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短暂的离别

  林立神清气爽的走出山洞,就看到一脸紧张的君陌和陈皮皮。
  君陌面冷心热,看到林立虽然心里着急想知道结果,却一句话没说。
  陈皮皮就没那么好耐心,直接开口问道:“你领悟了我小师叔的浩然剑?”
  林立轻轻点头道:“你小师叔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浩然剑更了不起,我虽然领悟浩然剑,但是不准备去练他。”
  陈皮皮不解道:“为什么?”
  林立转而看向君陌说道:“因为浩然剑是轲浩然的剑道,不是我的,我就算练了,也休想到达当年轲浩然的境界。”
  君陌面皮一动,心中若有所思。
  陈皮皮好奇道:“那你进山洞这么久,是在干嘛?”
  林立说道:“我在以轲浩然的浩然剑,成就自己的剑道,简单来说,我是在用你小师叔拭剑。”
  君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赢了吗?”
  陈皮皮也反应过来,看向林立的眼神都变了。
  林立摇摇头道:“不,我败了。”
  君陌和陈皮皮同时松了口气,一直以来,他们的小师叔轲浩然,都是无敌的存在,若林立真的胜了浩然剑,他们反而不知该怎办才好。
  林立也看出二人的心理,笑道:“但是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能破了浩然剑。”
  君陌脸色渐沉,说道:“你倒是对自己很自信?”
  林立严肃的对君陌说道:“我不是对自己有自信,而是对我的剑有自信,若是没有这点自信,还练剑干什么?”
  君陌神情一凝,似乎听出林立话中的意思。
  林立紧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模仿浩然剑,但是我要告诉你,若是你只是要追赶轲浩然的影子,心中没有超越他的信念,你的剑一辈子也就这样。”
  君陌脑海里好像响起一道惊雷,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立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里。
  “难道我一直以来都错了吗?”君陌呆呆的看着自己双手,心彻底乱了。
  陈皮皮有些担心的看着君陌,对林立也生出一丝怨气来。
  林立拍了拍陈皮皮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示意他不要去打扰君陌,
  “他的剑道已经到达一个瓶颈,这一关他若能自己堪破,就能跃五境之上,看不破,剑道一辈子就止步于此。”
  陈皮皮不解道:“君陌师兄继承小师叔的浩然剑,难道不好吗?”
  林立笑道:“你能说出这话,就表示你不懂浩然剑,也不懂你小师叔的剑道。
  浩然剑是一把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剑,也是一把决绝的剑,轲浩然何须继承人。”
  说完,林立拍了拍陈皮皮的肩膀,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书院。
  陈皮皮一直站在君陌的旁边,深怕他二师兄钻牛角尖,走火入魔。
  半晌之后,君陌才长长的叹口气,转醒过来。
  “若是小师叔现在还活着,一定会与他成为知己。”君陌似乎在对陈皮皮说,也似乎在对自己说。
  陈皮皮却摇头道:“我觉得小师叔若还活着,他们只会成为对手,甚至是那种一生的对手。”
  君陌奇怪的看了眼陈皮皮,好像今天第一次认识这位十二师弟。
  然后君陌笑了,放肆的大笑,笑声感觉传遍了整个书院后山。
  陈皮皮这是第一次见到君陌笑,一直以来,君陌在陈皮皮心目中,都是一个刻板严肃的人,一个把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
  如此放肆大笑,于礼不合,以前的君陌绝不会做。
  君陌笑了半天才停止下来,一双眼眸之中却透露出无限的笑意。
  “二师兄,你没事吧!”陈皮皮有些担忧的对君陌说道。
  “我没事,我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君陌摘下自己的高冠,将头发披散在肩上。
  “我突然明白,自己以前一直被规矩禁锢住,一直被小师叔的浩然剑禁锢住,如今心绪解开,豁然开朗呀!”
  君陌随手将高冠一扔,丢弃在一边的草丛里,然后拿着那把四四方方的大剑,一边笑一边下山。
  陈皮皮一脸不解的跟在他身后,一路跟着他来到湖畔小亭子。
  亭子里正有一女子绣花,她正是陈皮皮的七师姐木柚。
  君陌直接走入亭子,将剑放下,单膝跪在木柚面前,说道:“我的冠丢了,你能给我束发吗?”
  木柚没想到君陌来这一出,针一下就扎到了手指,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疼。
  为男子束发,那是结发妻子干的活,君陌如此要求,不异于向木柚表明心意。
  陈皮皮站在亭外,好像在看好戏,其中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二师兄这是开窍了。”陈皮皮心里想到。
  木柚暗恋君陌,这根本不是秘密,夫子的弟子们几乎都知道。
  可是一直以来,君陌就像根木头,沉迷于剑道之中,不曾表示过。
  木柚心里也清楚,君陌是想追寻轲浩然的剑道。
  当年轲浩然就因为剑道,而放弃心中所爱。
  木柚早就死心了,想着就把这份爱一直藏在心里,远远的注视着君陌就好。
  如今君陌来这么一出,倒是把木柚吓个半死,半天不知道动作。
  君陌也不着急,一直半跪着,低着头,等着木柚的回复。
  最终木柚放下了手中的绣帕,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摸上君陌的头发。
  陈皮皮看着亭子里的两人,默默的转身离开,心里想着,书院后山恐怕很快就有喜酒喝了。
  …………
  林立离开书院,返回朱家老宅,然后就发现朝小树一直在等着他。
  朝小树提着一把剑,背着一个包袱,看来是要远行的意思。
  “你真决定去晋国挑战柳白。”林立站在朝小树的对面,问道。
  朝小树开心的笑了,说道:“我已经向陛下辞行,并且将鱼龙帮交接出去,心中再无牵挂。”
  林立摇头道:“你如今的剑道境界,挑战柳白,那是必败无疑。”
  柳白早在十多年前就是知命巅峰高手,被誉为天下第一剑。
  朝小树刚刚突破知命境,与柳白相比,差距还是明显的。
  这也是唐皇李仲易一直不准朝小树挑战柳白的原因。
  “有些事情,不试试总是不甘心的。”朝小树坦然的说道:
  “有时候,失败也是剑道上不可或缺的东西。”
  林立摇头道:“你的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拦不住你。
  不过我建议你,先不要挑战柳白,而是先选择挑战晋国其他成名剑客,累积自己的剑意,等到你剑意达到巅峰的时刻,再去挑战柳白。”
  朝小树若有所思道:“我会听从你的建议。这次来除了是向你辞行,还有一事相托。”
  林立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想你帮我照料一下宁缺。”朝小树说道。
  “你倒是挺关心宁缺?”林立好笑道。
  朝小树说道:“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相处在久也是陌路,我和宁缺就是前者。”
  林立说道:“我答应你了。”
  朝小树满意的离开了,林立相信,当他们再见时,朝小树的剑将会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