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秋后算账?

  “什么人?”
  魏英眉头微皱,看向门外,她感受到了一抹一隐即逝的气息出现在房门外。
  正在夫说妇和的白仲二人也立刻止住了话语。
  魏英正欲起身,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魏姨,是我”
  白止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面带微笑地看向房间中的三人。
  白止其实来了有一会了,只是刚刚那副场景,白止实在不太好意思打扰。
  嗯,自己要不要把老爹治好呢?
  反正最后也得躺床上,应该不用麻烦了吧?
  冯盼竹微微一愣,立刻迎了上去,把白止拉到了房间中,迅速的关上门。
  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止,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道:
  “止儿,你怎么在这里?
  你的伤没事吧?
  你不是被天刑楼的那个人带走了吗?”
  白止尴尬的笑了笑:
  “娘,我没事,我当时只是受了轻伤。
  而且”
  白仲面色惨白,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白止嘴角一抽,开口道:
  “而且我和那个天刑楼里的一位楼主认识,所以他们就把我放回来了。”
  冯盼竹眼中露出一抹犹疑:
  “认识,就放你回来了?
  他们不要止戈剑了?
  王翦呢?
  也放回来了吗?”
  白止无奈的瞅了一眼不断对他使着眼色的白仲,迅速道:
  “啊,这,我其实是被一位楼主偷偷放回来的。
  王翦还在他们手里呢。
  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回来了。”
  冯盼竹眯了眯眼:
  “哦,是这样啊。
  那个放你回来的楼主,是不是姑娘?”
  白止砸吧了一下嘴道:
  “额,是”
  冯盼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娘就说嘛。
  那姑娘多大了?长得怎么样?
  不是娘说你,今天发生那么多事,弱弱,还有那个姬瑶姑娘,都难过的厉害。
  还有那个妖族的,带着面具的女子,知道你爹的伤情之后还送了丹药过来。
  听说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补天丹,世上难寻。
  你说你,现在又扯上了一个天刑楼的楼主”
  没给白止开口的机会,冯盼竹便开始絮叨上了。
  白止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老爹,白止摊了摊手,咧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白止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魏英。
  魏英叹了一口气,踏步上前。
  白止心中正感慨还是魏姨心地善良的时候,魏英抬起了双手,比划了一个十的数字。
  白止嘴角微抽,魏英的手势又开始迅速发生了变化。
  “二十!”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止儿啊,你有没有想好娶哪个姑娘啊?
  弱弱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对你最依赖,身份也配的上。
  但是呢,我白家也不讲究这些门当户对什么的。
  姬瑶姑娘也很不错,温柔善良,性子软,身段也不错,肯定能多生几个。
  至于哪个妖族的女子,虽然娘不反对,但是呢人家毕竟是妖族的长公主”
  白止狠狠地瞪了一眼正眨巴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魏英,魏英的手势又发生了变化。
  “三十!”
  白止深吸一口气。
  他是有底线的人,要是魏英再这么触碰他的底线。
  那他只能降低底线了。
  旋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魏英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窃喜,兴高采烈的搂主了冯盼竹的胳膊:
  “嫂嫂,止儿才回来,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就算说自己没事,但是我看他步子虚浮,肯定受了内伤,只是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而已。
  今天不是有人送来了一株益灵参吗?
  我们还是先去给止儿熬一盅药吧,正好兄长也该喝药了。”
  白止适时的轻咳了一声,轻声道:
  “娘,我真没事!
  不用听魏姨的,你只要去给爹煎药就好了。”
  冯盼竹皱了皱眉,止住了话语,把白止扶到椅子上坐好:
  “你呀,就没让为娘放过心。
  你先休息,娘去给你煎药。
  英儿,你跟我一起来。”
  魏英点了点头,跟着冯盼竹一起走到了外面。
  冯盼竹将门缓缓关上,仰头看了一眼在白家上空隐现的道纹,轻哼了一声。
  武安君府后院的那一株巨树,树叶轻动。
  一抹道韵蒸腾,隐没于夜空之中。
  魏英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能感受到那一股隐隐地窥伺之意此时已然消失不见。
  “嫂嫂,这样,不会被那些人发现吗?”
  冯盼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发现?他们也配?
  他们自然还能观测到白家,但是也只是我想给他们看见的白家。
  不说这些,刚刚你敲诈了止儿三十坛燕子春,回头都寄放在我这里”
  魏英愣住了,脸上满是苦色:
  “嫂嫂,你之前答应我的都还没给我呢”
  冯盼竹挑了挑眉:
  “答应你什么了?”
  魏英迅速道:
  “就是当初,你和我说的给我五坛陈年燕子春啊。
  你就给了我一坛“
  “哦,这个啊。
  回头止儿给你的燕子春到了,你先放我这里。
  到时候我再给你剩下的四坛。”
  魏英咧了咧嘴,满是期待道:
  “好!”
  冯盼竹也是微笑道:
  “你嫂嫂从来都不会骗你,你放心。
  不过陈年的燕子春,你得多等一段时间。
  嗯,就当做是你这次和你兄长合起伙来骗我的惩戒。”
  魏英撇了撇嘴,小声叨叨:
  “我刚刚就准备说的,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啊。
  哥哥一开口,嫂嫂你就跑过去了。”
  冯盼竹脸上的笑意更甚,却带着缕缕杀机:
  “我要是给你机会了,你说你兄长还有机会吗?”
  随即把玩着手中的玉珏,转身离去,微风中传来冯盼竹的自言自语: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在床上躺多久”
  魏英打了个冷颤,扭头看了一眼白仲的房间,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同情。
  哥哥,别怪妹妹救不了你了
  唔,还以为嫂嫂不会给我剩下的四坛陈年燕子春呢。
  大丰收大丰收。
  三十加四,足足三十四坛呢!
  这得喝多久啊!
  魏英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亮晶晶。
  英气的眉毛此时也柔和宛转了许多。
  就是嫂嫂还要让我等等才能喝到陈年的燕子春。
  都怪兄长!
  魏英心中一边抱怨着,一边欣喜的向着冯盼竹离开的地方蹦跶着离去。
  就是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房间中,白止起身来到面色苍白的白仲身边,摩梭着下巴,面带诡色道:
  “爹,你还不打算告诉娘吗?”
  白止哼唧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躺着:
  “现在告诉你娘?
  你是嫌弃你爹的伤势不够重吗?
  就这样挺好。
  以前还担心睡觉的时候说漏嘴给你娘听着,这下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白止神色微滞,开口道:
  “爹,你说了辣么多,就不怕等你伤势好了,娘找你秋后算账?”
  白仲挥了挥手:
  “嗨呀,这怕什么。
  我都成废人了,你娘还舍得打我不成?
  你没听讲刚刚你娘说了,不怪我的!
  倒是你舅舅,回头我们去喝酒的时候,指定不能带上他。
  亏了我还以为他跟我是一条道上的呢,结果居然还偷摸着告诉了你娘。
  嗯,不过你爹还是有点威信的,你娘知道了都没有和我闹过。”
  看着白仲脸上的得色,白止砸吧了一下嘴,选择放弃告诉自己老爹,老娘已经偷偷录音了。
  谁让白仲刚刚对他的事情袖手旁观了呢。
  这不是报复。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怎么能多嘴呢?
  白止心中又是忍不住得同情了一番自己的舅舅冯甬。
  太惨了。
  和自己老爹一起天天被薅羊毛,现在又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白仲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白止道:
  “不说这些,王翦也和你一起从天刑楼出来了吗?”
  白止摇了摇头道:
  “没有,我把王翦先留在了天刑楼,我从天刑楼脱身而出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声张。
  过一段时间,可能还有用。”
  白仲皱了皱眉:
  “这样也好,再等等。
  还有,你过来。”
  白仲冲着白止招了招手,微笑着示意白止上前。
  白止有些疑惑的走近,旋即耳朵就被白仲揪在了手里:
  “你个臭小子,不是和劳资说你只是和天刑楼的一位楼主是管鲍之交吗?
  嗯?
  你怎么自己成了楼主?
  还独孤求败?
  口气倒是真不小啊!”
  白仲咬牙切齿,白止龇牙咧嘴:
  “哎呦,爹,我错了我错了。
  我没骗你啊,我的确和天刑楼的楼主关系不错啊。”
  “哟,那还错怪你了啊独孤楼主?”
  白仲轻哼了一声,瞅着白止那副做作的表情心中稍微舒畅了一点,松开了右手。
  “不是爹说你,你真当咸阳是我们白家啊?
  幸亏陈鸿那老家伙也没动真格。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晚走了一步,你洛河伯伯就领着五万大军直接把你给包了!
  不然的话,就算你天刑楼几个楼主都来了咸阳,只怕也难逃一死。”
  白仲的神情极为严肃,白止揉着自己耳朵的动作微微一滞,有些疑惑道:
  “洛河伯伯不是被天人拍飞了吗?
  那五万军卒,又是怎么回事?”
  白仲白了一眼白止:
  “你真当你洛河伯伯再煞气加持之下,会那么弱?
  你洛河伯伯入门最早,接受到你爷爷的教导也最多,但是却是最稳健的,向来不打无把握之战。
  不然秦王也不会放着你洛河伯伯这么一位帅才不用,而是让他作禁军首领。”
  说到这里,白仲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也是你洛河伯伯的意思。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我白家的声势已经到达了巅峰。
  你洛河伯伯也只得藏拙,不然的话”
  白仲没有再说,白止心中了然。
  帝王心思,最难猜测。
  但是,白止脑海中回想起白起在幻境之中对他说的话。
  自己爷爷的性子怎得也不是个稳健的性子吧,怎么徒弟,儿子,孙子一个比一个稳健?
  摇了摇头,白仲正色回道:
  “秦王赢则,其实早就知道校场之上可能生变。,
  他要死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怕死。
  自然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他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暗中抽调了几城的军力,交由你洛河伯伯指挥。
  只要按动他座位上的那一枚玉珠,五万秦卒便会现身。
  莫说校场之上的诸多二品修士,便是天人,你洛河伯父亦可屠之!”
  白止的后背流出了一层细密了冷汗,随即又有些疑惑道:
  “那为什么,我杀了赢柱之后,赢则也没有立刻动手呢?”
  白仲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觉得在国运的镇压下,陈鸿能够直接镇压你吧。”
  白止双眼微眯,心中暗自思量。
  自己杀了赢柱之后,赢则虽然生气,但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暴怒。
  纵使赢柱如何不堪,也是赢则唯一的亲子。
  这,当时没觉得,现在知道赢则还有后手,白止才察觉这件事不太简单。
  “对了,爹,你知道秦国边境,魏,韩,赵三国都齐攻我秦国的事情吗?”
  白止调转了话风,看向白仲开口问道。
  白仲点了点头:
  “我今天装昏迷的时候,听见了你那些叔伯门的议论。
  三十多万的兵力,这是想趁着我秦国国运衰落,在我秦国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啊!
  不过,我觉得秦王敢如此布局,想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估摸着,你王龁伯父,之前应该并没有被送至北域,而是去了赵国边。
  毕竟他曾经在魏无忌的手中吃到过大败,秦王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些。
  而以魏无忌的军略,秦国朝堂之上能与之勉强一拼的,应该只有你蒙骜伯父。
  之前蒙骜特意踩了一下妖族,应该也是秦王授意的。
  现在蒙骜差不多已经和魏无忌对上了。
  而韩国那暴麟,虽然是名将之子,但是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秦王此次图谋,不小啊。”
  而听着白仲的分析,白止愣住了,定定地看了一眼白仲:
  “爹,你偷偷告诉我,我白家在军伍之中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可是天刑楼那边才得到的密报,这就被白仲分析出来了?
  白仲轻哼了一声:
  “你想什么呢?
  我白家现在在军伍之中,还有个屁的势力。
  你爷爷走了,你那些叔伯虽然待我白家不错,但是也是你爷爷留下的情分而已。
  我白家现在在军伍之中,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话语权而已,不代表什么消息都会告诉你爹。
  这些自然都是你爹推算出来的。”
  白止撇了撇嘴,看着白仲一脸自得的神色正欲开口,骤然神色一变。
  他留给嬴政的玉佩,有反应了。
  而且,不在咸阳城中。
  “爹,我突然有要事要处理,先不说了。
  你的伤势,等我回来再说。”
  “哎!!!”
  白仲张着嘴,就看到白止的身形骤然消失。
  脸色顿时微微一黑。
  自己的伤势,是真的,做不了假。
  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万一被人看出来了,那白家就要出问题了。
  而这疼痛感,自然也是真的。
  这臭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白仲暗自嘟囔着。
  “夫君,该喝药了。”
  冯盼竹的声音温柔的响起,手中端着一壶药汤坐到了白仲的床边。
  “止儿呢?他跑哪里去了?”
  冯盼竹有些疑惑的询问。
  白仲微笑道:
  “他似乎有急事处理去了,不用管他。
  劳烦娘子了。”
  冯盼竹似是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那看来他是喝不到这药汤了,夫君你便代他的份一起喝了吧。”
  旋即打开了自己手中那一壶药汤的盖子。
  一截嘶嘶响动的蛇尾直接钻了出来,被冯盼竹面不改色的压了下去,顺便掐死了一只想跑出来的蝎子。
  白仲脸上的表情愣住了,颤声道:
  “娘子,这,这不是药汤吗?”
  冯盼竹满脸笑意:
  “对啊,是药汤啊,刚刚那是药材而已。
  夫君你不用担心。
  这药汤,可是极好的呢。
  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多补补,莫要浪费了妾身的一番心意啊。”
  白仲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壶中随着冯盼竹手中汤匙的搅动,不时冒出来的异物。
  尴尬的假笑着:
  “娘子,为夫,突然感觉有点困。
  要不,等我睡醒了再喝吧”
  冯盼竹脸上的笑意欲盛:
  “夫君,你身体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不喝药呢?
  来,张嘴,妾身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