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圣·阿德里安教堂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走动了。
  巨大的落雷吓跑了不少趴在窗前观望奇特天象的行人。
  莉莉丝三人却没有动，死死盯着天空中的战斗。
  时隐时现的超级幽灵巨船，此时桅杆已经被劈断了好几根，本就不新的船身变得更加破烂。
  然而幽灵船却没有半点逃走的迹象。
  云海翻腾。
  幽灵船的船身剧烈震颤。
  天空之中炸雷当空，暴雨倾盆。
  压城的黑云之上日光强烈。
  船身之上，大量的水怪，幽灵，骷髅，正在装填弹药，收拉缆绳。
  头戴黑色骷髅船长帽，一只手被巨大的鱼钩代替的幽灵船长，手中拿着一柄皇家指挥剑正在天空之中与四位风暴教会主祭打的不可开交。
  他的脸上长满了章鱼般的触须，每次挥动单手剑，乌云之中都会钻出巨大的恐怖触手。
  粗大的闪电轰在触手上，爆炸的触手化成磅礴的雨水倾泻而下。
  突然，灼热的烈阳突然爆发强烈的光辉。
  幽灵船的桅杆刻画有骷髅旗的主帆布瞬间燃烧，不少怨灵瞬间化成飞灰。
  “永恒烈阳神教，你们也要与我为敌？”
  七海之王特纳斯一声怒吼，尖细地仿佛百万亡灵一齐咆哮。
  身穿白金色教士服的高大白人主教，瞳孔金红，他的背后烈日炽烈熊熊的太阳神焰耀眼无比。
  “特纳斯，这里是德兰贝卡，如果你愿意走，我不会阻拦你。”
  听到永恒烈阳神教教宗大人的话，特纳斯神色狰狞，他周身剧烈的黑色烟雾如同潮水般汇进乌云之中。
  地面之上，无数蒸腾的雾气仿佛雨水般升向天空。
  那不是雾气，而是德兰贝卡积累的数千万亡魂。
  天空之中，特纳斯如同长鲸吸水般的吸收着大量魂灵。
  他歪着头，幽灵船残破的船身得到亡魂的补充，重新变得壮大起来。
  特纳斯没有执意停留，皇家指挥剑猛地一挥，他猩红独眼微微眯起，冷哼一声：“扬帆！”
  巨大的幽灵船中，无数被黑雾包裹的亡灵手忙脚乱地拉起帆。
  七海之王正了正船长帽，冷笑说道：“改天再陪你们玩，海上打不过我就再来德兰贝卡，大不了拉五百万平民一起玩完。”
  说着，他猛地一挥指挥剑。
  幽灵船瞬间划破重重乌云，破开大片云海，炽烈的阳光瞬间洒向大地，给亚娜铁桥披上了一层火红。
  雨水见小，给德兰贝卡的上空挂起一道彩虹。
  “大战，结束了。”
  莉莉丝看着天空中仿佛被重剑斩开的乌云，她松了口气道：“特纳斯那个疯子走了。”
  苏离不解道：“为什么不留下他？”
  “这里是德兰贝卡，想要击杀一位天使，想不闹出动静都难。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特纳斯的序列足够高，加上飞翔的凯尔特人号的特殊性，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这么做。只要有人死去，幽灵船就不会消亡。”
  莉莉丝解释道。
  哈灵顿说道：
  “雨小了，咱们赶快走吧。”
  大战落幕，德兰贝卡的普通人并不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不少行人再次走上街头，为了自己的生计再次奔走。
  马车上，莉莉丝三人则心头沉重。
  特纳斯的幽灵船与德兰贝卡两大教会的战斗，看上去雷声大雨点小，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隐藏在德兰贝卡背后的超凡世界并不太平。
  哈灵顿从一位普通人成为一位非凡者后，逐渐看到了世界波澜壮阔的一面。
  更加觉得之前作为一名普通人是何等的井底之蛙，连如此恐怖的大战，都误以为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异常天气，察觉不到背后的凶险万分。
  马车行驶。
  穿过风暴教会所在的波略斯区，终于抵达了黑夜教会的总部，阿德里安。
  现在是傍晚六点，一盏盏煤气灯逐渐亮起，将阿德里安的安静祥和映照出来。
  停在教会门口，苏离仰望那座由萨尔加多远道送来的黑色岩石修建起的雄伟教会，只感觉一股静谧和庄严之意传遍心田。
  这是一座铸有六个小钟楼拱卫着一座大钟楼的雄伟建筑。
  教堂的规模相当弘大，能同时容纳上万人举行弥撒，通体黑色的岩石铸造，总面积11700平方米，教堂呈缺月形状，耸立高塔由低至高，如同黑色的王冠。（注释1）
  主穹高达138米，硕大的红色球状巨钟花纹繁复，每次整点敲响，悦耳的钟声能够覆盖整个阿德里安区，象征着女神的光辉。
  几个世纪以来，世界上最杰出的艺术家都为阿德里安教堂贡献过自己的作品。
  其中马德克和邦尼拉大师呕心沥血半生塑造的女神雕像，就藏在阿德里安教堂大厅，衬托出女神的伟岸和柔美，让人看上一眼就能心境平和，生出敬仰。
  下了马车，莉莉丝和苏离挥手作别这位新晋者，扣响教会的大门。
  老迈的教士打开沉重的殿门，莉莉丝充满敬意递上由主教大人亲笔书写的介绍信。
  “我们来自赛瑞德教区，侍奉于穆里尼奥大人座下。”
  莉莉丝在胸前连点四下，做出一个赞美女神的虔诚动作。
  穆里尼奥冕下就出自于阿德里安，曾位列阿德里安隐修院院长，老教士观看手书，立刻虔诚地做出回应，温和笑道：
  “我代表阿德里安欢迎两位值夜者的到来，教宗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二位请跟我来。”
  听到老教士的话，莉莉丝和苏离展颜一笑，步入了这座雄伟无比的黑色圣堂。
  教堂内部，无数盏灯火如同天上的繁星静静燃烧。
  月眠花的香气随处可闻，给人一种淡雅安静的感觉。
  穿过弘大的主教堂，不少教士行走于回廊之中，丝毫不好奇两位黑帽子的到来。
  临近非凡者之战，各大教区都先后派了值夜者入住总部，苏离和莉莉丝只是其中两位。
  不过，来的人不少，能够被教宗大人单独接见的却是寥寥。
  毕竟，隐修院院长女神陆地行者穆里尼奥冕下的徒弟，只有一位。
  而他，更是天下间唯二的双途径值夜者，值得教宗大人亲自看看。
  穿过层层繁复的回廊，莉莉丝在老教士的引领下，进入庄重的内廷。
  他们见到了一位头戴黑色冠冕，身穿朴素冕服的和蔼老者。
  奥特利亚德·理查德森黑色的眸子倒映出如同繁星般通明的灯火，这位年迈的智者柔和看向苏离，轻声问询：
  “你就是苏离？”
  （注释一：教堂描写，参考实际建筑尺寸规模详见世界五大宗教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