细微举止之上便能瞧出端倪，想来这女鬼也是那脑慧心智之辈。听她一语挑破，李炼心头暗沉，这事怕是不好办了。
“算了，本姑娘也不是那善于计较之人。如今我头七已过，正是寻魂引路之时。今夜子时，你去公寓侯着，若是能捉住那驱魂奴魄之人我便放过这女孩，如何？”
“此话当真？”
“机会只有一次，至于要不要，随你”这女鬼算是抓住了李炼的命门，以岳清灵的生命相要挟，倒也屡试不爽。
人若有了短处，便再无自我。这不，本该枕被而眠的时辰，李炼却已是带着两人偷偷潜进女生公寓，做起了那溜门撬锁的行当。
“喂，我说，你还行不行了？枉你自称盗神传人，这开个锁都这么费劲”
“既然说的这么轻松，你来”这楚恨天也是有些脾气的，眼见女鬼横眉竖眼的，当下将手中活计一扔便要撂挑子。
“你什么态度，别忘了，你们现在是有求于我。识相的，收敛点。万一我不小心伤到了哪”。
“你好，我干”如此一来，这厮果然收了性子，那繁冗复杂的门锁却也真被他三两下给捅开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公寓虽废弃许久四周却被人种满垂柳卧槐之类的极阴之木。临近子时，阴气大盛。随着深入，倒隐隐看见飘起一丝白雾。不知为何，瞧见这白雾，李炼心口那团黑气竟蠢蠢欲动，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