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唯二的双途径

  “唯二？只有两个？”
  端着玻璃器皿，苏离瞪大眼睛问道。
  “你忘了吗？非凡特性，即是力量，也是猛毒。不同序列的魔药，如果乱喝，下场只有死亡。”莉莉丝小声催促道：
  “快喝，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没有神迹出现，你服用魔药的风险，将会大大提高。”
  见到柔和的光芒的确在逐渐减弱，苏离憋回去了一肚子的问题，一咬牙，拔开了瓶塞。
  他不是盲目的相信。
  几天接触下来，苏离对于这群异邦人，已经积累起了不少的好感和信任。
  更何况，他的体内还有一条巨龙虎视眈眈。
  朝瓶子里闻了闻，里面如同吞噬人心魄的漆黑魔药，反而有阵阵花香传来。
  苏离仰头，咕噜一下。
  顿时黑色的液体如同有着什么奇怪特性，它们彼此相连，绝不分离，瞬间彻底消失在玻璃容器内，一丝不剩。
  喉咙滚动，苏离只感觉腹中一凉，灵视之下，他发现那魔药如同在胃里炸开的烟花，化作了星星点点，瞬间遍布了他的全身。
  一瞬间，周围似乎彻底黑暗起来。
  只留下头顶那处光束，照射在苏离的身上，越发浓郁。
  苏离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整个人仿佛被撞飞出去，头脑愈发沉重，视线变得异常模糊。
  他不自觉地跪倒在地，双手拄着地毯，只感觉无数的呢喃在他的头脑中炸开。
  仿佛巨龙在耳边近距离咆哮，仿佛置身无尽的星空，陨石呼啸划过。
  他的身体开始忽冷忽热，随即紧扣地毯的双手开始颤抖。
  天旋地转。
  伴随着撕裂脑海的疼痛，苏离仰躺在了红地毯上，他的瞳孔开始涣散，眸子彻底变成了漆黑的色泽，仿佛喝进去魔药，被挤到了眼睛里，将要从苏离的泪腺涌出。
  莉莉丝变色道：“难道是巨龙在抵抗苏离吸收黑夜途径的魔药？”
  穆里尼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富有经验的他，高声道：“一起颂念女神的尊名。”
  七八位值夜者快速起身，他们围在苏离身边，站在光束边缘，齐声道：
  “您是比星空更崇高。”
  “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是黑暗的化身，隐秘的领主。”（注释一）
  在尊名的颂念下，女神雕像散发的光芒愈发耀眼。
  穆里尼奥双手虚托，无形的力量将苏离托向天空。
  苏离抽搐的更加剧烈，肌肤开始变得金黄，皮肤隐隐鼓起一片片鱼鳞状的小包。
  莉莉丝等人双手高举，用更加巨大的声音继续颂念：
  “您是执掌恐惧的主。”
  “静寂和沉眠的母亲。”
  穆里尼奥闭上双眼，灵性外放。
  苏离体内，灵视世界之中。
  骸骨王座之上，巨龙硕大的身体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封印。
  闪耀着淡金色光辉的天使降临，穆里尼奥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光辉稳固着苏离即将破碎的体内世界。
  “您虔诚的信徒，颂念您的尊名。”
  “伟大的黑夜女神·阿曼尼茜丝。”
  “祈求您的垂青”
  ……
  几乎就在尊名念出的瞬间，教堂内的烛火，豁然腾起老高。
  体内世界，巨龙仰起巨大的头颅，目光似乎穿透封印，看向神秘的星空。
  祂剧烈地咆哮：“黑夜，你要阻我？！”
  穆里尼奥用瓦雷利亚语，吃力地吼出一个单词：“沉，眠。”
  巨龙的双眼浮现出一丝困意，挣扎的力道迅速减小。
  苏离身上的金色开始消退，眼中的黑色开始褪去。
  他的身体周围，逐渐有星辰般的光点环绕。
  穆里尼奥睁开眼，黑色的教士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的双手缓缓向下，苏离的身体立刻似乎受到牵引般的飘向地面。
  “没事儿了，我们成功了？”D2小声问道。
  莉莉丝注意到身体摇晃的穆里尼奥，她身体立刻淡化，仿佛幽灵般瞬间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把扶住了几乎要摔倒的主教大人。
  圣光逐渐消失。
  只留下昏迷不醒的苏离，躺在原地。
  “寄生者服用第二种魔药果然凶险，即便有圣光加持，神迹降临，依然差点失败。”暴龙心有余悸道。
  红鲨转眼看向经历过龙坠事件的D2，小声问道：“那家伙体内到底是什么位格的怪物，你们经历了什么才把他带回来的。”
  D2颇为骄傲地说道：“我签过保密协议，不能说。”
  穆里尼奥走过来，将圣水倾倒在黑丝绒软布上，给苏离擦了擦脸。
  见到苏离悠悠转醒，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主教大人威严的抬起头，回望众人：
  “今天的事，还有苏离的身份，列为一级保密条款，严禁外传，违者以叛逃论处，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即震惊，又郑重的回应道。
  苏离只感觉大脑被撕裂般的剧痛，耳朵嗡嗡作响。
  穆里尼奥扶住他的后背，问道：“感觉怎么样？”
  “很难受，感觉头要被撑爆般剧痛。老师，我该怎么做？”
  老帅哥呵呵笑道：“这是魔药和你体内力量对冲的缘故，不要紧，按照我说的办，想象巨龙在黑夜中沉眠，熟睡不醒就好了。”
  苏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想象之上，很快，身体撕裂的感觉一点点减轻。
  再看神像，只感觉有种发自内心的宁静和亲切感，视线逐渐恢复清晰起来。
  “好多了。”
  “老师，这算……成功了？”苏离侧着头，向一脸汗水的老帅哥问道。
  穆里尼奥点头微笑：“暂时，算是脱离了危险，你体内的那位，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你还要继续修炼，千万不能松懈。”
  不知不觉间，穆里尼奥已经换了对巨龙的称呼。
  苏离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点头问道：
  “黑夜途径，有什么能力？”
  “你服用的魔药名称叫做‘守夜人’位格对应序列九，能力是安眠，强视，黑夜庇护。”
  卡梅隆代替穆里尼奥回答说道：
  “在近距离范围内，你可以催眠敌人；视力不再受黑暗限制，不仅如此，在夜幕降临以后，你的实力会有所增强。”
  苏离摸了摸鼻子，复杂说道：“包括力量？”
  暴龙兴奋地补充道：“岂止！你的灵觉，速度，头脑，反应能力甚至是超凡力量都会增强，啧啧，双途径非凡者，可真是强到变态。”
  是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守夜人的超凡能力‘黑夜庇护’只是小幅度的加层。
  可对于双途径，拥有堪比巨龙体魄的苏离来说，这种加持，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
  有了这个能力，在场的非凡者，都预见了未来。
  苏离，很有可能成为——
  ——黑夜的君王，暗夜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