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学问世
“什么!”
戚同文的文章写到一半,听到这个名字笔都吓掉了,在大周,谁人不知道郭浩的姓名。
平定河东,北拒契丹,南退唐国,打了三年仗,连下南唐十多个周军,让南唐不得不称臣,如此功德,当名垂千古!
而郭浩这几年仗打的多了,世人差点忘了郭浩的才学,老者低头又看了一遍郭浩的文章,不由得老泪纵横。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宋国公不愧是我大周战神,亦是天下文人的楷模,请受老夫一拜!”
说罢,老者竟然跪下了,郭浩赶紧上前搀扶,其他学子也纷纷下跪,郭浩赶紧招呼他们起来。
“大家这是做什么,郭某也是凡人,不是什么战神,文人更是受不起,诸位快起来吧!”
等到众人起身,这次没人再看看不起郭浩了,老者赶紧走到一旁,对郭浩坐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宋国公请上座!”
郭浩连连摆手:“老先生这是做什么,这是您的位置!”
老者闻言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宋国公年纪轻轻,文武双全,实乃大周之幸。
之前不知国公身份,失礼之处还请国公勿怪,国公人弱冠之年,就通读七经,又曾为国主持过科考。
如今更是太子太傅,老夫今日得见国公,就厚着脸皮求国公,给我的这些学生上一课吧!”
“请国公授课!”
先生这么说,学生们也不傻,郭浩是什么身份,别看他这段时间清闲,可朝廷有事还得用他。
郭浩这是自己不争,就像他写的那几个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是做官的至理名言,前两句讲的是胸襟,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郭浩的心胸一定要宽广。
后两句是处世之道,郭浩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无比尊崇,如果他要是做什么坏事,估计柴荣都治不了他。
然而最难得是无为,郭浩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却能禁得住权利的诱惑,不弄权、不党争,放眼天底下,有几人能像他一样!
“这……”
盛情难却,学子们如此推崇,也是出于尊敬,可是让他讲课,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国公不必担心,这些孩子都很优秀,你可以随便说说,他们都会认真听的!”
老者说完,学子们纷纷点头,郭浩闻言苦笑道:“好吧,那我就随便说说。”
于是郭浩坐在了老者的位置上,有学习给李芙等人拿了蒲团,让他们也有坐的地方。
“《礼记·大学》云: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君子有八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遂治世之学,当从格物致知开始!”
郭浩说随便说说,可一开口就是治世之学,这可是平时很少听见的,学子们不由得两眼放光,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所谓致知格物者,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吾心之良知,即所谓天理也。
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矣,致吾心之良知者,致知也。
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格物也,是合心与理而为一者也。
是非之心,不滤而知,不待学而能,是故谓之良知,是乃天命之性,吾心之本体自然明明觉者也。
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上级,意所在之事谓之物,格者,正也。
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正其不正者,去恶之谓也;归于正正者,为善之谓也,夫是之谓格。
是故,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郭浩前世,为了增加自己的管理能力,曾经钻研过两本书,第一是《厚黑学》,第二就是《传习录》。
正是因为这两本书,才让他在官场中如鱼得水,为人处世也甚是圆滑,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弯不下腰,也不会因为一点委屈而想不开。
郭浩说了一下格物致知,再看下面的学子却是一脸茫然,唯独老先生一脸震惊的看着郭浩,在座众人也只有他能理解一些郭浩的意思。
“国公之言,可比圣人,请再受老夫一拜!”
说着老先生又跪下了,郭浩有些无语了,然而并不是老者多礼,而是他低估了心学的魅力。
“老先生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随便说说,看大家的表情,好像没怎么听懂。”
老者闻言一脸严肃道:“国公所述,乃是至理名言,他们听不懂,是他们学问太浅。”
学子们闻言羞愧的低下头,郭浩笑着摆了摆手:“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精思子自知,现在不懂不要紧,只要肯钻研,迟早会明白的!”
“谢国公教诲!”
郭浩出口成章,彻底折服了所有学子,而郭浩此时还不知道,这座睢阳书院,就是后来的应天书院!
作为天下四大书院之一,郭浩的光顾,给这里留下了一段佳话,太祖留下的警世名言,也被永远刻在石碑上。
而应天学院,也成为了第一座皇家学院。
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让天下文人真正认识了他,也为将来文人归心,奠定了基础。
精彩过后,郭永宁有些忍受不了学院的枯燥,郭浩也没打算逗留太久,于是就带着几人离开了。
……
顺着运河南下,下一站是亳州,游历过城市后,郭浩忽然想去山里看看,而且这里还有一位世外高人——陈抟!
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赐号“白云先生”、“希夷先生”,亳州真源人。
后世有很多人听说过他,如果不知道他,他他的学生一定听过,那就是武当派师祖——张三丰!
之前柴荣曾经召见过他,显德三年,柴荣命令华州把陈抟送到朝廷,留陈抟在皇宫中居住了一个多月,周世宗向陈抟询问点化金银的法术。
陈抟回答道:“陛下为四海之主,应当以致力治国为念,怎么留意黄白方术这样的事情呢?”
柴荣不责怪他,任命他为谏议大夫,陈抟坚决辞谢接受这一职务,已经知道陈抟没有其他方术,柴荣就放他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诏令该州长官逢年过节慰问陈抟。
听到他入朝,郭浩特别想见他,只可惜他当然领兵在外,所以无缘得见。
如今来到亳州,这里是陈抟的故乡,郭浩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直接登门拜访。
一路打听,郭浩来到陈抟的故居,结果一打听,陈抟竟然不在家,而是隐居在房州!
此时郭浩位于后世的安徽,而房州却在湖北,这可比襄阳还要向西,估计二女不方便去。
看到郭浩一脸失落,二人有些于心不忍,李芙道:“夫君如果想去房州,我们陪你去就是,反正都是出来玩,不去江南也是可以的。”
“就是。”郭永宁附和道。
“不是不能带你们去,而是去房州不比江南,一路上没有多少水路,你们有孕在身,我怕受不了颠簸。”
郭浩说完,二人对视一眼,李芙问道:“夫君,那个陈抟真的很厉害么?”
郭浩点点头:“是啊,抱道山中,洗心物外,养太素浩然之气,应上界少微之星,节配巢由,道遵黄老。
怀经纶之长策,不谒王侯;蕴将相之奇才,未朝天子,他是位真正的世外高人,不但精通易学,还懂得养生之术。
之前他入朝进谏,我就想想他请教,结果失之交臂,着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