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恭迎贵客入座
洛羽儿张望着。
风拂夜柳,小虫呢喃。
火光突然一晃,一个黑影站在眼前,照出一张脸来。
一张白泛泛的,女人的脸。
姜无惧嗖的跳到了少女背后,洛羽儿双拳举起。
“你们,是从后门进来的?”
那张女人脸说话了,手里提着个小灯笼,好像是个婢女。
赵寒打量了一下婢女的样子,就答:
“不错。”
“等你们好久了,随我来吧。”
婢女转身,打着灯笼走了开去。
洛羽儿有些纳闷:
“她是谁啊?
我们又不认识她,她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她等我们做什么?”
“跟上去不就明白了?”
赵寒一笑,跟着走了上去。
前头,张陌尘早就跟着那个婢女,走远了。
……
……
小湖上起了夜雾,缭缭绕绕的。
一道长桥通往湖心的石台,石台上,有一座水榭阁楼。
阁楼里,是一个宽大的厅堂。高窗广开、青烛悬挂,没有半点奢华,却显得非常素雅宁静。
中央是个高台,有一圈素色纱帘围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台子四周,雕花木椅围成了一圈,椅上坐着清一色的全是男客,一个个衣着金贵,气度不凡。
“贵客到。”
一声呼唤,大门两侧、厅堂四周,所有的婢女们都欠身作礼:
“恭迎贵客入座。”
恭迎声中,几个身影走了进来。
男客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待遇?”
“在座的诸位,学有儒士大家,官有诸位大人,商有上邽乃至秦州一等一的富商大贾,可谓济济一堂。
可我等入座时,也未曾没有一人,有此等迎接大礼啊。”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去,都想看看这几个“贵客”是什么人。
那是三男一女、衣着普通,带头那个少年一身青衫,一副随意浪荡的样子。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不解。
这青玉院是什么地方,这么三个人,竟然能成为贵客?
赵寒扫了眼四周。
除了那些寻常的宾客之外,这堂里还有几个不一样的人物。
东边的两张椅上,坐着两个人。
右边是个青年男子,一袭长袍、腰悬长鞘,有翩翩君子之风。
是袁沐风。
左边,是一位白衣公子。
头束儒巾、身如玉树,英气逼人的脸庞上,有种惊世绝伦的俊美。
是女扮男装的少女凌若。
此时,凌若正好也望了过来,和赵寒对望着,目光冷淡如霜。
是他们两个?
赵寒想了想,目光又转了开去。
这堂里的男客,以年轻的公子哥儿居多,也有四五十岁的中年长者,一看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大都在院门外那条长队里,见过。
西边,有个中年商人衣着朴素、腰有蜷曲,不时还咳嗽两声。
是那位揽胜楼的掌柜,上邽第一富商,侯良景。
侯良景好像也认出了赵寒,连连点头示意,似乎他对这位曾帮他“捉过鬼”的恩人,还记得很清楚。
他的身边还坐着个人,衣着光鲜,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可那人一看到赵寒等人,立即面露诧异,脸都转了开去。
“蒋怀?”
姜无惧指着那人道:
“哦我明白了,好家伙,这蒋怀还说今晚有什么要务去做,就不来办案了。
原来是看姑娘来了。
不错,有眼光。”
“贵客请随我入座。”
婢女恭敬领着赵寒四人,往台前中央的几个空位,走了过去。
宾客们又是一片惊奇。
那几个是主位,是这青玉院里,向来留给最尊贵的客人坐的。
正说今晚怎么空着呢,原来竟然是留给他们几个的?
这四个后生,究竟是谁啊?
四人正走近,一个人冲出来,抢先坐在了主位上。
那正是独孤亮,他一身金贵衣裳,傲慢对赵寒道:
“在这位子上坐过的,不是高官大贾,就是名士公子。
姓赵的,你配么?”
“是独孤公子,独孤公子来了!”
宾客们一阵赞叹。
众所周知,独孤亮是当任县令独孤泰之子,哪个在上邽当官行商、弄文舞墨的,不想讨个好?
“独孤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一表人才,不同凡响啊。”
“那还消说?公子乃是上邽第一才俊,文韬武略、琴棋书画,那是无一不精……”
眼尖的人,也看出了独孤亮和那个青衫少年不对付了:
“再瞧那个青衫小儿,衣衫不整、吊儿郎当,与独孤公子一比,真是天地之别。”
“仁兄所言极是。
人言‘佳人配才子’,这主位自然是由独孤公子来坐,像那种小子,根本就不配啊……”
堂内,隐隐都是嘲笑的声音。
只有几个年轻的文人墨客,一言不发,不肯附和。
袁沐风淡然望着,道:
“这陇右自古乃豪杰并起之地,没曾想这上邽城中,竟都是些阿谀之徒。
凌若,那个人既已现身,是否……”
身旁,女扮男装的凌若的目光从赵寒身上挪开,看向了独孤亮。
一众赞誉声中,独孤亮也远远看了过去。
他当然也认出凌若来了。
见这绝色美人注视着自己,他得意一笑,扫视着所有人道:
“算你们这些人,还有点眼光。
我问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收到了这青玉院的请柬了吧?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今晚,这院子可以让这么多人进来吗?”
这正是许多宾客的疑问。
这青玉院开了那么多年,从没听过向外发请柬的。
为什么突然一日前,我却收到了呢?
而且,平日每次这青玉院开院门,都只能有十个人进入。
可今晚一看这里,至少有二三十人之多,全都是上邽城里的名流人物。
“告诉你们吧,”独孤亮得意道,“这正是本公子的授意。”
宾客们大奇。
这青玉院的主人,是那位陇右第一美人沈小玉,这请柬,应该也是由她发出的才对。
怎么这独孤公子却说,是他的意思?
难道,他和这院子的那位女主人,还有什么关连?
那他今晚请我们这么多人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