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处
倪飞扬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叫倪飞扬，救你是因为机缘巧合”
“等等，你的名字很拗口，你是中国人吗？哇哦，很酷”玛蒂尔达插话道。
“拜托，你能等我说完嘛？”
“哦，对不起，你继续。”
“我”倪飞扬眉头一皱，“我说到哪里了？”
玛蒂尔达耸了耸肩说道：“你叫倪倪飞扬”
“好吧，你以后叫我扬就可以。救你是因为机缘巧合，天知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讲，我算是个杀手。”倪飞扬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叫对于这个世界？”玛蒂尔达又忍不住插话。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世界？”玛蒂尔达很好奇。
倪飞扬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着玛蒂尔达说道：“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一年也说不了这么多话。”
玛蒂尔达吐了吐舌头，紧忙说道：“抱歉，我只是很好奇呃好吧，你叫倪飞扬，我可以叫你扬，你是个杀手，字面意思的杀手，”她的手一摆，“请继续。”
“没了。”倪飞扬身体向后一靠，倚在椅子上。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不喜欢养孩子的原因。在他五百年的时空行走生涯里，他扮演过很多角色，但有一点却鲜有发生，那就是长时间的和小孩子在一起相处，尤其像玛蒂尔达这种十二岁左右，正式进入叛逆期，而且好奇心很重的小人精。
“没了？哦，你还没告诉我你家里为什么没有任何东西呢。”玛蒂尔达追问道。
“因为我穷，什么都买不起。”倪飞扬摇头说道。
“你不是杀手吗，电影电视上的杀手都很有钱，他们杀一个都会有很多钱。”玛蒂尔达说道。
“因为我笨，笨手笨脚的每次都杀不了人，所以没有钱。”倪飞扬快要烦死了。
看到倪飞扬的样子，玛蒂尔达撇了撇嘴然后说道：“我是不是很惹人烦，对不起，我不问了。”
倪飞扬点点头说道：“谢谢，一个人能看到自己的不足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玛蒂尔达又接话道：“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吗？”
倪飞扬站起身，吐了口气说道：“我们两个先各自安静五分钟，我脑壳疼。”
世界终于安静了，倪飞扬感觉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他走到窗户前静静的看着街上的行人，马路那边已经来了很多警察，还有救护车，医护人员拿着担架上楼，又抬着人下楼。担架上盖着白色布单。玛蒂尔达轻轻的走到窗口，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这一次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倪飞扬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玛蒂尔达下意识的靠在倪飞扬的身上。许久，倪飞扬开口道：“你饿吗？”
玛蒂尔达抬起头说道：“有点，可是你这里”她转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厨房。“我带你出去吃饭。”
“你没有钱。”
“吃饭的钱还有。”
玛蒂尔达闪烁着她的蓝眼睛，然后说道：“去哪里？”
两人走出公寓，来到大街上。一高一矮并肩前行。倪飞扬忽然问道：“如果刚刚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跟着我走吗？”
玛蒂尔达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刚才我只想着活下去，除了跟着你出来，我没有别的办法。”
走了一段，倪飞扬又问道：“喜欢中餐吗？”
“当然。”玛蒂尔达说道：“我听说中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不过我从来没有尝试过。”
美国有多少个中国城，可能没有人知道切的数字，因为凡有华人聚居的地方，人们自然都会将它标上中国色彩的印记。不论是称作唐人街、华埠、中国城还是CNINA—TOWN，都是华人生活的落脚点和根据地。
整个纽约市的华裔人口约有50万，但在曼哈顿中国城居住和经商的只有8万人，即使这样，这儿也已经是西半球华人聚居最多的中国城，所以有人颇为自豪地把纽约中国城称之为“美国的中国城”。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美国其他城市的中国城，比如华盛顿、费城、旧金山、波士顿等城市的中国城，都有漂亮的牌楼作为标志性建筑，唯独纽约的中国城没有牌，只有矗立在且士林果广场的林则徐铜象和孔子大厦前的孔子塑像告诉人们，这儿是中国城。
倪飞扬和玛蒂尔达来到中国城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这里很热闹。中国城的坚尼路和包厘街，华人开办的餐馆、珠宝店、婚纱影楼、职业介绍所、旅游公司比比皆是，粗算一下，约有500多家餐馆，260多家珠宝店和25家很行。这些商铺、店面，不仅为旅美华人提供了极为方便的服务，更为久居彼岸的华夏儿女，开辟了一处缓解思乡之情的好场所。
在包里街，罗泰找到了一家名为“楼外楼”的餐馆，这里主要是经营的上海菜。他带着玛蒂尔达进入之后，服务员十分热情的安排两人到了靠近窗户的餐桌就坐，并且将菜单递给倪飞扬。
菜单上有中英文两种字体。倪飞扬看了看然后问道玛蒂尔达，“你想吃点什么？”
玛蒂尔达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我一点也不懂中餐，你看着点吧。”
倪飞扬侧身拿起菜单对着服务员说道：“来这几样小吃吧，再来两碗汤。”服务员接过菜单笑着说道：“好的，您们稍等。”
“你到美国几年了？还是出生在美国。”玛蒂尔达用手支着下巴问道，她的好奇心又来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非法移民，你会怎么样？”倪飞扬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别的。
玛蒂尔达耸了耸肩说道：“不怎么样。重要的是，你带我吃中餐，你是世界上第一个带我出来吃中餐的人，哦，或者说你是第一个带我出来吃饭的人，我的爸爸妈妈从来不会带我出来吃东西。”
“那我很幸运了？”
“呵呵。”玛蒂尔达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应该是我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