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怒火

  彭瑶就算是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兰溪眼中的怒火，看样子，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只怕她早已经动手。
  她多少是有些心虚的，尤其是当兰溪在她面前坐下去的时候，就连手里的杯子都跟着晃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吐了口气，“你怎么——你怎么会来找我？不是说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别的案子要查吗？”
  “他还有什么住处？”兰溪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眼里的那个小火苗，让彭瑶不敢直视，“把你所有隐瞒的东西，统统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我听不懂——”彭瑶的第一反应是否认，这里是餐厅，而且兰溪还是一个公众人物，她绝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既然心虚，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嘴硬就是最好的逃避办法。
  没曾想，看起来那么文静的兰溪，居然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子，她被拉了一个趔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可兰溪的眼神太吓人，她原本打算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那里。
  “我问什么，你最好赶紧说出来，否则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会找你把账算得清清楚楚，如果乔智出了什么状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兰溪的眼睛通红，她重重地又将彭瑶推回到了座位上。
  虽然她的声音不高，但很显然，这样的举动，已经惊动了在餐厅的其他人，彭瑶的脸色红了又白，望着兰溪，一时间看起来想要掉眼泪，“你在说什么啊？”
  “你曾经跟他去过什么地方，酒店、公寓或者是度假村什么的，只要是去过的地方，全部都要告诉我。”兰溪一字一句道，“现在人命关头，别想跟我耍滑头。乔太太——已经死了，如果你想跟她一样的下场，到时候，他一定会成全你的。”
  “你在说什么呢？”彭瑶像是吓傻了一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他是无辜的，一定是你弄错了，他——”
  “你是一直都没有睡醒吗？”兰溪瞪了她一眼，“他做过什么，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纵容他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现在你居然还能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吗？你知道他都做过什么吗？他那样的恶魔，多在外面逍遥一会儿，就有可能会多伤一条性命，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会的你下手？或者是你的孩子？”
  彭瑶打了个冷战，她显然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不，我是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袁白露死了？她为什么会死？他不会杀人的，他跟我说过，他的手上从来都没有沾过任何人的血——你为什么要污蔑他？”
  果然，她才是那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兰溪摇了摇头，她拿出了那张早已经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到了彭瑶的面前，“照片中的这个人，虽然只是拍到了他的侧脸，你能认出来他是谁吗？我相信，既然他曾经是你的助理，你一定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照片中看起来是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女人，大牌的服装，身上挎着的名牌的包，头上甚至还不忘用围巾裹了一下，只是那张脸，怎么看都透着那么一丝诡异——明明是一个女人的装扮，但很显然，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单看那张脸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
  彭瑶面如死灰，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兰溪。
  “好吧，你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吗？这是我们在停车厂里某位车主的行车记录仪上提取的资料，这个停车场，就是在杨丹给杨春雨送衣服的那天上午，她去了附近一家餐馆吃饭，就将车子停在这里，车上装的，是杨春雨要求给她送过去的换洗衣服。”兰溪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彭瑶就算是再笨，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杨春雨的衣服，真的就是他——你的意思是说，就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说过——”
  “他之前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因为他利用的人不只是杨春雨，还有凌霄。虽然杨培安的死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凌霄显然也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兰溪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就连彭瑶这样一个在商场如此精明的女人，也能上了郑峰的当？
  彭瑶脸色惨白，她目瞪口呆，却还是满脸的犹豫。
  “郑峰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都会做。而且，他永远都在挑战法律的底线，但偏偏他每一次都成功了。你想要成她的帮凶？想一想死了的杨春雨，还有袁白露，你还想要多少你认识的人死？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替那些人想想吗？只是为了一个——为了那个可能只是跟你逢场作戏的雷朋？”兰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一下在拍在了桌子上，就连桌上的杯子，都跟着跳了起来，“你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对你情有独钟的男人吧？他可是一个滥情的男人，曾经被他表白过的女人，恐怕只是念一遍名字，都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你觉得你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会让他一往情深，对你念念不忘？”
  兰溪知道这样的话会刺痛彭瑶的心，可是如果不掐灭她所有的希望，那么，这件事情只怕永远不会结束。她继续道，“还有，到现在为止，他的前妻依然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而那些曾经被他表白过的女人，有一半都已经送命，你也想成为他的下一个牺牲品？还是说，你不求今生，只求来世？难道你不就不怕，他这辈子许的诺言太多，得拍上几千年，才能轮得上你？”
  “别说了。”彭瑶闭上了眼睛，“事情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说过了，我跟他——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兰溪瞪着彭瑶，如果可以动手的话，眼前的彭瑶只怕早已经被她打得找不到北，就是为了她口中所谓的没有那么不堪的感情，她能做那么多事情？明明李逸飞是可以得手的，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她心软，李逸飞也不会遭遇滑铁卢。
  “花园路5号，那里有一个小公寓。”彭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那些话，“我听他跟别人提起过——当时我是不经意间路过那里偷听到的，说不定——那应该是他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