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又又
完全不睡同样不可以。
程双和大白闭眼假寐，罗安和丧丧怪守夜，约摸过了三个小时，月已有西落的迹象，两人摸着黑稀稀疏疏的起床。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摸出果丹皮啃了一小口，珍惜的收了回去，这才掏了一张‘深渊之城的穿透之眼’，黏在了地板上，正对屋顶。
大白站在床上垫着脚试探的上手摸索，手立刻从屋顶穿透到了外面。
她举了个拇指，也拿出张卡片，无声的张张嘴，“隐形跳楼机。”
——谁都发现不了的跳楼机，让您拥有跳楼的刺激感，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并打扰。
大白先一步从穿透之眼制造的小洞跃了出去，程双跟在其后，待小姑娘半个身体露在坡形屋顶外，望着滑溜溜的脚下和空空如也的楼顶，处于对同伴的信任，她咬牙迈出脚。
果然，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拉住，在一睁眼，整个人站在了一个长方体的透明空间里。这个空间很狭小，大白身量娇小，仅有一米五几，刚好能让她站直。
如今大白紧巴巴的抱着程双，只留下两个字，“抱好！”
刹那，脚下失控感迸发，若非大白抱得紧紧的，小姑娘的脑袋直接就能磕到透明的天花板。
本来看什么都是马赛克的程双，眼前刷刷刷的仿若旋转着无数的积木碎片，胃中一片翻滚搅拌，小姑娘利落的闭起眼睛，把所有的信任交付到了大白的手上。
失重感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等跳楼机安全到达地面，程双扶着大白，倚在角落吐得稀里哗啦。
坚强双居然被跳楼机打倒！
小姑娘不敢置信于自己的柔弱，结果越压制，吐得越厉害，小脸煞白！
大白有几分羞赧，“跳楼机的负面作用，不管是多高的距离，它都按照半个小时的下降时间计算……下次使用，时间会翻倍，累积到一定承受不了的时间范围时，这张卡就算报废了。而且身量越轻的，晕机的反应越大。”
程双……加上视觉马赛克，她已经原谅脆弱不堪的自己了，不是她不坚强，实在是现实太残酷。
她忙不迭的往嘴巴里又塞了口仁参果丹皮，感觉效果不佳，只能整根吃掉。
大白很甜的掏出了一捧山楂片，关切的说：“试试这个，应该也可以止吐。”
止不止吐小姑娘不知道，要是把这一捧山楂片都吃掉，牙倒胃酸是一定的。
但小姑娘不忍心看大白自责，接了过来，甜甜道了谢。
等缓了会儿，晕眩的感觉稍减，两人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悄悄的步入黑暗。
游乐区已经没有花车游行时的喧哗热闹，霓虹灯关闭，只留有一两盏昏暗的夜灯。
没有了工作人员和行人的园区比印象中的要大了很多，等绕过几个大型游乐设备，程双耳尖动了动，望向美食街的方向。
感觉到小姑娘停下脚步，大白侧身悄声问，“怎么了？”
程双指了指美食街，“感觉有动静！”
大白抬手看了眼表，“三点了，凌晨十二点美食街关闭。是不是老板它们在收拾？”她又望了眼黑洞洞的美食街，什么都看不出来。
又走了几步，程双陡然停下了脚。
“不对。”她说，“你想想白天的时候，在美食街有没有看到过那些工作人员？”
大白琢磨过味，“你的意思是客服的工作人员推荐的几家小摊要不是随便骗咱们，要不就是他们在夜间有单独的夜市？”
“还有，不管是流浪者还是工作人员，他们住在了什么地方？”小姑娘托腮，提供住宿的几家旅馆能勉强住下所有新进入的维护者已经很牵强，美食街整晚不休的话，更没有空闲的休息空间了。
“可能是有的流浪者不用睡觉。”大白牵住小姑娘的手，加快了步伐，“等一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程双点头，两人专挑黑暗的地方走，很快来到了那个摆放着假山的角落。
大白腾地攥紧了小姑娘的手腕，漆黑黑的眼又变得空洞起来，甚至因为紧张有些磕磕巴巴，“我感觉很不舒服，想要离开这里。禾呈，要不……算了，我看这里黑乎乎，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摸了下自己的猫耳朵，动用了‘黑猫迪菲奥’卡片后，眼中的假山渐渐露出了真容。那并不是什么假山，而是货真价实的青山，高过摩天轮，毛茸茸的绿草长满山头，面对她们的方向正是一个山洞，山洞两侧站着两只圆滚滚的神兽石雕，洞中不时冒出丝丝寒气。
寒气里渗出了一种令人不详的气息，就是这种气息，让大白慢慢的开始后退，打起了退堂鼓。
程双一把拉住了大白，阻止她无意识的行为，“大白姐，我用了卡片，能堪破虚幻，你要是有类似的，最好戴上。”
大白一怔，恍惚的摇摇脑袋，她快速的给自己织了一个头盔罩在脑袋上，低闷的声音传出，“感觉好点了！”
骗人！
小姑娘无奈的扫了眼大白颤抖的双腿和已经打湿的后背，叹了口气，“要不你留下吧！”
大白咬住唇，犹豫了半天，始终下不定主意，这里面太危险，只让小姑娘一人进入，她实在担心，但若她执拗的跟着，反倒容易给小姑娘添麻烦。
“你精神力多少？”
“156。”
等回答完毕，大白才意识到问这个问题的不是程双，她顿时戒备的望向后方，别说因为警惕心提高，那种避而不及、毛骨悚然的感觉消散了一些。
“你被影响了。”黑暗中，两道身影缓缓而来，是四海和宫祝。
程双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他们又戴上了大帽檐，身披一身黑色的大斗篷。
“低于180的精神力，最好别进去。”宫祝深深吸了一口气，坦诚的摊手，“我也不达标。”
“你们是从美食街过来的吗？”程双好奇的问，两人身上有一股油烟味。
“不是。”四海摘下大礼帽，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立刻欣慰的笑了，“又又，你还是那么聪明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