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相,又有奇案
眼前的宅院还在，晨曦遍布了山谷，石像和水潭却都不见了。
“醒啦？”赵寒就站在她的面前，笑道。
“这是哪里？”洛羽儿道，“我不是掉到水潭里了么？”
“那是‘鬼幻之术’，也就是障眼法，懂？”
“明白了，”洛羽儿道，“所以那水潭、石像都是假的。那秋先生他……”
“你是说，那只‘怨魈’？”
赵寒一笑，道：
“《魍魉拾遗》记曰，‘怨魈，佛经云‘达婆刹’，乃山中鬼物之类，因生前怨念过重，死后积魂不散而成。以山中阴气为食，善鬼变之术，甚少攻击生人。’”
“这么说，”洛羽儿道，“秋先生他真的是个鬼怪了。
可你不是说，书里说它很少攻击生人吗？那为什么昨晚，秋先生他还会那样？”
“好问题，问他们。”
赵寒指了指身旁的地上，那富商、文官和武官三人正躺在那里，闭着眼、脸黑如炭。
富商拿着把小刀，文官攥着把匕首，都闪着寒光。
两把利器上都有血迹，两人的身上也有好几道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了。
“怨魈，本来很少害人。”
赵寒道，“可要是受了什么外界的剧烈刺激，它身上的怨气就会大作，瞬间就会变成个，没心性的杀人鬼物……”
昨晚，那文官看见了那幅宝贝画，就起了贪念，故意让秋生带去观赏别的画作。
到了后院，秋生拿出其他画之后，文官拔出匕首，想要杀人夺宝。
可谁知想干这事的，不只是那个文官而已。
“还有这个商人，对吧？”洛羽儿看着富商手里的小刀，想起了昨晚，这人总在袋子里掏东西的样子。
“没错。”
赵寒道：
“这富商明显就是个小气鬼，给人说几句，脸就变了天似的。他怎么突然就大方了起来，肯出大价钱买画了？”
“我就知道他有古怪。”
洛羽儿道：“我懂了，这富商是做书画买卖的。
他看到了秋先生的那幅画，就和那个文官一样，也起了歹念。
所以，这富商就故意抬高价，想骗秋先生把别的画都拿出来，然后再拔出随身的刀，杀人越货。
而秋先生受了这种剧烈的刺激，当然就立即化身鬼物，杀人了。”
“六六六啊姑娘。”赵寒道。
“什么六？”洛羽儿道。
赵寒：“就是说，姑娘你还挺鬼精明的。”
洛羽儿：“……”
赵寒哈哈一笑，道：
“怨魈鬼变之后，专吸人体精气，你看他们那脸，那就是精气尽失的迹象。
姑娘，你知道这浑身精气被吸干，还是被个鬼物吸干，这身上是个什么感觉吗？
那叫一个舒坦。”
洛羽儿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原来，昨晚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包藏祸心。
洛羽儿也是聪颖伶俐，所以赵寒稍加点拨，她就马上明白了全部的真相。
只是，她从小跟着父亲读书练武，性情率真，才会不慎落入了这个圈套。
洛羽儿又问赵寒，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秋先生是鬼怪的？
赵寒说，我昨晚也是路过。
在宅门外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这宅子里有鬼气了。
可是，秋生早先没有化鬼，而且他收留众人过夜、同意卖画等等的言行，也确是出于好心的。
当时，秋生并没有任何害人之心。
所以刚开始时，我并不知道，鬼物是哪一个。
直到后来，秋生跑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有问题。
当时，秋生说他刚落了水，那他的衣裳应该早湿透了，贴在身上才对。
可他的衣裳，却被风吹得飞起。
显然，秋生根本没有落水，他是在说谎。
不止如此，秋生他还恳请洛羽儿等人去后院救人，还说愿意把书画藏品作为酬劳。
这分明就是个，“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的手段。
所以，后来洛羽儿出于好心，去了后院帮忙之后，赵寒也就跟着来了，就看到了秋生化身“怨魈”害人的一幕。
赵寒淡笑说着，好像这一切都很稀松平常。
洛羽儿却是禁不住的好奇。
昨晚的事那么的诡异和紧急，可这个青衫少年，他怎么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把什么都看穿了？
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学问，又是哪里来的？
对啊。
洛羽儿突然想起了，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
她来自秦州的上邽城。
近来，上邽城里，发生了一桩离奇的命案。
一个月内，先后有好几个百姓，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具无头尸首。
人们都说，这是“恶鬼出世、专吃人头”，必须去请些道士法师，过来捉鬼降魔才行。
不然，只怕整座城里的人，都会遭殃。
洛羽儿的父亲，是上邽县县尉，洛元堂。
他立即就带了人去查案。
可在办案的期间，洛元堂却遇上了一件很诡异的事，反而被当成了嫌犯，抓进了大牢里去。
洛羽儿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一位厉害的法师，去捉鬼破案，救她的父亲洛元堂。
而眼前的这位青衫少年，他会收鬼捉妖，还有“破案神捕”般的能耐。
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想到这里，洛羽儿一下就伏在了地上，对赵寒道：
“法师，您法力高强、身怀绝技，就请您帮帮我，救救我爹爹吧。”
“喂姑娘你说什么？”赵寒道，“你爹爹怎么了？为什么要找我救他？”
洛羽儿眼角泛出了泪光，“我爹爹命在旦夕，就请您先答应了我吧。”
“你先起来成不？”赵寒道。
“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洛羽儿非常恳切。
“真的？”
“真的。”
“那我先走了，您慢慢跪啊。”
“哎您别走啊……”
洛羽儿站起来，一抬头。
赵寒的脸就在眼前，两双眼睛对视着，他的嘴唇，差点要贴在少女的红唇上了。
“起来啦？”
赵寒一笑：
“可以把你爹的事告诉我了吧？噢对了，要找我捉鬼降妖，我可是要收酬劳的哦。”
“您怎么知道我要找你捉鬼……”
洛羽儿突然发现离人家也太近了，脸蛋一红，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那是当然。多少呢？”
“没想好，要不你开个价？”
面对这么个少年男子，洛羽儿真不知是哭是笑。
这时将近中午，暖阳普照。
赵寒的笑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暖意，少女心里的阴霾，好像都被吹散了。
爹爹，我终于找到我想找的人了。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法师，一个很好的人。
爹爹，我来救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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