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波起云涌

  皇宫
  皇宫一向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下早朝后的大臣们也并没有在宫内过多停留。
  骆风霁刚走出金銮殿,正准备回府,却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骆大将军请留步,陛下召见,请骆大将军移步御书房。”陈皇身边侍奉的李总管正快步走了出来,尖嗓音在此时特别清晰。
  其他大臣并未走远,两两同行的大臣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纷纷猜测陈皇召见骆将军的意图。
  因着骆家掌握大量兵权,虽然陈皇表面上对骆家极为尊敬,但私下一直是忌惮的。所以一般情况下,陈皇都极少召见骆家人。如今此举,定是有事发生了。
  但大臣们也顾不得那么多,明哲保身更为重要,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利益,也就当什么不知道了。
  ……
  御书房内。
  陈皇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乌黑的长发束起,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背对众人而立,他手上拿着一封信,微微皱着眉头。
  在他的身后,除了被召见的护国大将军骆风霁外,还有丞相赵戾。但他们俩一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毕竟是一文一武。
  “两位爱卿可知,朕把你们叫来所为何事?”
  他转过身,看着下面的两名大臣,叹了口气。
  “近年来,祁国国力日益强大,西北的单于国也有些动静,据探子消息称,单于国有意与祁国联姻。虽说自三国局面形成以来,各国间用联姻的方式维持和平局面再正常不过。但是……近几年来,我们陈国边疆城池常常受到他国人的骚扰和挑衅,甚至出现了局部动乱情况。”
  陈皇思索了一会,看向大臣。
  “两位爱卿认为现下该当如何?”
  赵戾看了下陈皇,陈皇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可小觑,随即低头回答道。
  “陛下,臣认为,不可再放任下去。不管他们联姻是何目的,我们必须先把边疆动乱平定下来。切不可让他国觉得我国懦弱。”
  陈皇点头,以欣赏的眼光看向赵戾,“爱卿言之有理。”
  边疆地区怎会有动乱,手下的人为何没有汇报上来,此事定有蹊跷。
  骆风霁皱眉,缓慢开口。
  “臣认为,赵丞相所提,不妥。边疆地区本就是国家交界地,因着两国人民贸易来往,发生些许冲突也是正常的,不必大规模动用军队。”
  赵戾轻哼了一声,撇了骆风霁一眼,“那骆大将军之意,是放任不管?”
  “陛下,臣只是认为,还没到那个程度……”
  陈皇看着他们有吵起来的趋势,连忙出声制止。
  “够了。”陈皇有些头疼,用手扶了下额头。“你们的意思朕知道了,朕会认真考虑一下的。你们,算了,还是先退了吧。”
  陈皇看着他们退了出去,脸上无奈神情慢慢消失,嘴角微扬,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信靠近蜡烛,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烧毁。
  是该除掉了。
  这边,赵戾与骆风霁一同出了御书房,骆风霁在前,赵戾在后。
  正是未时,空气中的炎热令人有些莫名烦躁。骆风霁像是有急事,走得快了些,赵戾看着他魁梧的背影,呐呐自语。
  “骆风霁,你可知,树大招风。”
  ……
  骆府
  此刻已是戌时,月明星稀,地上铺了一层银光。骆府内安安静静,偶尔可以听到从草丛中传来的蟋蟀叫声。
  湖亭内,骆风霁独自一人站在亭子栏杆边。不久,一黑衣人出现。
  “主子,我查过了,边疆确有动乱发生,起因是善于国边防兵队的一个士兵被发现死于我们所管辖地区,而且刚好是今天,倒像是故意挑起事端。”
  “好,退下吧。”
  都是今天?事情过于蹊跷了。
  “骆诀,过来。”
  骆诀正好从练功房回去,途径湖亭,正好看见了自家的爹正和一黑衣人一起,刚想悄悄溜过去当没看到,没成想立刻被叫住了。果然,我爹还是我爹。
  “爹,您唤孩儿可是有事?”骆诀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脸色。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骆风霁看着自己长子,以前倒也没留意,孩子如今已是七尺男儿。
  “没有,只是爹从不会在没事的时候叫我。”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骆风霁突然有些无措,但又想到了夫人所说的。他轻轻叹了一声,怕就怕,我们没时间等他长大了。
  “诀儿,爹是不是……一直以来对你过于严格了。爹只是觉得,你作为骆家长子,以后要背负的责任更大,要挑的担子更重,所以对你更为严格了些。”
  “爹,孩儿知道,您对孩儿寄予厚望,而孩儿也在努力做好,想成为您心中的优秀样子。但,为什么您看不到我的努力呢?您有什么事都瞒着我,爹,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可以独当一面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氛逐渐有些凝重。
  “爹,时候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孩儿先告退了。”
  这是第一次,骆诀向父亲说出怨言。也是第一次,骆风霁意识到自己有些地方可能做错了。
  此后几天内,父子俩谁也没再找过谁,也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
  “圣旨到,因善于国突袭我陈国浮萍城,事态紧急,请骆风霁大将军率百万兵马即刻出征前往浮萍城击退敌军,不得延误。”小太监尖着嗓子,催促着,“骆将军快快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吧!”
  战争意味着伤亡,这么多年各国相处一直较为和谐,谁也没想到,战争会来得这么突然。
  骆母有些忧伤,只默默地帮着夫君收拾一些衣物。
  骆柒没开口,因为她说不出叫父亲别去这种话。骆家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保国泰安康。
  骆渊察觉到家里气氛有些怪异,也没敢开口说话。
  就在骆风霁即将出发之际,骆诀拦在了马匹前。
  “爹,孩儿和你一起去。”他眼神中有着坚定。
  骆父看了他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好,那便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