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斗是本能

  吃饭完。
  极不情愿的红鲨，带着跟在他身后的苏离，再次乘坐缆梯。
  前往位于教堂正下方的地下演武场。
  只有在这里，非凡者们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非凡之力，进行实战演练。
  缆梯里，红鲨抱着肩膀，乜了一眼同样沉默不语的苏离，主动开口说道：
  “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落到我手里了。”
  苏离没接茬，反而问道：
  “听说，你对普通人很友善。”
  红鲨愣了愣，旋即说道：“你不是普通人，大部分寄生者，都极端邪恶，它们最终的下场都很惨。”
  “穆里尼奥大人也是吗？”苏离反问。
  “你怎么配与主教大人相提并论。”红鲨语气不善。
  苏离直视他的目光，冷静说道：“对龙，你很仇视。”
  见红鲨没否认，苏离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我也同样是受害者。”
  红鲨沉默片刻，淡淡说道：“一会儿，我不会留手，如果你学不好，可能会死在我的手上。”
  “你是主动选择走上这条道路的吗？”苏离问。
  “不是，这儿工资很高，我有两个妹妹要养。干掉你，能让我更强大，挣更多钱，仅此而已。”
  家人吗？
  苏离的思绪已经飞向远方。
  可惜，他已经见不到了。
  “等我能挣钱了，我可以分你我的工资。如果……有那么一天。”
  “别耍花样了，寄生者，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红鲨露出锋利的牙齿道。
  苏离没再多谈，因为缆梯已经到了尽头。
  黄铜色的闸门发出吱嘎响声。
  露出了一个足有球场大小的石板空间。
  两人走进修炼场，红鲨说道：“菜鸟，听仔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我只讲一遍。”
  “战斗，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红鲨举起手，五指张开。
  潺潺的流水从他的手中凭空出现，形成一道水柱，不断地流向地面。
  “毒蛇生下来就有毒，蜘蛛孵化出来就会吐丝。”
  “非凡者，一旦拥有了超凡能力，就不再是普通人。”
  “那么超凡能力该怎么使用？”
  “换句话说，如何觉醒？”
  虽然红鲨嘴巴很臭，对苏离的敌意也很明显，但讲起课来，却是简单易懂。
  这让苏离很快就听了进去，忍不住跟着思考。
  红鲨接着介绍：“常见的觉醒方法，有四种，分别对应了四类非凡者。”
  第一类，自然觉醒。
  “他们多半拥有非凡者父母，遗传了父母的血脉，天生拥有超凡力量。”
  “比如我的队长，副主教卡蜜儿大人。”
  第二类，魔药觉醒。
  “这类非凡者最多，也最普遍，他们通过搜集配方，靠服食对应的魔药，获取相应的非凡能力。”
  “比如莉莉丝，她服用的魔药名称叫做‘幽灵’获取的超凡能力，就是变成灵体。”
  苏离点点头，这两个例子都很容易理解。
  “第三类，变异。”
  “一般是遭受污染后，熬过畸变，没有陷入疯狂，成为野兽的人。”
  “……我就是这一类。”
  听到畸变二字，苏离不自觉地看了看红鲨鲜血般的红发和如同鲨鱼般的尖牙。
  原来，这个讨厌的家伙，是被迫成为的非凡者。
  想到这里，苏离多了一丝同病相怜。
  红鲨面无表情，继续讲道：
  “第四类，寄生觉醒。”
  “不用多讲，也就是你。记住，寄生者，即是容器也是主宰。”
  “所有的超凡力量，无论是魔药，畸变，遗传，都是污染，是猛毒。”
  龙骸选择寄生在你的体内，就相当于你吃下去的食物，不管是毒药还是食物，都会被你消化，转换成为属于你的一部分。
  “从你被寄生那一刻起，你就不再纯粹，可以说，你即是巨龙，也是你自己。”
  苏离震撼。
  原来，这就是非凡者们敌视寄生者的原因。
  “可穆里尼奥大人……”
  苏离想问，却被红鲨所打断。
  “你和穆里尼奥大人不同！”
  红鲨来回踱步，不知不觉间，整个演武场，已经如同一个泳池，积满了不少水，被他踩的啪啪作响，荡起不少涟漪。
  “如果说，普通人只是一个空罐子，那么穆里尼奥大人，相当于一个结实的水缸，邪神的种子，只不过是投入缸里的石子。被主教大人的力量所包裹。而你……”
  他用尖锐的指甲，指着苏离说道：
  “而你，是盛满了巨龙超凡力量的罐子，只要你想，你可以使用巨龙的每一种力量。”
  “这就是寄生者。”
  苏离彻底明白了。
  他观看过巨龙和便宜老师的整个战斗过程。
  容纳了诸多邪神种子的穆里尼奥，简直强到离谱，但所要承担的代价，恐怕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跟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讲该怎么使用。”苏离问道。
  红鲨狡黠的裂开了嘴巴，张开一直放水的手突然一甩，顿时，水柱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把剑！
  “我讲过了，在最一开始就告诉了你方法。”
  苏离听得认真，猛然想起了红鲨给他上课，所说的第一句话。
  战斗，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几乎就在苏离想到这句话的同时，一股不好的感觉从他心底生出。
  这疯子，要打到我自己领悟为止！
  换句话讲，他要杀我！
  念头刚刚生出，对方的身影，已经猛地消失在原地。
  仿佛跳进水里的鱼，让人寻不到踪影。
  几乎下一秒，一个人影从他的脚下蹿了出来，一脚踹向他的心窝。
  砰！！！
  根本来不及闪避。
  苏离已经被踹上天空！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两眼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没等他落地，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柱，仿佛龙卷，瞬间裹挟住他，巨大的溺水感油然而生。
  呛进他肚子里的水，更是如同铅水，穿刺他的喉咙，灼烧他的胃部。
  他好像吞进去了一个狼牙棒般难受。
  这水，是红鲨的超凡之力，受他控制，可以变幻任意的形态！
  站在水龙卷外，红鲨好像欣赏水族馆里饲养的鱼，看着溺水的苏离笑着说道：“被龙骨改造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挂掉吧？”
  见到苏离挣扎的越来越无力，红鲨撇了撇嘴，抱着肩膀说道：
  “真没意思，空有宝山，不会使用。白费了那么多口舌，不过，死了也好，把你做成封印物，起码不会浪费。”
  就在他话音刚落，如同水族箱般的水柱，突然传来一丝震动。
  原本掐着喉咙挣扎的苏离，突然胸腔映射出一道红芒。
  他的嘴巴鼓起，炙热的火焰随即喷出！
  轰！
  超凡力量，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