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近在咫尺的大唐,远在天边的长安

  第四章
  大马营中心位置的一家餐馆,门口立着一个牌子,上面用繁体写着几个字。翻译一下,就是羊汤馆的意思。里面人声喧闹,看起来有不少食客。
  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正站在门口,有些焦急的等待着。眼见陆煊走来,急忙迎了上去。一边麻利的帮陆煊牵马,一边嘟囔着。
  “主人,你可回来了。听说白天,外边遇到了沙暴,我们都担心死了。没什么事吧。”
  “别提了,刚好遇到沙暴。两只羊带不了,我只能丢了一只。差一点就回不来了。”陆煊一边回应着,一边下马,随后将马缰扔给少年。
  “把马喂饱,把羊处理一下,然后直接下锅。对了,先给我打盆水来,我得洗洗。”
  “好嘞。”少年麻利的接过了缰绳,将马跟羊牵到了后院。似乎对这些工作轻车熟路了。
  少年离去,陆煊绕过了食客所在的正厅,来到了后院边上的卧室。然后解下了头巾。露出了如同鸡窝一般,满是黄沙的脑袋。用手拍打了几下,顿时呛得自己一顿咳嗽。
  好在这时候,少年端来了清水,他能够清洗一下。少年也拿着一块麻布,沾了清水,帮忙擦了一下背。
  这时候能够看到,陆煊背上近二十道伤口,狰狞的有些吓人。不过少年似乎见怪不怪了。只是仔细的给陆煊擦了一下背。
  “行了小四,去干你的活吧。记得让老不死的给我弄点吃的。”陆煊摆摆手,让少年去干活。自己接过麻布,擦了一下脸。清洗了一下,感觉轻松了许多,肚子也跟着饿了。
  “得嘞。”少年轻快的跑了出去。不一会,老不死端着一碗羊汤,一大个面饼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
  “趁热,东家。我特意加了一勺盐。”
  “说了多少次,喊我名字就好。”陆煊有些无奈的说到。
  “那怎么行,我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守规矩。这店铺,是你那命拼回来的。我跟着混口饭吃,喊你一声东家,不丢人。”老头有自己的一套准则,陆煊说了几次,也懒得纠正了。
  “行了,当我没说。羊汤放这吧,今天生意怎么样?”陆煊一边接过面饼,咬了一大口,一边随口问道。
  “那当然是没话说。自从东家接手这里之后,生意就没差过。主要是您的秘方厉害。现在,整个镇上的羊肉馆就数咱们生意最好了。”
  “行,我知道了。对了,大马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东家?”
  “不清楚,有点不大对劲。今天我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就闻着味不对。后来才明白,镇上的突厥人变多了。”
  “这……今天忙了一天,我到真没注意这事。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暂时不用了,先做生意,明天抽个空打听一下。”
  老头离开之后。陆煊大口大口的吃着饼,喝着羊汤。很快把食物全部吃完了。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上的疲倦反而变得更加明显。陆煊身体往后一仰,就要准备睡过去。不过过了一会,他又突然间起身,然后从土炕下面,拖出了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件轻甲,两把横刀,甚至还有两张军用弩,一捆弩箭。这东西,在大马营虽然也是交易品。但是只有安先生那种级别的中间商,才有资格经手。陆煊花了不少代价,才搞到了这种好东西。
  在这些装备的一旁,是四个羊皮袋,鼓鼓囊囊的装满了水。最边上是一个包袱,里面也是塞的满满的,不用说全部都是吃的。
  检查了一边装备,陆煊又把所有的水,换成好水。然后再次把箱子放了回去。
  这个箱子算是应急措施,离开这里的应急措施。
  天可怜见,陆煊有一个现代都市的打工仔。混到在唐朝年间,边塞的法外之地开羊汤馆。这对于陆煊来说,是何等的卧槽。不管他表面上多么习惯了这种生活,骨子里其实是厌恶这一切的。
  只可惜,大的方面他无法改变,比如说,他无法回到现代。没听说几个穿越客能够回去的。那么他希望自己至少能够活的像一个穿越者。穿越三年了,还在开羊汤馆,他自己都感觉给穿越者丢人。
  而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只有离开大马营。这种法外之地,看似自由。实则危机四伏。别的不说,作为大唐跟突厥的交战前线。说不定什么时候,两边的某一边就会想起这里来,然后随手灭掉。或者直接把所有人抓去做奴隶。
  在这里,别说是个人,整座城镇其实都是处于一种朝夕不保的状态。他一个和谐社会出身的青年,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获得安全感。
  而且开元年间,大唐盛世已经开始。穿越到了唐朝,却连真正的大唐都看不到,陆煊更是不甘心。
  周围的压力,心中的渴望,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着他离开这个地方。为此陆煊做了大量的准备。但是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在这个时代,从处于战争状态的西域边疆,回到大唐,甚至是长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母在,不远游,是古代孝子的守则之一。其根本原因就是,在古代,出远门是一件异常危险的事情。路途遥远,人烟稀少,山匪路霸,天灾疾病,随便哪一样,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古代人。而人一死,就没有人侍奉父母尽孝了,所以讲究,父母在,不远游。
  陆煊以前很难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毕竟前世的高速时代,地球都变成地球村了。但是到了这个所谓的大唐年间,他终于理解了古代人对于远行的恐惧来自哪里。
  更何况从西域回长安,不单单是路途遥远,还要经过广袤的沙漠。危险性更是成倍的增加。
  就像之前的沙暴,如果在路途中遇到了,只能听天由命。陆煊从来不会把命运交给上天,他宁愿面对切切实实的危险,面对马匪,面对突厥人,那样他至少能够用手里的刀,去为自己争取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