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噬血珠
遁光一敛,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中年人浮现而出,旁边跟着一名身穿黑色玄衣的修士。
看到下面凌乱的情况,两人面色都是一沉。
“虽然气息很微弱,不过还是能够感觉到两股死气,看来血五他们的任务失败了,两人均被斩杀了。”
为首的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那长青子的修为只是筑基后期,法器和功法都被我们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以血五两人的实力,再加上有有心算无心,就算无法将其彻底斩杀,缠住此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怎么会被杀了……这才过了多久……。”
身穿玄衣的男子皱眉说道。
红袍修士的目光朝着下方淡淡的扫过,目光忽的一凝,身形朝着下面飞射而去,落在了张涛用“符宝”打出的那个深坑旁。
他蹲下身,手指抚摸了一下深坑的洞壁,面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喃喃自语道:“厉害,厉害!看来此人是位用剑大家。”
玄衣修士飞身落了下来,看着黑黝黝的洞口,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绝不是长青子和血五等人能够做到的,看来是有人出手杀了血五两人,救走了长青子,这人的身份很不简单。”红袍修士站起身后,神情肃然的缓缓说道。
玄衣男子口中念念有词,神识如同波浪一般向着远处散开,他双手掐诀,双目紧闭,不停的游走在山谷各处,瞬间把方圆数里范围查看了一遍。
“没错,这里除了血五两人留下的法力波动外,还有两个陌生的法力波动,其中一人是长青子,另一人应该就是凶手了。”
“不过此人只是短暂出手,留下的法力波动非常稀薄,如果不是早有防备,就是修为不低。”
玄衣修士很快停下手,飞身返回到红袍修士身旁,开口说道,仿佛很有信心的样子。
“可有办法探查到是何种功法的法力波动?”红袍修士闻言,皱着眉头追问道。
“恐怕不行,此人出手应该非常短暂,并没有暴露功法的波动,也可能超出了我的预测范围。”玄衣修士摇了摇头说道。
红袍修士闻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眼中的神采也黯然下来,失望地说道:“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应该有人接应长青子离开,并且修为不低的样子。”
玄衣修士闻言一惊,口中惊声叫道:“不可能,我们此次的行动不仅隐秘,而且还很少人知晓,他们怎么会提前做准备?”
玄衣修士说着说着,话语突然戛然而止,一脸惊恐的问道:“你怀疑我们中间有人向外通风报信……,但……但是这次行动只有核心和行动的人知道啊?”
玄衣修士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虽然也有势力向血修士渗透,但他们很少不被查出来,就是没有暴露也只是在底层。
“问心阵”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闯过的,他可以无限放大修士心底深处的秘密,只要修士配合入阵,那就是问什么答什么。
红袍修士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多了,我并不是说我们中间有人泄露休息,应该是有人不放心长青子的安危,才来接应。”
玄衣修士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还是不解的说道:“长青子这种修士修仙界多的是,此人有何特殊居然会有人接应。”
“长青子可不一般,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想要生擒此人啦!”红袍修士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此事。
接着红袍修士一指地上的深坑问道:“你可看出此坑有何不同。”
玄衣修士闻言,再次仔细的观察了深坑片刻,有些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此坑绝不是筑基修士可以打穿的,但如果是“符宝”的话,我相信以血五的老练,肯定不会给他们祭出符宝时间的,难道你是说……。”
玄衣修士说到最后,一脸震惊的望着红袍修士,最后太过骇人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是啊,以血五的老练,如果不是被人暗中偷袭杀害,就是被修为比他更高的人杀害。”
“我刚刚也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打斗的现场,此人一共只出了两剑,血五用血道秘术祭练的的“噬血珠”被一剑绞得破裂,可想而知剑法有多么锐利。”
红袍修士用手指着地上不远处的法器残片说道,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残破的碎片用手指一撮,化为沙粒随风飘扬。
玄衣修士认可的点了点头,他可是知道以血道秘术祭练的“噬血珠”有多么坚硬,虽然比不上结丹真人的法宝,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噬血珠”是血五用血修罗宝库中的一种秘术炼制而成,不仅需要用九九八十一位修士的精血炼制,而且还要用修士自身的精血喂养,就算这样还不一定能够炼制成功。
不过就算炼制成功,此法器还需要时常放在血池中祭练,每次动用过后,法器还需要修士自身的精血浸泡。
因为这种炼制方法太过血腥和残忍,又有着种种的弊端,就算血修罗内部也很少有人炼制。
而一旦炼制成功,它的威力也不是一般法器可比,释放出来的血光不仅可以迷惑人心智,还能污秽对方的法器。
血五炼制此法器的辛苦玄衣修士看在眼中,他用此法器也闯出了赫赫威名,每次杀人后就会抽干对方的精血,被称为“噬血魔手”。
没想到此法器居然被人一剑绞得粉碎,让玄衣修士心生凉意。
只听红袍修士继续说道:“此人不仅修为不错,剑道上的见解也颇为不俗,要不然也不会一剑斩出如此深的大坑。”
玄衣修士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是古剑门修士出的手,别人剑道上的见解拍马都不及古剑门一二。”
“不过,古剑门的修士为什么会接应长青子,道玄宗虽然实力也不错,但毕竟是古剑门的附属势力,他们没必要讨好道玄宗吧!”
玄衣修士向红袍修士问道,毕竟对方曾经是天魔宗的精英弟子,见识和阅历都不是自己能比,翻越的古籍他拍马也不及。
“嘿嘿”红袍修士冷笑了两声,一脸嘲讽地说道:“狗屁的道玄宗,还不是古剑门暗中分出去的旁支,不过是古剑门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玄衣修士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道玄宗”居然是从古剑门暗中分裂出去的宗门,惊讶的脱口而出道:“道玄宗已经立宗数万年了,居然是从古剑门暗中分裂出去的?”
“狡兔三窟罢了,毕竟以前古剑门被青云门死死压制,未雨绸缪也是人之常情,再一个是时间久远,有记载的势力并不多,知道的人就更少了。”红袍修士颇为冷淡的说道。
接着红袍修士又说道:“要不然你以为道玄宗只有这一点实力?好的苗子都暗中被古剑门吸收了,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忠心。”
玄衣修士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天魔宗是不是也暗中控制着一些势力,这些势力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浮出水面。”
红袍修士闻言,意味深长地对玄衣修士笑了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深坑愣愣的出神。
玄衣修士看到红袍修士的笑容默然无语,心中更是对这些站在顶端的势力产生了敬畏之心,他们如同八爪妖兽般控制着修仙界,仁慈只是有需要时偶尔露出的笑脸。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玄衣修士等了一会儿,见红袍修士仍旧没有开口,忍不住的问道。
“既然这次任务失败了,只能再找下一次机会,传信给王家问一问我们上次商议的事情有没有定论。”红袍修士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
“首领,就算王家愿意配合我们行事,送进去的人也不一定能过的了“问心阵”,不进入结丹期没有多少用处的。”玄衣修士闻言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劝说道。
“哎”红袍修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颇为萧索地说道:“本座又何尝不知,但如果不能立下大功,何时才能返回宗门,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如放手一搏。”
“更何况,附属势力推荐奉剑侍婢,古剑门也不会太过详细的探查和深究,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能成最好不过,就是失败了也不过损失一些外围棋子。”
“可……可是……王家并不值得信任,他们和古剑门的关系也颇为紧张,他们推荐的奉剑侍婢肯定会被详加探查的。”
玄衣修士吞吞吐吐地说道,话语对王家也充满了不信任感,而且也不相信王家可以办到。
“呵呵”红袍修士哈哈大笑了一阵,指着玄衣修士说道:
“你虽然心思缜密,但不是出生于家族,对于各家族生存的门道不清楚,他们既然能够暗中对抗古剑门,有的是渠道把人安然送进去。”
“还有你所说的暗中抓到他们和我们暗中勾连的证据,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他们会不经过自己的手就能把人送进去。”
玄衣修士散修出身,在被人追上时为红袍修士所救,养好伤后加入血修罗,为红袍修士早日返回宗门出谋划策。
“既然首领已经决定了,属下自然会办好的,不过希望也不能全部放在这件事情上。”玄衣修士恭敬的回答道。
“你说的对,不能借助宗门的关系处处坎坷,这次回去后挑选一些死士培养,看来只能以后冒险一试了。”红袍修士黯然的说道。
“首领已经决定要参加青云门试炼了,那里不仅九死一生,还有众多的死士参与,三思啊。”玄衣修士心中一惊,马上劝道。
他已经从红袍修士口中知道了青云门试炼之事,到时不仅有数千名筑基参与,还有一些想要脱罪的死士加入,做生死一搏。
如果能够拿到宗门所需的修炼资源,不仅能够重返宗门,还有着丰厚的赏赐,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次鱼跃龙门!
红袍修士沉默了一会,脸上充满了落寂,语气萧索地说道:
“你没有在宗门里面待过,所以不懂,如果我能够恢复精英弟子的身份,不仅修仙资源不愁,还会有众多长老解疑答惑,未来结丹甚至元婴也未必不能。”
红袍修士说完后,眼睛中闪现出惊人的异彩,脸上更是露出罕见的笑容。
玄衣修士像个影子一样的点了点头,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神采飞扬的红袍修士。
“既然找不到线索,就先回去吧,这里看来并不是很安全。”红袍修士发了一会呆,再次开口说道。
话音未落,他不等玄衣修士开口说话,变单手一掐法诀打出了一道腾空术,包裹住两人的身体,朝着来时的方向激射而走。
…………
离开山谷后,张涛在船头驾驭着飞舟在上空飞行,而长青子服食恢复法力的丹药后盘坐在船尾盘膝打坐。
为了飞行的安全,张涛把飞舟上的禁制全数打开,更为方便的隐匿在半空中。
过了大河后,地上的山脉恢复了碧绿色,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的在高山上生长着。
张涛一路朝东飞行了数日后,才看到一些小镇在大地上,稀稀疏疏的分布着,安静而又祥和,渺渺炊烟从下方村庄升起。
他望着下面的小镇,颇为不安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安宁祥和。
张涛默默的驾驭着飞舟前行,看到一些建立在半山腰的庄园,不禁想到在家族中,那些轻松愉快的生活和玩闹,嘴角不禁微微的向上翘起,露出会心的笑容。
离家十几年,心境已和从前有着天差地别,看惯了修士间的厮杀和勾心斗角,更是想要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庭。
一次出行,却已是两个世界,再也找不到那个向往外面修仙界的张涛啦,只剩下一个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后行的张明涛。
也不知离开家族对自己是幸运或是不幸,在外面再也找不到家族那种善良的笑脸,剩下的只有尔虞我诈和厮杀,每个人都不止戴了一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