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正宗咸辣酱子面

  “趁热吃吧。”洛羽儿道。
  “嗯。”
  赵寒把一撮面夹到嘴里,嚼了嚼,突然问:
  “这什么味的酱子面?”
  “正宗的上邽咸辣酱子面啊。”
  洛羽儿叉着腰道:
  “这还是我今早上,刚跟那大厨师父学的呢。这盐的分量,还有那辣子的……
  哦,好像忘放辣子了。
  没事,这盐的分量,我可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呢。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盐?
  你放了糖啊姑娘。
  “羽儿,”赵寒道,“大胆饭量大,这么好吃的面,还是留给他吧。”
  “你终于想起他来了?”洛羽儿道。
  “好兄弟嘛。”
  “嘻嘻,无惧他饭量大我还不知道啊?放心,这碗是给你的,他还有五大碗等着呢。”
  五大碗。
  兄弟,保重。
  那边,洛羽儿却很高兴,又问赵寒,昨晚上你审问独孤泰,问出什么了没有?
  赵寒没回答,只是看着,洛羽儿的那双大眼睛。
  少女从前说过的那些话,仿佛又在赵寒的耳边响了起来:
  仙人,求你救救我爹爹……
  对了,我姓洛,叫洛羽儿,你呢……
  我爹爹他刚直仗义,绝不会胡乱杀人的,我一定要救他……
  从小到大,小寒爷我不知经历过了多少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识过多少厉害的阴谋人物。
  最后,都一一被我看破了。
  难道这一次,我竟然被……
  不对。
  赵寒,从到上邽以来、你曾多次遇险,她都救过你多少次了,难道你都忘了么?
  是,这个世上,曾经有太多的人欺骗过你,甚至差点要了你的命。
  可就因为这些卑鄙无耻的人,你就要变成一个,谁都不再相信的人了么?
  “喂,你怎么啦?”
  洛羽儿看着赵寒: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独孤泰他说起我来了啦?他说什么了?”
  “独孤泰,他死了。”
  赵寒把自己在吊桥审问独孤泰,又和“恶鬼”撞上的事,说了出来。
  洛羽儿有些愣住了。
  她看着少年,眼神非常的关切:
  “原来,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想伸手去给赵寒探脉,可不知为什么,又没伸出去。
  “那‘恶鬼’杀人吃了头,就走了,我没事。”赵寒道。
  “你没事就好。”
  洛羽儿长舒了一口气,又想了想:
  “那看来,这恶鬼真的就在咱们的身边。
  咱们的一举一动,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它都一清二楚。你刚要去审问人,它就知道了,就去杀人了。
  那独孤泰呢?
  他有说出什么线索了吗?”
  “他……”
  赵寒顿了顿:“羽儿,你知道之前,我让无惧去秦安谷干什么吗?“
  洛羽儿点头,无惧都对她说了。
  徐继贤,就是当年的西秦叛将之一。
  秦安谷里,肯定有很多的线索,赵寒是让无惧去找线索去了。
  那张徐继贤写的纸,就是无惧带回来的。
  可赵寒本来想让无惧找的,是另外一件东西——小允奴戴着的那个小饰物。
  “羽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赵寒道。
  洛羽儿思考着:
  “那就是,镇国玉印的玉块!”
  赵寒说没错。
  当时我就好奇,这个小小的饰物,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把七骨紫痋兰都挡在了院外。
  可那饰物外头还有玉层裹着,看不清楚,那时又赶着回来,也就没追查下去。
  直到后来,我们知道了徐继贤的叛将身份。
  我们还知道了镇国玉印,又看到吴晋宅子和永宁泽上,那块发着幽光的小东西。
  我才突然明白,原来徐继贤留给小允奴的,就是镇国玉印的玉块。
  “那无惧拿到了吗?”洛羽儿道。
  赵寒摇头:“那玉块,不见了。”
  原来,就在赵寒等人离开秦安谷,回上邽后的第二天。
  那谷里,又发生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那天一早,管家曹瑞到了浮云斋里,清扫徐继贤夫妇的墓地。
  他突然发现那墓,被什么挖开了个大口子,泥土散落了一地。
  曹瑞吓了一跳。
  赵寒等人离开后,徐望贤就立即让人把院子封了起来,并派很多人看守,就等着第二日清扫一下,帮兄长夫妻重修大墓了。
  怎么突然间,就给人掘了坟?
  曹瑞连忙禀报了徐望贤。
  徐望贤也吃了一惊,立即带人前去查看。
  只见那墓坑里一片狼藉,一副白生生的枯骨站了起来,姿势很古怪。
  那尸骨的腰微微弓着,好像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按在墙上,在敲打着什么。
  徐望贤吓得不轻。
  这个泥土墓,是小允奴当年帮兄长临时挖的,这里头埋的,正是兄长徐继贤的遗骨。
  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谁弄的?
  难道这庄子里,又出了什么别的邪祟妖怪?
  徐望贤越想越怕。
  他连忙问,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
  一名婢女说,她早上帮小允奴洗漱的时候,发现小允奴的那个小挂饰,不见了。
  还有,就是在徐继贤的遗骨脚边,有人发现了那张徐继贤写的纸。
  很明显,这些“怪事”,就是那“恶鬼”干的了。
  在秦安谷里,它杀了宁无相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又藏了起来。
  等赵寒等人走后,它又出来做了这一切,还把小允奴的“玉块”,也取走了。
  “这恶鬼,可真是阴险狡诈之极。”洛羽儿道。
  赵寒点头,又问:“羽儿,洛伯父他怎样了?“
  墙角的榻上,洛元堂闭眼躺着,神态安详。
  洛羽儿道,爹爹除了还醒不过来,其他都挺好的。
  赵寒走过去,又给洛元堂仔细检查了一遍。
  “洛伯父魂魄已完全归位,后延症也早该过去了,应该早就醒过来了。
  可他这么久都还没醒,除非……”
  赵寒道:“在他魂魄归位之后,又有人给他施了邪法。”
  洛羽儿一愕:
  “不会啊。
  这些天,我一直守着爹爹,而且这院子都有宗大人的人把守着,外人根本进不来的。”
  赵寒望了望窗外,院子里,站着许多的灰衣汉子。
  “羽儿,”他说,“咱们得再去看一次书。”
  洛羽儿有些奇怪:“是裴大人的那些书吗?咱们不是看过了吗?”
  “现在看和之前看,不一样了。
  今天是破案的最后期限了,这对案子,对洛伯父都很重要。”
  赵寒帮洛元堂盖好被子,就和洛羽儿走了出去。
  院里,灰衣人肃然而立,冷冷望着两人离去。
  厢房里,卧榻上。
  洛元堂的身躯忽然一抖,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睛缓缓睁开,发出了两道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