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暗流涌动
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悦耳。
两个碰杯的人也是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林少，为这次咱们的小将军能够一炮打响喝一个。”
“来！”
林奇开心得嘴角都合不拢，一仰头便将一整杯红酒全喝了下去。
刘明德笑呵呵地恭维着林奇，不停地夸他有胆魄有实力，什么这一次小将军能够大获成功全都靠他之类的话，把林奇是捧到了天上，让这小子飘在云里雾里。
一杯酒下去，林奇得意地说道：“刘明德，我以前是真的没看出来，你长得土模土样的，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眼光，能够料定游戏机这一行还有这么好的前景。”
这些话听起来虽然是在夸人，同时也是在损人，在喝醉的状态下说出这样的话语，说明在林奇的心底里还是没有高看刘明德，依旧认为他不过是出生底下的土老帽。
刘明德这种心机城府很深的老家伙即便心里不悦，脸上也不会有任何表现，依旧笑着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我也有儿子有孙子，我儿子大概也就你这么大，小孙子今年六岁了，平时带小孙子的时候也会听孩子说起他的心愿，原来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想要的都是一台游戏机，所以我就在想，游戏机这一行还真的有搞头。”
“呵呵……”
林奇尴尬地笑了两声，当刘明德说他儿子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时候，怎么感觉是这老家伙在占自己便宜。
刘明德说道：“咱们的产品才上市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卖出了八千台，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一年大有可能突破二十万台。”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林奇喝得脸色醉醺醺的，在那直摇头。
“刘明德，二十万台怎么够啊，当初你跟我说的，咱们这个做好了那是要年销售破亿的，按照现在咱们一台一百二的价格，二十万台离破亿还早着呢。”
“那是，要破亿哪那么容易，想要销量上去，咱们还得发力。”刘明德悻悻道。
林奇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他们小状元现在的价格是一台两百，咱们一台卖一百二，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刘明德笑道：“林少，我知道你觉得这价格低了点，但这价格在咱们上市那天就已经定下了，断然没有再提价的道理，只要咱们一提价，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市场份额马上就会拱手让人。”
“那还不都是你，我就说过这个价格太低。”林奇责怪道，“人家卖两百，咱们卖它个一百五、一百六不挺好吗，有钱不赚你想什么呢。”
“林少，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人家小状元的品牌名声在外，它卖两百别人能接受，咱们小将军要是卖两百，有几个人愿意掏这个钱。”刘明德信誓旦旦地分析，“从咱们小将军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要和小状元死磕到底，这场价格战也是必须打下去的，既然要打咱们就一步到位给它来点狠的。”
“可这也太狠了。”
“咱们生产一台游戏机的成本价摆在那，就算是卖一百二也是大有钱赚的，更何况现在厂子满负荷的运转了起来，产的越多咱们的成本越低，和他们打价格战有什么好怕的。”
林奇在心里暗暗思忖，这刘明德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和青云科技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既然要打那就不要藏头掖尾，干脆点，直接和他们挑明，老子就是把价格定这么低，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你们的市场份额。
“按照现在卖出的货，咱们现在应该有九十多万的营业额了吧。”
“突破百万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突破千万。”
“呵呵呵呵，对的，下一步破千万！”林奇忽而豪爽的笑了起来，仿佛千万的目标近在眼前。
刘明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说道：“林少，其实我还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青云科技实力不小，我们这样和他们打价格战，他们肯定也会做出对应的行动，但不管怎么说，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的目的肯定是降低成本，要降低成本就要大规模的生产，到时候我们两方工厂全力开动，比拼的就是谁的生产线更厉害，所以我想要在现有的工厂之外再建一个分厂，这样咱们就是两个拳头对他一只手，到时候想输都难。”
听着刘明德的分析，林奇并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妥，反而还觉得他说得挺对，眼下正是要一鼓作气打败青云科技的时候，就是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既然如此那么刘明德说的再建一个分厂也就合情合理了。
“这分厂你想建在哪？”
“咱们厂旁边不是还有一大块空地吗，林少要不再施展一下能耐，把那块地拿下来，这分厂我准备就建在那。”
林奇拍着胸脯，一脸得意的表情，“这有什么难的，也就是我几句话的事。”
刘明德赶紧给林奇倒酒，谄媚地笑道：“那就多谢林少了。”
此时此刻，林奇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刘明德一步一步的设套，毕竟他还是太年轻，在刘明德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面前就像是光着腚的小屁孩一样，分分钟被刘明德看穿老底。
从饭店出来，刘明德和林奇别过。
等到林奇摇摇晃晃的开着车走了，刘明德的眼神里露出一抹阴狠的光。
从乐洋市发家的他当然懂得土地的重要，他在乐洋的那些企业已经为他圈占了不少的地块，而现在他的目光已经投到了省城。
就整个南湘省来说，没有任何城市的发展程度能比得上省城，省城的土地未来必然也是南湘省最值钱的，所以他这一招拉着林奇以开设分厂为由大肆圈地，看似要为了公司的发展，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刘明德并没有急着走人，而是在饭店门口等什么人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辆轿车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从上面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烫着大波浪的卷发，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泡泡袖衬衫，腰间系了一条闪亮的腰带，下半身是一条白色的短裙，手里挽着一个真皮包包，走过的地方带着一股重重的香水味，来到了刘明德的面前。
“刘总。”
女人挽了一下耳旁的头发，看了刘明德一眼，那眼神中有一丝不太寻常的意味。
刘明德嘿嘿笑了两声，寒暄道：“现在才下班吗？”
“是啊，工厂那边的事情那么多，这段时间出了很多货，要做账很累的。”女人娇声娇气地说道。
“真是辛苦了。”刘明德揽过女人的腰，一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了她的臀部，带着她往车上走去，“那今天我好好疼你。”
女人娇媚地看着刘明德，“刘总，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到时候你说的承诺可不要忘了。”
刘明德笑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我在省城看上了一套房子。”
“行，只要这事你办好了，我送你一套。”
刘明德捏着女人丰满的肉，笑呵呵地走向进了车里。
透过车窗看着省城的繁华，再看了一眼这个开车的女人，刘明德得意地笑了，林奇啊林奇，你这小子始终还是太嫩了些，真以为咱们俩合伙开的厂就真是咱们两人共有的了吗，眼前这女人是工厂的财务主管，她是老子的人，不光她，还有厂长、人事、采购都是老子的人，说白了也就是利用你在省城的关系拿地建厂，而这厂子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明面上林奇占了七成的股份，实际上这整个厂上上下下都是刘明德的，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轿车很快驶进了车流当中，来到了一家宾馆，两人草草地办理的入住手续，迫不及待的开始今晚的激情。
……
喝得醉醺醺的林奇回到了家。
进门之后，保姆吴妈小声地说：“少爷，林总和夫人都在等你回来呢。”
“他们还没睡啊？”林奇颇感惊讶，看了一眼客厅里挂的钟，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通常这个时候他爸妈都已经睡了。
吴妈说道：“林总和夫人在餐厅等你，我带您过去吧。”
“不用，我去就好，你歇着去吧。”
“那我先退下了。”
吴妈回了自己的保姆间，林奇一个人往餐厅走去，从门口到餐厅隔了一条走廊，经过走廊的时候林奇就在想，他们俩这是要和自己说什么？不然也不用特地等到这么晚。
提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来到餐厅的时候，看到母亲和父亲正在喝着绿豆沙，而且有吃有聊，似乎心情还不错。
“爸，妈，还没睡呢？”
林奇放松了一些，来到两人跟前。
林志远笑道：“来来，快坐下，喝碗你妈煮的绿豆汤消消暑，这绿豆汤煮得是真不错。”
看到一向严肃的父亲少有的露出慈祥的表情，林奇更是感到疑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俩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好了，半夜等自己回来，还备着冰镇的绿豆沙。
孙玉兰笑着给林奇盛了一碗，说道：“又去外面喝酒了吧，少喝一点，伤身子，喝点绿豆汤解解酒。”
“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奇忐忑地坐了下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志远笑道：“听说你最近搞的那个游戏机还挺不错的。”
听到父亲这句话，林奇心里“噢”了一声，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一想到连父亲都听说过了小将军游戏机，他更是得意不已，从一开始林奇会和刘明德合作，就是为了在父亲面前争一口气，想要搞出一番动静来，要让父亲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现在游戏机的事情搞成功了，果然得到了来自父亲的肯定。
“还可以吧，比想象中的是要好点。”
尽管内心已经狂喜，林奇还是努力压制着这份喜悦，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得意忘形。
林志远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听你几个叔叔伯伯都在夸你，说你那个奇峰科技搞出来的游戏机在市场上卖得挺火。”
“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这半个月的销售额也就九十多万，一百万还不到。”
林志远没什么波动，一百万这个数目对他来说听得多了，以至于听到从儿子口中说出来也没感觉到怎样，“那还不错。”说这话的时候林志远的表情很淡定，没有林奇想象中的大喜。
一旁的孙玉兰倒是很惊喜，说道：“半个月能做到这个成绩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林奇故作谦虚的摆手道：“哪里，和爸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听到儿子拍的马屁，林志远很是满意，心说你小子总算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不忘摆出严肃的样子，给儿子适当的浇了一瓢冷水，“确实还得再加把劲，一百万的销售额也就那么回事。”
林奇悻悻地咬着牙，心里再不爽也不能表露出来。
“和你一起合作的那个人叫刘明德对吧。”林志远忽然提了这么一嘴，听到这个名字，坐在他身边的孙玉兰蓦地一阵紧张，偷偷瞟了一眼丈夫，不明白他突然提起刘明德是要做什么。
“是啊，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林奇回道。
林志远看向孙玉兰，说道：“这刘明德和你还是一个地方的，都是乐洋的。”
孙玉兰的表情当即不太自然，尴尬地说道：“哦，是吗。”
“你认识这人吗，他在乐洋名气还挺大的。”
“听说过一些……”
此时的孙玉兰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她不明白丈夫突然问这些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难道已经知道了她和刘明德的事情？可也不应该啊，这些事情她守口如瓶，莫不是刘明德透露给丈夫知道的？
当孙玉兰忐忑不安，还在想着要如何回应丈夫接下来的问题时，林志远没有继续和她再说下去，而是转头对着林奇说道：“关于和你合作的这个刘明德，我也对他做了些调查，这个人不简单，在乐洋有很深的背景，而且老谋深算，做事不择手段，你是怎么和这样的人认识的？”
林奇想了想，对啊，自己是怎么和刘明德认识的，回想起来还是那天刘明德这家伙毛遂自荐，跑到他公司里来的。
“他自己来的，说是要和我一起搞游戏机。”
“这样啊。”
“爸，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志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我说呢，你最好是不要和这种人做生意，这种人城府极深，我担心你和他做生意，最后落不到好，但你现在和他也算是搞出了一点动静，我要是直接让你撤资走人，你肯定也不情愿。”
被父亲说中了心态，林奇尴尬地笑着，“爸，还真是你说的。”
林志远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所以你就去做吧，自己多留点心，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接下来我会把你的奇峰科技和林氏集团做完全的切割，从此奇峰科技和林氏集团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也就是说不管你成功与否，都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帮助。”
这个决定让林奇感到惊讶，不过现在正值春风得意的他觉得一点也不影响，反正他的小将军已经开始赚钱了，而且照这个速度下去，就算脱离了林氏集团，他也一样能在省城做大做强。
“要没别的事，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林奇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
林志远对他挥了挥手，“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你和妈呢，你们还不睡吗？”
“我们还坐会儿。”
“行，那我回房了。”
说完，林奇起身回了卧室，餐厅里还有林志远和孙玉兰。
林志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这小子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怎么了？”
孙玉兰紧张地问，其实她心里头大致也清楚怎么回事，刘明德这个家伙的本性她是非常清楚的，这混蛋已经坑了儿子一次，接下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
林志远说道：“这个刘明德不简单呐，他能主动来找咱们儿子合作，咱们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这家伙从找到林奇的那一刻起，只怕心思就不在林奇身上。”
“那他想干什么？”孙玉兰问。
“他盯上的只怕是我们林氏集团。”
林志远能在省城做到如今的规模，那也不是光靠运气，可以说到他这个层次的人没点脑子那是绝对不行的，他派人去调查过了刘明德，知道这家伙在乐洋的势力，也知道了这家伙是靠着巧取豪夺发家上位的，他这次突然来到省城和林奇合作，很难不让人警惕他这是在通过林奇打林氏集团的主意。
孙玉兰浑身不由一阵轻颤，这话如同一把大锤不停砸着她的心，她还记得那天在宾馆里见过刘明德之后，这个混蛋死命地抱着她，说什么自己是属于他的，要把她夺回身边，还要夺走林氏集团，看来这些话还真是刘明德心里的想法。
孙玉兰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她害怕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会毁了她的一切，她不想看到林家被他摧毁的样子。
“你怎么了？”
林志远见妻子脸色不太好，关心的询问。
孙玉兰连忙镇定下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困了吧。”
“那你也早点去睡觉吧。”
“时间不早了，你也一起休息吧。”
“我还不困，坐会儿了再去。”
孙玉兰不敢继续在餐厅待下去，她觉得自己现在慌了神，随便说什么做什么都容易被看出问题，还是赶紧回卧室休息最为安全。
等到孙玉兰走了，林志远一个人坐在餐厅，顺手点了支烟。
过了很久，保姆吴妈来到了餐厅，看到林志远坐在那儿抽烟，有些惊讶，“林总，您还没睡啊？”
“哦，是啊。”
“我看到餐厅灯还亮着，以为你们忘了关灯，就过来看看。”吴妈笑了笑，便要回自己的保姆间。
林志远叫住她，“吴妈，先别走，过来坐会儿。”
吴妈很诧异，老板平时和她说话不多，今天这是怎么了。
待到吴妈坐下，林志远问道：“吴妈，你也是乐洋人吧？”
“嗯，是的。”
“上次听玉兰说你孙女来省城找工作，现在怎么样了？”
“唉，我那个孙女年纪小，好多地方不要，可怜孩子也没文凭，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好在一家餐厅洗盘子。”吴妈唉声叹气地说着。
林志远说道：“有困难怎么不早说呢，要不这样，让你孙女直接去我那里上班，我给她安排一个行政岗，绝对比在外面要强。”
“真，真的吗，谢谢林总！”
“吴妈，你先别谢我，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
“啊？”
“既然你是乐洋人，那你认不认识刘明德？”
说到刘明德，吴妈恨得牙痒痒，“这个畜生，他在乐洋胡作非为，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他和你有仇吗？”
“我那个儿子就是让他的人给打伤的。”
吴妈当即面对着林志远开始控诉刘明德的恶行。
林志远耐心地听了很久，此时都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他吸了一口烟，突然问道：“这段时间夫人的起居行程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吗？”
“啊？”
吴妈愣了一下，心里头嘀咕起来，老板怎么突然问起夫人的情况来了，这种事情她也不敢乱答，搞得不好会引起家庭矛盾。
林志远微微的笑着，说道：“吴妈，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你如实回答就好。”
吴妈点了点头，不敢不听。
“最近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这个……”吴妈脑门上微微冒出了一层细汗。
“没关系，你只管说。”
“是，是有那么一个。”
“谁？”
林志远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吴妈轻颤着声音说道：“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开面包车的，夫人对他还挺好的。”
“小伙子？”
林志远刚才那种吓人的样子松懈了下来，这个答案不是他预料中的那个。
吴妈点头道：“嗯，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也就二十岁出头，夫人叫他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