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纽带

  “怎么了，布洛妮娅同学？”布洛妮娅郑重问道。
  符华想都没想说：“我很同情他的遭遇，总部的行为让我感到遗憾。”
  “那么……作为影骑士，又是怎么想的？”
  布洛妮娅看到符华表情微变，立马又补充道：“是主教大人派遣布洛妮娅进入圣芙蕾雅的。”
  “呵。”符华放下防备，感叹道：“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学生。”
  “我完全不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我也不会去阻拦你去做什么。”
  “但是……我们都要为今天所做的决定负责，引导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他成为危害世界的律者，同时，总部那边的责罚……”
  “布洛妮娅明白，谢谢你的理解，班长。”
  符华微微一笑，“大家都在做正确的事情罢了，用不着去感谢谁。”
  “好了，一起前往运输舰吧。”布洛妮娅和符华返回后，可可利亚说道：“从几天开始，这个孩子，自由了！”
  可可利亚的话音落下，海量的信息出现在布洛妮娅的脑海中，让她一时半会儿无法以自己的意志去思考什么。
  布洛妮娅身边的光阴流转，世界开始旋转，她的眼前一黑，又来到了那片熟悉的黑暗之中。
  韩江在奥托的地下实验室出来后，希儿就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问道：“那么，你是怎么选择的？”
  “你都知道了？”
  “记得我们以前相遇的时候，身体里那个软弱的家伙告诉过你，我会偶尔不断经历一个轮回的世界对吗？”
  韩江点头，“我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世界中，你就说过。”
  希儿把玩着手中的镰刀，抛起接住，然后再次抛起。
  “在那些不断轮回的世界里，我需要找出那个世界的规律，只有达成某种发展之后，才会离开轮回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我做过很多尝试，但都失败了。”希儿接住镰刀，旋转一拳说道。
  “比如？”
  希儿嘻嘻一笑，“把看到的人全部杀死。”
  “毕竟选择什么的，太为难人了，只要所有人都死了，那就不需要‘未来’出现了，对吗？”
  “这种做法，在某些世界里很奏效，很不巧，在这里行不通。”
  说着，希儿想韩江走进，一把抓住韩江的领口，让对方弯腰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突破口就在你的身上，选择吧。”
  韩江看着希儿猩红，如同红色宝石一样的眼眸问道：“如果选错了呢？”
  “大不了再来一遍。”希儿满不在乎。
  “好。”
  希儿松开韩江，奥托就走了过来，“二位在聊什么有趣的事呢，介不介意让我也听听看呢？”
  “不好意思，女孩子的秘密，外人还是少知道的好。”韩江直接拒绝了奥托的想法。
  奥托也无所谓的说：“好吧，那么韩江先生到底会不会帮我呢？”
  “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
  不等韩江说完，奥托就连忙说道：“我答应。”
  “不怕我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条件吗？”
  奥托不在意韩江的回答，韩江目前的力量的确强大，可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他答应自己，计划进行到以后，至于他的力量……已经算不上威胁了。
  于是顺水推舟，“我相信韩江先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对吗？”
  韩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我需要你在这个世界缔造秩序，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你，保证大多数人类可以生存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战胜你所说的那个……崩坏。”
  “大多数人类……”奥托沉吟一声说：“好大的压力呢。”
  “不过有压力才有挑战，不去试试，谁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而我可以办得到这个几乎所有事情。”奥托说的非常狂妄。
  这里的奥托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在家族的发展历程和主宇宙差不多，但因为途中的变故，让这里的奥托少不了心胸中的一些年少轻狂。
  奥托张开双臂，犹如去拥抱这个世界一样。
  “正如韩江先生所说，这个世界，正确的秩序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混乱。”
  “妖兽横行，灾害连年不断，即便这样，人类内部还在相互攻伐。”
  “我与卡莲同样走过不少地方，瘟疫祸乱，饿殍千里，他们缺少的……是一个正确的领导者！”
  “那么……韩江先生，请你去完成属于你分内的事情吧。”
  韩江深呼吸一口气，点头说：“好。”
  “希儿，我们走。”
  踏出奥托的院子，红缨出现在韩江手中。
  他知道，同意了奥托的做法，现在就不得不去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只有奥托的实验不断成功，彻底壮大八重村的力量，那样才能接收更多的流民，才能在这个不乱混乱的世界里，建立起正确的秩序来。
  韩江让人唤来自己那些并不熟悉的手下，回头向奥托问道：“二百人，是吗？”
  奥托眯起眼睛笑道：“是二百青壮年，男人或者女人都可以，韩江先生。”
  “好。”
  当韩江带着人踏出八重村的一刻，世界由明亮转为昏暗，由具体的存在变成虚无的空间。
  等韩江回过神来的时候，量子之海与现实世界夹缝中的那个雾气一样的男子出现在了韩江的眼前。
  “真没想到，你可以下定决心去伤害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一心保卫普通民众的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了不起呢。”
  “你在讽刺我？”韩江问道。
  黑雾男子摇头，“不不不，相反，我是在称赞你。”
  “那个世界里没有可以对抗律者的存在，对抗崩坏的根源意识还没有彻底形成，你这样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在量子之海中，类似的世界有无数个，有上万个选择，但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韩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希儿说她会在世界泡里，轮回，其实是……”
  黑雾男人好像有点意外，然后夸奖道：“不错，不错，和你猜想的一样，说是轮回，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世界泡而已。”
  “他们可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在重大世界上出现了分叉，所以早就的结果不同。”
  黑雾男子说着，向韩江挥了挥手，一团雾气靠近了韩江，有大量的信息涌入了韩江的脑海之中。
  “这些……是……”
  “是哪些选择不同做法的世界。”黑雾男子解释说。
  这一瞬间，韩江眼前出现了很多块“屏幕”，上面在播放不同分支不同选择后的世界。
  有奥托老老实实当医生，然后为卡莲治疗，最后毁灭在海啸一般受潮中的世界。
  也有奥托谋取了八重村所有权利，但因为卡莲的存在最后放弃，独自远走他乡，创建对抗崩坏组织天命的世界。
  还有希儿去过，只剩下一地尸骸的世界。
  ……
  最后一个，是韩江干预后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奥托在上万个青壮年男人女人身上做了世人无法接受的世界，彻底搞明白了崩坏的存在，弄清楚了只有崩坏才能对抗崩坏的理念。
  在偶然的实验中，发现了可以对抗崩坏的特殊血液，制造了可以直接对抗崩坏的部队。
  但因为缺少主宇宙中一系列的偶然，终于，在第七律者降临后，彻底摧毁了奥托重新建立起秩序的世界。
  “在所有观测到类似的世界中，只有和你选择一样并且类似的世界，发展的更好，并且生存的时间更长，最好的一次结果，你也看到了。”
  “不用为自己的选择产生任何负担，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吗？”韩江盯着黑雾说道。
  “等你经历了接下来的世界，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去吧。”
  黑雾再次退了韩江一掌，把他再次推向了深渊之中。
  ……
  布洛妮娅走出了黑暗，再次来到了约阿希姆所在的迷宫之中。
  但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这个迷宫的光芒似乎多了一些。
  重装小兔的手中，多出了一本量子态书籍，正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布洛妮娅小心翼翼看着这本突然出现的初期，猛然看向四周，希儿并不在这里。
  同时书本里的一些东西，涌入了布洛妮娅的意识当中。
  在布洛妮娅看到的画面当中，可可利亚带着一个男孩走到了圣芙蕾雅学园大门前。
  男孩怯怯的看着四周的环境，一副想问又不太敢说话的样子，最后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问道：“这里……是哪里？”
  可可利亚带着骄傲说道：“这里，是圣芙蕾雅学园，你以后的家。”
  男孩并不理解家的寒意，不懂这个字所包含的意义。
  “家……那是什么东西？”
  可可利亚并没有专门去解释家的含义，只是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家’是什么意思了。”
  男孩嗯了一声，身体开始发抖，“时间……好像快到了，医生们在什么地方，我该接受治疗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接受治疗，那些医生一定会恨生气的。”
  可可利亚摸着男孩的脑袋让他安心，“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些假模假样的医生了，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男孩冷漠的说出一串编号，“W317。”
  可可利亚摇头，“不是这种东西，名字是你的象征，是蕴含着一段意义的东西，是可以代表你的字符，而不是一串没有任何意义只表明顺序的编号。”
  和家不一样，对于名字，可可利亚尽力去解释他的含义。
  只有拥有了自我，才能去感受这个世界，可可利亚把他带回圣芙蕾雅的意义，就是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实验体。
  “那……我可以和大家一样拥有名字吗，就像那些医生相互之间的称呼？”
  可可利亚蹲下，双手抚摸这男孩的脸庞说：“这里没有所谓的医生，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不用听从任何人的命令，这是你的自由。”
  男孩思考了良久，快速说出，“我的名字，叫瓦尔特，约阿希姆·瓦尔特！我希望大家这么称呼我。”
  可可利亚重新站起，牵起瓦尔特的小手说：“走吧，我么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家，瓦尔特。”
  画面消失，那是经过布洛妮娅选择后的世界。
  这时，约阿希姆突然出现在布洛妮娅的面前。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吧？”
  布洛妮娅问道：“你就是瓦尔特？”
  约阿希姆说道：“我是第一律者瓦尔特·杨的分身，拥有他所有的意识，是他留下的一枚碎片，受命看守在这里。”
  “瓦尔特……”布洛妮娅说道：“根据圣芙蕾雅学园隐秘档案记载中，第一律者瓦尔特·杨，也是逆熵的盟主，用乔伊斯·诺基安维塔宁的名字，在圣芙蕾雅学园成为一名历史老师。”
  “一年前，瓦尔特便进入了量子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们在爱茵斯坦博士的口中得知，你是被困在了量子之海的某处地点，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阿希姆没有回答布洛妮娅的问题，换了个角度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继续前进吧。”
  “但……我看到你心中还有迷茫，可以继续吗？”
  布洛妮娅表示疑问，继续前进和知道瓦尔特被困地点冲突吗，难道只有继续前进，才能成功救出瓦尔特？这倒是个理由。
  “没关系。”布洛妮娅平静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约阿希姆立马就明白了，“你想知道那个名叫希儿的女孩的事吗？”
  “很抱歉，我没有能力捕捉到她的痕迹。”约阿希姆说道：“也许她的本体和我类似，在量子之海中的某处，或者在持续漂流，只是偶然和这座迷宫产生了重叠，所以和你相遇了。”
  “她身上有特殊的力量，让她可以在量子之海穿行，但看起来，她还无法自由控制这股力量，在后续的世界中，你也许还能见到她，也许不能。”
  “但你想真正找到她，那就必须进入量子之海，那本书并不是我的东西，是她留给你的讯息，是你们之间的纽带，可以让你直接找到她的关键所在。”
  “谢谢你，布洛妮娅知道了。”
  布洛妮娅低头，把书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心中说道：“希儿，等等我，布洛妮娅一定可以将你救出来的！”
  “哦，对了。”
  “怎么？”
  “那个女孩……似乎，并不完整。”
  “并不完整？什么意思？”布洛妮娅追问道。
  “字面意思。”约阿希姆说，“正是她身上的那股神秘力量，分为了两个部分，你见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布洛妮娅捏紧了拳头，不论如何，不能继续再让希儿受到这种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