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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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顺子是唯一能了解自己的人。她看得透自己的寂寞,懂自己在逃避什么。现在的他,需要让他马上明白自己的心迹,让她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不是吗?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内心的冲动。此刻的顺子,恐怕早已经入睡。
“我一定是疯了。”他咕哝了一句。或许是夜晚的缘故吧。
顺子曾经跟他说过,永远不要在深夜的时候跟异性朋友独处,因为人在夜深的时候身体就会疲惫,也会轻易地被打动。
可他忘了顺子说过的话,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像一个傻瓜一样留在那里,任由自己的感情不断地宣泄出来。
自己原本就是个混球。他闭上眼睛冷笑了一声。现在要想的,只是怎么安抚好自己的老婆,而不是让她第二天哭红了眼睛,或者回去之后跟自己胡闹。首先,他得替自己想一个很好的借口,最起码,不应该是那种一看就是很敷衍的借口。
他在门口待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随后轻轻地敲了敲房门。他可不想把所有的人都吵醒。
不大一会儿,杨姐替他打开了门。看着他的眼神多少有些怪怪的。但他已经不愿意再去计较她那笑容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再或者是鄙视。
所有的人都睡下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杨姐也很快回房睡觉了。
杨培安也很快去了二楼,推开了房门。房间里是温暖的气息,只有门口的感应小灯亮着。躺在床上的凌霄像是怕冷一样,紧紧地裹着被子。
他尽量小声地完成了洗漱的动作,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前。
原本躺着的凌霄翻了个身,像是说梦话一样,低声问了一下,“老公?”
“唔。”杨培安的声音多少有些含糊,同时,他多少也有些心虚。他甚至担心,如果她猛然间起身怎么办?
应该洗个澡的,他的身上或许还有对凌霄来说陌生的味道。白雪是个喜欢用香水的女人,最爱的就是香奈尔五号,不知道她的味道是不是也留在了他的身上。
她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道,“几点了?”
“十一点儿多吧。”杨培安咕哝了一句,声音多少有些含糊,“她那边的问题有点儿麻烦,所以我就在那里多待了一会儿。”
“你洗个澡再睡吧,那样会舒服点儿。”凌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没有再出声。
而原本坐在那里的杨培安,几乎是顺从地起身,随后开始认真地冲了澡。等他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凌霄已经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他在洗澡的时候还想了一大堆的借口,正想要从其中挑出最合理的一个借口。但没曾想居然真的没有用上。
真是太幸运了。杨培安发出了无声的笑。真是太幸运了,否则的话,他会担心自己在解释的时候,凌霄的迟钝和再三追问,会让他急到发怒,那样所有的人,包括顺子在内,恐怕都会被惊醒。
白雪!他的心中叹了口气,从今往后,这个名字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他也不会再想起那张脸。或许,等到老去的那一天,他有可能会呼唤着她的名字吧。但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顺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房间里没有亮灯,可她自己,自己的头顶就是那盏看起来有点儿华丽过头的灯。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在白雪出现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心里原本曾经有过的期待,或者说,是遥不可及的期待,轰然倒塌了。
恐怕只有深爱的人,才会让那个看起来镇定,永远不可能会紧张,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失魂落魄的杨培安变成了一个古怪的人。
他看起来怯生生的,就像是一个在课堂上突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那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而且是极具侵略性的美。而且,她的那身打扮,显然正努力地衬托出了她的美。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吧?
很显然,她是有备而来。而且那个电脑坏了的借口,显然是太过拙劣了。
聪明如杨培安,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用意。
顺子很想给自己燃上一支烟。但她躺在床上却没有动。最应该伤心的那个人是凌霄才对。她当时虽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很吃惊。吃过饭之后,她就回到了房里。
最该死的是杨培安。顺子的心变得不再平静,她曾经不在乎,因为凌霄从来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对他来说,爱情才是最重要的。
但突然出现的白雪,显然打破了目前这样的平衡。
这让顺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以为,在杨培安的心里,她就是最特别的那个,所以她才会犹豫不决。
可今晚的那一幕让她明白,原来杨培安真的是一个自私到极致的男人。
所以,听到敲门声,还有丹姐关上房门的声音之后,她将自己虚掩着的房门也赶紧轻轻地关上了。随后,接听到了他上楼的声音,还有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的声音。
如果凌霄跟他大吵一架,或者凌霄跟他哭闹一场,此刻顺子可能会感觉舒服一点儿。但他们的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这让顺子的心情更加焦躁。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可笑。就是那么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居然真的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顺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明天,是该到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黑暗之中,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就连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叹息的声音似乎太过凄凉了。
或许,该认真地考虑一下交个男朋友的事情了。罗文松虽然是在调侃,但他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眼前这种局面,的确让她的身份太过尴尬了。
她还记得何欢在临睡前,若有所思地对她说,女人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在感情上犯糊涂。
顺子摇了摇头,她自认自己精明能干,可为什么到头来偏偏还是栽在了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