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三章 悲愤
“快点收手跟我回去！”洛云机瞪着大白吼道。
面对洛云机突然有些幼稚和不合时宜的怒吼，大白愣了下，随后抬手低头，捂住双眼低低浅笑着缓缓摇着头。
“你还真是个白痴啊！”一股浊风带着大白的话音落至洛云机耳边，一道黑色流光瞬间将洛云机抽飞了出去。
“这种过家家的情谊游戏就不要再玩了！真的很让我不爽！”大白放下手，一脸阴沉地看着被抽飞的洛云机，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
被抽飞的洛云机竟一时无法从流光中挣脱开，那道流光犹如一根棍子般抵在他的腰间，一往无前地将他带飞向远方。
“混账啊！”洛云机咬紧了牙关，双手灵力流转，一道刺目白光瞬间将腰间的黑色流光击碎，刚稳住身形，脚下一踏，空气随之发出一声爆响，人已消失在原处。
几息后，看到前方化为黑色流光的大白，洛云机手中虚握，一柄闪发着白光的灵剑出现，“你惨了！我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你不要跑！”
大白身形未顿，完全没理会身后不断追赶的洛云机。
“斩龙！”洛云机后发先至，挡在大白前路，手上灵剑对着他一剑斩下，十二条灵龙瞬间出现，呼啸着伴着龙吟之声撞向大白。
大白毫不在意，只是瞥了眼攻至身前的十二条灵龙，眼中满是不屑和嗤笑。
只见他抬手一挥，同样是十二条灵龙浮现，迎了上去。
大白随手而为的攻击，显现的灵龙竟比洛云机的灵龙要大上许多……倍。
若说大白召出的灵龙是龙的话，那么从体型上来比，洛云机的灵龙只能算是条蟒蛇。大白的两条灵龙的体积就完压洛云机的十二条。
如此差距，结果便可想而知，洛云机的这一击被大白轻松化解。看着自己消散在空中的灵龙，洛云机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大白的十二条灵龙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瞬间将之淹没。
大白看都没看一眼，依旧速度不减地冲向青云山。
“可恶！”待灵龙消散，洛云机狼狈不堪地出现在空中，身上的玄纱衣物已经被毁的看不出原样。抬手擦去嘴角滑落的血丝，脚下猛的一踏，身体消失在原处，再度追了上去。
可无论洛云机施展何种道术法诀，都被大白轻易压制。就好像是大人和稚子之间的较量。洛云机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深感无奈。
“斩龙决！”洛云机施展‘御清剑诀’斩出了‘斩龙决’，十二条比之前大上数倍的灵龙，可在大白的同一招下，依旧无可撼动其分毫。
“用我创造的功法剑诀来对付我？你白痴的可以啊！”大白讥讽地看着挡在前方的洛云机。
无论是‘浮冰龙吟’，还是‘灵龙法印’在大白面前都是挥一挥手便解决的事。洛云机面对大白已经完全没了任何信心，与之相比，已经不能用天地之别来形容。若大白是‘天’，那洛云机连‘地’都不够资格。
大白看到远处隐隐有城池的建筑出现，笑着瞥了洛云机一眼，身后缭绕宛若披风的烟雾瞬间散开，飞速地向着那里飘去。
洛云机见状，心中极度慌乱。脚下空爆声再响，人已出现在极远处的城池上方。
“快启阵！”洛云机的爆喝声在空中不断向着远方传去。
下方城池中的中听得洛云机的声音，高层在确认是洛云机后，立即响应，快速将护城大阵打开，随后便纷纷走上城墙仰头看向漂浮在空中的洛云机。
大白此时缓缓而至，看着下方的城池，眼中满是不屑。
“你还真是喜欢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啊！”
洛云机听到大白的话，已经无力反驳，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要如何才能挡住他。
护城大阵又如何？虽然暂时护住了城中百姓，可城池的周边依旧有不少村落围之而建，它们已经超出了大阵的保护范围。
随着烟雾飘落，无数惨嚎响起，在天地间回荡。
“大白！不要再杀了！他们什么都没做！”洛云机听得这些惨叫声，心中急迫却又无法解救，无力地看向大白恳求道。
“生而为人便是他们最大的罪！”大白看着下方无力挣扎惨死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白……”
“别再这么叫我！我可不是你养的宠物！”大白突然瞪向洛云机，眼神阴狠地喝道。
“我……”洛云机被大白的眼神看地一愣，虽然师父师兄他们都有说过他起名无能，可他每次起名字都是很用心的，并没有带着歧视的心思，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叫很顺口。能从名字上就能知道一些特征，他真的有在用心。
莫名的酸楚，让洛云机心情低落。
大白现在连名字都不愿承认，是不是真的不再可能回头了！
“够了！”洛云机的身边突然响起一声愤怒地爆喝，四位阴灵从伞中飘出，将洛云机护在中间。
“你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若不喜欢，当初主上给你起名时为何不说！”郑启一脸愤怒地瞪着对面的大白质问道。
大白只是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被如此无视，郑启气的就要冲过去揍人，却被黑心老人给一把拉住。
“老头我一直有一个疑惑，还望前辈能够解惑！”黑心老人看向大白面色平静地问道。
大白看向黑心老人静待他的问题。
“为何是我和金玲？”黑心老人问出了一直困扰着他们的问题。
郑启和道衍都是当初‘神降仪式’的参与者，而他和金玲夫人却并不是。无论是经历还是修为他们二人和郑启他们完全无法相比，可为何单单选上了他们俩。
“死灵渊中也就你们两个比较有趣。而且，你以为作为阴灵要如何才能得回生前的记忆？”大白瞄了眼金铃夫人和黑心老人嗤笑道。
“是‘执念’。也可以说是某种极端的情绪。”大白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呵！你们觉得你们自己是因为什么情绪才得以记起生前之事？”
“你！”大白抬手指向黑心老人，“你是因为恨。恨世间不公，恨那些凡人将他们的意愿加注在你的身上，但凡你有一点做的不好，他们就会私底下诋毁、谩骂、鄙夷。你更恨你自己，恨你自己有情却不敢表达，恨自己被雄心所困，爱而不得。恨自己懦弱，辜负了心爱的女子！”
“而你！”大白转头看向正捂着嘴一脸悲伤难过看着黑心的金玲夫人。
“你怨他无情冷酷，怨他一心只想着成就霸业，也怨自己竟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你们最终都是怨恨自身之人。不仅是你们。”大白转头看向道衍和郑启。“就连你们二人也是！”
“只有生前对自己怨恨到极点的人，死后成为阴灵才会因为这种情绪找回生前记忆，是不是很可笑！这就是常人说的大道至公？就连死也不让你们好过，这就是天理！这就是你们这些蠢货一直在追寻的大道！”
“错！大错特错！大道早就残缺不全。你们所寻求的大道早就不在了。或者说，祂早就沉睡不醒。”
“生前得不到，死后依旧在这种悔恨中沉沦，听起来是不是很可悲！”
大白的话让对面四灵纷纷错愕。
“可是我和金玲……”
“成亲了？达成了生前没能实现的愿望？”大白扫向黑心老人和金铃夫人，“你们觉得呢？这世道岂会让人如愿？更何况是阴灵这种被天道所厌弃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黑心老人面色阴沉地看向大白，似乎他和金玲夫人的结合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大白笑而不语，转而讲道，“没有你们的怨气，死灵渊如何成型。没死灵渊大量的阴灵，如何隐藏狐岐山中的冥界通道。”
虽然不知道死灵渊的存在是如何隐藏狐岐山的异常，可大白的话依旧让一人四灵震惊了许久。
“最先出现在死灵渊的是你。”大白指着道衍，“你灭佛者的身份和经历，让死灵渊成为真正阴灵汇聚之地。随后我寻到郑启，有你们二位在才彻底让那地方成为阴幽之地。”
“你们不会认为死灵渊是自然形成的吧？五海俱不是自然所成，这听起来是不是很神奇？”
大白似乎积聚了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地说了许多秘辛，而每一件都让洛云机感到震惊。即使洛云机曾推测过五海的由来是人为，可现在由大白证实这点，还是让他心中惊撼。
“我们生前活的卑屈痛苦，死后却不得安宁，就连黄泉都入不得！你们俩为了这天地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和牺牲，为何会成为阴灵这种被天地摒弃厌恶的存在？”大白看向郑启和道衍，眼中满是愤怒和悲怨。
“只为了今时今日啊！我们俱是神祗的棋子！可悲吧？可笑吧？”大白愤怒地吼声，让得云层涌动，黑暗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