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强的老师

  “这，怎么可能？”
  “我被那条巨龙的尸体，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梦，苏离‘悠悠转醒’再次开口，他已经能够流利地使用瓦雷利亚语了。
  穆里尼奥疲惫的收回手指，高兴地说道：
  “按照你们那边的叫法，现在我应该算是你的老师了。”
  苏离有些沉默。
  这一切对他来说，发生的都太过突然。
  所有的事情，都从他发现巨龙尸体那一刻，发生了改变。
  陌生的环境。
  不切实际的人和事物。
  他吸收了龙骨，成了一名普通人眼里的怪物。
  见到苏离沉默不语，穆里尼奥微微一笑，似乎对苏离的反应表示理解，他淡淡道：
  “这没什么，在我们瓦雷利亚，时常有来自地狱，灵界，深渊甚至来自星空之外的存在出现，不过像你这种普通人整个大陆的史料上却是第一次出现。”
  “那么请问，怎么样才能够回到原本属于我的世界？”苏离问道。
  穆里尼奥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很遗憾，这是做不到的。”
  “起码，我做不到，或许祂能做到。”
  苏离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指的不是他，而是他体内的那条龙。
  “你为什么能读取我的记忆？又为什么能够给我种植知识？这些，是你的超凡能力？”
  他有太多的问题，要去询问眼前这个自称是穆里尼奥的可疑男人。
  “没错，这的确是我的能力之一。”
  “它叫做心灵主宰，是梦境能力的高阶运用。”
  “不过你可以放心，因为有祂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对你使用这种能力。”
  穆里尼奥说着，已经坐在了祭坛的一角，对苏离说道：
  “从我这里学到了知识，你应该称呼我为老师。还是先聊聊你吧，你现在……明白自身的处境吗？”
  “我的处境？”苏离下意识问。
  “你的身体里多了一条巨大无比的寄生者，祂随时可能代替你，成为这具身体的新主人。”
  “简单的说，你会死。”
  苏离知道，穆里尼奥没有危言耸听，自己身体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无比。
  穆里尼奥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你还是一个巨大的宝藏，顺利接纳龙骸的你，已经成了邪神降临最佳的容器。”
  “就算你打败了体内巨龙的残存意识，也会时刻遭遇危险，有无数邪教徒惦记你的这副躯壳。”
  听完穆里尼奥的讲话，苏离忍不住嘲讽：
  “那你们呢？你们不是在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打算‘收容’我吗？”
  他可是清晰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初，这名叫做穆里尼奥之人的手下，最先对他展开了攻击，而对方口中的邪教徒，他可一个都没见着。
  穆里尼奥的笑容更胜，抚掌说道：
  “你说的没错，宝藏嘛，当然人人都想要，不过我们和他们的方式不太一样。”
  竖起一根手指，身穿黑色教士服的他继续说道：
  “第一，我们是正神教会，不需要所谓的降临容器。”
  “第二，你的心灵非常纯净，我想让你加入我们，教导你变强。”
  虽然，苏离常年跟随导师，常年与野生动物打交道。
  但这并不意味他是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傻子。
  面对一个陌生人的说辞，他始终保持着警惕。
  “对不起，我对你说的这些没有兴趣。如果你们真的是好人，请让我离开。”
  穆里尼奥站起身来，耐心说道：“你的顾虑我都能理解，不过，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我现在马上就可以离开，但是现在的你很危险。”
  “我可以感受到你体内的躁动。”
  “一旦离开这个祭坛，你体内的那位就会立刻出来。”
  “龙，噬血，暴虐，需要吞噬许多生命。如果你死了，我是指对方彻底控制了你的身体，那么规则就变了，我将不再是你的老师，而是敌人。”
  苏离忍不住说道：
  “你就那么有信心？可以帮助我？”
  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体内的那个东西，仅仅用了两脚，就干掉了一个巨大的恐怖怪物。
  穆里尼奥嘴角轻轻翘起，说道：“当然，你的老师我，可是无敌的。”
  神经病？
  自大狂？
  怪事见多了，苏离已经见怪不怪了。
  撑着不适的身体，苏离踉跄地站了起来。
  “是么？刚才是你说的，一旦我离开祭坛，我体内那个玩意就会出来，对吧。”
  “没错。”
  穆里尼奥道，他隐隐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外乡人要干什么了。
  苏离迈出一步，继续说道：
  “也是你说的，你是无敌的。对吧。”
  啪啪啪。
  穆里尼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用带着眼罩的面孔‘看’向苏离，点头说道：
  “也没错。”
  “你要主动放祂出来？这对你的身体损伤不小，不过……倒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作为你未来的老师，我会小心一点的。”
  听到穆里尼奥的话，苏离强忍着大脑逐渐加深的刺痛感，心中默默大喊：
  “醒来吧，这荒诞的怪梦！”
  他咬着牙，一步迈出。
  几乎就要摔倒的瞬间，他的右脚突然不听使唤了。
  脚踝处，黑色如同铭刻上的神秘符号突然亮起光芒，随即变得滚烫，苏离的右脚稳稳踩在了石阶之上。
  紧接着，在他眼睑下方，突然生长出了一只暗金色的眼睛。
  那只眼睛不受他控制的乱转，一道声音从苏离的脑海中响起。
  “有趣，很有意思。”
  “是你主动唤醒我的？”
  无穷的力量在涌动，祭坛之中明明没有风的存在，可他的头发，却如同天空中坠落时那样，向着天空的方向飞舞。
  强大感。
  此时此刻，苏离只感到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气，但他的手脚，却一点一点的在不受他的控制！
  这种感觉，就像是……鬼压床。
  恐惧，困乏……
  身体控制权，被剥夺了！
  尽管如此，苏离仍能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人类，你有和我对话的资格，放我离去，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他的嘴不受控制的开口了，所说的语言，却完全不是苏离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
  “你想要什么？”
  “清除掉你体内邪神们的诅咒？”
  “让你的心爱之人死而复生？”
  “还是成为神的方法？”
  不是汉语，不是英语，同样不是穆里尼奥所灌输给他的那种瓦雷利亚语。
  然而，他就是读懂了那古怪音阶下的意思。
  “很抱歉，就在刚才，我收他做徒弟了。”
  眼前的老帅哥扬起嘴角，戏谑说道：
  “所以，你的交易，我不接受。”
  冷漠的声音从苏离嘴里传来，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居然拒绝我？”
  “好，那你死。”
  轰！！
  巨大的气场瞬间爆开，一股冷冽的杀机居然震得整个祭坛寸寸碎裂，所有的蜡烛全部都被吹灭。
  压迫感。
  那强悍的力量从自己的体内爆发，让苏离不禁战栗。
  俯瞰一切的君，万事万物的主。
  这就是龙的力量吗？
  就在苏离不可遏制地生出一丝臣服感时，对面的中年帅哥忽然缓缓摘下了带着的眼罩，轻叹：
  “果然很强，哪怕完全没有掌握‘容器’的控制权，依然不比降临的邪神要弱。”
  “不过，这个徒弟，我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