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他是黄四郎？那我就是张麻子了！
“肃——静！”
八名差役化作两排，水火棍敲打着地面，一时间大堂上，庄严肃穆，正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正道的光！
“升堂——”
阎老西一声长啸，众人围观里，一袭锦衣服的李长庚，踱步而出。
潇洒风姿配八面威仪，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李长庚，他都完美无缺，真正诠释了装什么像什么。
李长庚看向了堂下，下堂口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子，哭哭戚戚，不成模样。
李长庚示意了下，阎老西高声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那女子趴伏在地上，不住道，“小女戚庆氏，被歹人羞辱，夫君家人被戮，请大人为我伸冤！”
李长庚心里咯噔一跳，这么惨的吗？
我一上台就遇到了灭门大案？
李长庚道，“是何人所为，报上名来！本大人为你主持公道！”
那女子匍匐在地，低声道，“回禀大人，是贵人坊这衙门里人所为，小女，不，不敢说。”
此言一出，李长庚坐不住了。
衙门里的人干的？感情说是我这些衙役干的？
李长庚抬手道，“你先去一边休憩！”
那女子哭哭戚戚离开了大堂。
李长庚扫视大堂下，惊堂木猛地一拍，在座贼头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的匍匐在地，不敢吱声。
李长庚道，“敢做不敢承认了是吧！行，本官一个一个审！”
说到这里，李长庚看起了最近的阎老西。
阎老西看李长庚看自己，歇斯底里道，“恶心！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儿，杀人满门，辱人妻女，这种事情我遇到一个杀一个！这要是我做的，我自绝现场！”
李长庚看向了第一个衙役，那衙役急道，“大人，我常老贰虽然说没有很多达官贵人有钱，但是去青楼怡红院找头牌的钱我还是有的！我们小偷最不缺的就是钱，我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钱去杀人呢？我们是小偷，又不是杀人犯，这是两码事！”
李长庚看向了第二个衙役，那衙役道，“阎老大，你了解我胡飞的，如果是我去做这件事，那被侮辱的就不会是她了，是她老公！”
李长庚看向了第三个衙役，那衙役道，“阎老大，您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喜欢男女破事，我，我喜欢被动。”
李长庚看向了第四个衙役，那衙役五大三粗，不住道，“大人，别看我啊，我虽然看起来杀伤力最大，最有嫌疑，但是我有个特点，我这人晕血，我杀鸡都不敢，你让我杀人，我怎么可能行啊，阎老大你给我说句话啊！”
……
就这样，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看了一圈后，李长庚自言自语道，“我算是明白了，在座各位都身怀绝技，可人家说这嫌犯就在衙门，感情说，是我干的了？”
此言一出，八个衙役带上阎老西，齐齐探出大拇指，他们肯定了李长庚的推论。
咣——当！
九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李长庚扫视九人，“这种事情，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种那个女的在撒谎。”
旁侧的阎老西道，“撒谎，怎么会？她那模样不像是撒谎啊！谁会撒谎全家被灭门啊！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真相的，这事儿没法撒谎。”
而李长庚道，“所以，排除第一种情况，只有第二种，她说的那个嫌犯是真的在衙门里，但是不一样的是，她说的衙门不是我们现在这个衙门。”
狗头师爷阎老西迟疑道，“大人的意思是，之前五城兵马司干的？可他为什么要对付这女的呢？他也不缺钱啊！”
李长庚轻轻捋着惊堂木，“阎老西，我问你，如果你是在一个地方当官，还是肥差，吃喝不愁，白银黄金随便捞，这时候，突兀的空降一个官抢了你的位置，夺了你的金银，你怎么看？”
阎老西道，“怎么看？不看！灭了那新来的官儿！抢夺我的金银，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李长庚道，“对啊，所以说呢，我就是五城兵马司那位的杀父仇人。”
阎老西明白了过来，“大人，您是说，这女的是那人派来的棋子，故意要弄您？”
“也不算是棋子。”李长庚道，“人家是真冤，真的来伸冤，而曾经的五城兵马司那位是犯罪，他犯了罪，就得挨周法之罚，现在的问题是，他在赌，他赌我敢不敢动他。”
阎老西道，“要是敢呢？”
李长庚道，“他一定有某些厉害的把柄或者安排，如果我敢，就会被下套，到时候肯定滚出贵人坊！”
阎老西道，“要是不敢呢？”
李长庚道，“他就会借着戚庆氏的这个案子，把我废物的名声宣传大了，我一样要滚出去。”
阎老西左右揣摩，“大人，这就没有不滚出去的方法吗？”
“有啊！”李长庚笑道，“我不滚出去，那就让他滚出去。”
阎老西看着李长庚的自信模样，“大人，您知道那位是谁吗？”
下方那个常老贰站了出来，“我知道！这事儿八成是黄四郎干的！”
李长庚道，“黄四郎？何方神圣？”
那常老贰道，“这黄四郎本名黄子明，黄府第四子，也叫黄四郎，承元三百六十七年，中边场校尉，因为好色得罪了赤凤公主的贴身丫鬟，被罚边疆，黄四郎之父是当朝九卿之一的门徒，黄郎父亲求拜九卿师尊，终于得见九卿说情，给了那黄四郎一线生机，但黄四郎之言行被军伍看不起，军中将军把他革了职位，黄四郎走投无路，投奔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就给他安排了个贵人坊的差事，而黄四郎平素里贪财好色，最喜的就是良家妇女。”
李长庚道，“可，这里是贵人坊，这里的良家妇女不好欺啊！”
常老贰道，“大人此言差矣，贵人坊里不是每家每户都很有权有势的，十家能有一家有权势就不错了！更多的都是破败户，他们拼命的混进来这贵人坊，只是不想被妖邪侵扰坏了自家性命，毕竟贵人坊里的治安最好，不像是外城区和边城区，那些地方每天大街上都是神仙乱斗，妖邪出没。”
李长庚打断了话语，“我问的是戚庆氏，没说外城区！”
常老贰话瓢赶忙打住，“刚刚那个戚庆氏原本也是有钱人，她夫君和您一样，也是个锦衣卫，真玄境的那种高手，还是第二营的大人！当年的时候，风姿无限，后来在一次杀妖过程中被妖给吃了，她家就开始败落，她有点姿色，一来二去被黄四郎看中，也就成了今天木有。”
李长庚听着常老贰的话，李长庚回忆着胖百户最后离开时候的眼神。
他那眼神里真的只是残忍吗？
不，应该还有希望。
他已经不相信五城兵马司了，亦或者说，他和五城兵马司已经成了水火之仇！
他让自己来，一个锦衣卫管贵人坊，他想做的，无非是为戚家洗冤。
如果自己做得到，那就还有机会回巡天司。
如果做不到，那就在这里被黄四郎玩死吧！
这看起来蹊跷的差事安排背后，是一道道往来复杂的关系仇恨网，这看起来风平浪静的镐京下，是你死我活的恩怨过场，而我今天就要登场了，这一次是人家手里的刀。
李长庚眼神凝视似深渊一般，自言自语，“你要是黄四郎，那我岂不是要当回张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