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骊山之上。
  伴随着红袍少年捏爆了周国气运之后,整个事件似乎已经落入了尾声。
  此时的周国,已然回天乏术。
  而看着郑国军卒缓缓的提起了戈矛,骊山西侧的宗周六卫也舍弃了欲要登临骊山的妖族,全部面色肃然的朝着白止所在的方向涌去。
  姜和同姜真站在一起,姜和面色复杂的低声开口:
  “你说,我等该怎么做?”
  姜真双眸微眯,看着面无表情屹立在云霞之上的红袍少年。
  随即又看着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举着残缺短剑奔袭而去的杨泽。
  磅礴的气血涌去红霞之中,红霞却毫无动静。
  杨泽身上寸寸崩裂,鲜血满溢,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向着红袍少年刺去。
  明明剑意惊天,却带着一股难言的悲凉与死气。
  最后,伴随着杨泽的身影直接被红霞隐没,那惊天剑意也缓缓消散。
  一位二品武夫,倾尽全力的搏命一击,却未曾掀起任何波澜。
  姜真屏住了呼吸,随即长舒一口气。
  眼中满是忌惮的看了一眼那个红袍少年,又迅速低头,轻声道:
  “王兄,既然,我等选择了这条路,那便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列军,杀!!”
  姜真眼眸微合,声音很轻。
  但是极为坚定,杀意蒸腾!
  姜和默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合该如此,那,便由你统帅诸君,截杀郑国与周王!”
  本来僵住了身躯,跪伏叩首的诸侯联军,再次缓缓的结成军阵。
  而另一边,骊山山脚之下,一个美鬤大汉恭敬的站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侧。
  在他们身边,秦字大旗烈烈飘扬。
  “赵烈,你说,我秦卒,接下来当如何呢?”
  那位中年男子仰头,看着头顶的景象,轻声开口。
  那个美鬤大汉眉头紧皱,看着杨泽就这样被红霞吞没,心中涌去一股寒意。
  未曾多想,便开口道:
  “天人之威,难以揣摩。
  属下认为,应当及时止损,顺应天意,擒下周王!”
  中年男子眉头微挑,嘴角上扬,开口道:
  “不要从我秦卒的方向的开口,只说你自己的想法!”
  美鬤大汉微微一愣,眼中升起一抹雀跃的战意,莽声道:
  “属下,想同这位天人交手一番!!!
  周王既然不是昏君,那便不应由这天人裁定!
  那个伯阳父一介儒修,尚且敢以九州之礼迎接天人。
  我辈武夫,怎能让这些读书人专美于前!!”
  中年人嘴角的笑意愈盛,看向天人所在,眼中满是冷色。
  “可以,难为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枉费我让你读的那些书。
  既然如此,那就打!
  天人又如何,怎可一言定断一国之运,人王生死!”
  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中净是怒色。
  “是!!!”
  美鬤大汉身躯微震,魁梧的身躯冲天而起。
  纠纠秦卒重操戈矛。
  古老的战歌慨然作响,无边煞气冲天而起,肆意的向着那位端坐云端之上的红袍少年涌去。
  而此时,那个红袍少年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秦卒,这一次怎么会出现在骊山之侧呢?
  这在之前的太虚幻境地推衍之中却是从未出现过。
  而且,这数十万秦卒征伐的目标,赫然是自己。
  红袍少年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似乎,如今的太虚幻境,有些不同。
  摇了摇头,红袍少年却也未曾在意。
  便是十万秦卒,又能如何?
  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或许还要掂量一番。
  可是这是在太虚幻境之中。
  看着那个美鬤壮汉,还有赤膊着上身的召甲,眼中满是肃然杀意的看着自己。
  气血滚滚沸腾,一股血腥慨然的意志牢牢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红袍少年脸上全无惧色,而是浮现了一抹冷笑: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一声冷哼,九天垂落的流云如波涛汹涌,一尊由流云红霞汇聚而成地百丈法相浮现在红袍少年的身后。
  而这尊法相的气概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法相。
  虽然体积更小,但是蒸腾盘旋其中的无边道纹更显得杀机凛凛,气势迫人。
  看着两位如同蝼蚁一般的二品修士,这尊和红袍少年面容相同的法相伸出了右手,向着召甲二人所在的方向直接砸落。
  速度并不快,但是一抹抹诡异的气韵将二人身侧的空间完全封锁,让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大手,捶散了流云,捶灭了血罡,向着二人的身体猛然落下。
  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
  而召甲与那个名叫赵烈的武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宗周六卫的身上,数十万秦卒身上,蒸腾而起的慨然煞气,向着二人迅猛攀袭而去。
  二人身上的气势迅速拔高,煞气在他们身上凝聚成了一道道狰狞至极的符印,却让他们的气血一再攀升。
  两人身周的诡异气韵直接被这磅礴至极的血罡冲散。
  伴随着二人身上参差不齐的穴窍震颤,两股青,黄二色的流光直冲云霄,印出两道虚幻的人影。
  正在不屈的仰天怒吼。
  这是二人的武道意志!
  二人同时挥拳,漫天一片赤红。
  那道数百丈高的道身落下的右手被直接打飞了出去。
  道身也同样一个趔趄。
  红袍少年撇了撇嘴角,伸手轻挥。
  本来被直接打废了一只右手的道身之上道纹忽闪。
  随即整具道身再次恢复完全。
  天际云霞翻滚,雷光轰鸣。
  那具道身伸手探入云中,一道赤紫色的雷霆被他直接擒在了手中。
  伸手揉搓,雷霆化长鞭,悠悠垂落。
  随后这道数百丈长的雷鞭猛然朝着二人所处的地方凌然落下。
  虚空生纹,恐怖的威压狂暴的撕毁了漫天血罡。
  召甲面容肃穆,高擎巨斧,煞气混杂着血气,对准雷鞭劈落。
  惊人的波纹震荡,掀起无边风浪,罡风凛凛。
  一声闷哼响起,召甲身形猛然砸落,尚有雷纹盘旋其上,与树木想触,直接燃起一山火浪。
  而召甲浑身一片焦黑,擎着巨斧的粗壮右臂此时如同枯木,腐朽泛黑。
  口中喷落一大口雷光闪烁的血液,召甲翻身而起,紧咬牙关。
  换成左臂擎住巨斧,昂然看向红袍少年,眼中尽是不屈的战意。
  而此时,一道流光骤然出现在红袍少年的身后。
  是赵烈!
  他高举左拳,浑身穴窍青光浮现,一股撼天拳意盘桓在他的拳头上。
  伴随着一声怒喝,对着红袍少年直接砸落。
  红袍少年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轻轻勾了勾手指。
  那道百丈高的道身迅如风雷一般挥落长鞭。
  眼看长鞭就要后发先至的鞭笞在赵烈的身上。
  一股的浓烈的紫色光晕喷涌,漫天妖纹自虚空浮现。
  随后,牢牢的攀附在长鞭与巨人的身上。
  道身的动作也在此时停滞。
  不远处,苏念心眼落血泪,牙关紧咬。
  一双美目之中紫光如同星辰翻涌。
  红袍少年面上似乎有些愕然,直接被赵烈的重拳透体而过。
  赵烈眼中的欣喜还没有隐没,便被愕然充斥。
  因为,他的拳罡毫无着力之点。
  透过红袍少年的胸口向着群山砸去。
  剧烈的轰鸣震颤之声响起,一座浩大的山脉被这一拳直接轰成平地。
  但是红袍少年确实面容平淡的扭身,一指点落。
  平平淡淡的一指,却引得漫天流云遮天蔽日。
  如同平地起惊雷一般,一指点穿了赵烈的胸口,再将他直接点落天际,深深的砸进了黄土之中。
  护体血罡全无作用,武夫体魄更是如同泥塑。
  召甲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目圆睁。
  赵烈的实力绝对不弱于他,但是却被这一指直接镇压。
  深深地陷入了恍若无底的深渊之中。
  一身气机此时颓靡不堪,生机似有似无。
  而明明被赵烈贯穿了胸口的红袍少年,此时衣衫完整,全无受伤地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袍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移向了身躯轻轻颤抖的苏念心身上,轻咦了一声。
  随即眼中露出了一抹极为好奇的神色,轻声开口道:
  “你这双眼睛倒是有趣,天狐血脉还有心月狐的传承。
  啧啧啧,本尊对你有点兴趣,便不与你计较你对本尊出手的事了。
  你可愿意随本尊一同前往九天之外,享永生之福泽?!”
  苏念心目光平静地同红袍少年对视,仰头:
  “不愿!”
  红袍少年挑了挑眉,似有些可惜的开口:
  “本还想多个看门的妖物,你既然不愿意,那便去死吧!”
  他身后的巨大道身身躯轻抖,那缠绕满身的紫色妖纹迅速坍塌崩灭。
  雷鞭高悬,随即猛然砸落。
  伴随着妖纹崩灭,苏念心面如金纸,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液。
  看着那垂落的雷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这一下,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而此时,一袭蓝裙挡在了苏念心的身前,高举着一根青羽,凄声高喝:
  “还请尊人手下留情!”
  这一袭蓝裙正是胡宁,躬身跪伏。
  而她高举的青羽之上洋溢着一股古老的气息,似有一只神鸟虚影浮现。
  雷鞭定住,红袍少年面色有些古怪,开口道:
  “虽然你妖族大圣同我天人有约,但是。”
  雷鞭再次猛然砸落,神鸟虚影瞬间化为气流飘散。
  “今日本尊懒得再按规矩行事了!”
  胡宁瞳孔紧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仓促的运转妖力,但是此时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未曾使出什么手段,身形便在这一记雷鞭之下顺间湮灭。
  苏念心面色煞白,但是此时的她也同样身受重创。
  强提妖力,浑身却如同撕裂一般的剧痛。
  苏念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静等片刻,却没有她想像中的剧痛传来。
  苏念心的心中闪过些许疑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却看到一截通天文柱稳稳地立在了自己的头顶。
  通体若琉璃,上擎高天,金文闪烁,浩然之气滚滚奔流。
  伯阳父?!!
  苏念心有些错愕的低头,看向伯阳父与白止所在的方向,却不见伯阳父的身影。
  只有那位周王,缓缓的抬首,一双明若晨星般的双眸骤然睁开,透过头顶的冠冕,看向了红袍少年,轻声开口:
  “你刚刚,说什么?!!”
  红袍少年眉头紧皱,他感觉这个周王,似乎和刚才不一样了。
  还有这本该是代表了伯阳父一身学问的文柱。
  按理说应该随着伯阳父身陨,一同崩灭或者坠入那儒家的文域之中。
  但是却依旧盘旋在这里,而且,居然被这周王所用?!!
  他刚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文柱之所以会挡在这狐妖的前,是因为这个周王身上荡漾起的一抹浩然之气。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这位天人的心中满是疑惑。
  白止仰头,见这个红袍少年始终不曾应答,眉头微挑:
  “你,刚刚说要让孤的爱妃做什么?!”
  红袍少年听着这满是质问的语气,冷哼了一声:
  “当然,是做本尊山门下的看门妖物!
  这是她的福缘,奈何她不珍惜。
  怎么,你是想为本尊劝她吗?!”
  “你也配?!!”
  白止一声冷喝,红袍少年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本尊作为九天六元之一,如何养不得一个狐妖做看门妖物?
  你莫不是觉得,你用手段继承了一个二品儒修的文道,便足以撼动本尊了?!!”
  白止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身形缓缓高升,浩然之气盘桓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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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做本尊山门下的看门妖物!
  这是她的福缘,奈何她不珍惜。
  怎么,你是想为本尊劝她吗?!”
  “你也配?!!”
  白止一声冷喝,红袍少年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本尊作为九天六元之一,如何养不得一个狐妖做看门妖物?
  你莫不是觉得,你用手段继承了一个二品儒修的文道,便足以撼动本尊了?!!”
  白止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身形缓缓高升,浩然之气盘桓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