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敌是友
“诶？你也有和帆帆手腕上一样的数字印记耶，是你们小时候结成什么联盟吗？我记得帆帆好像说是小时候自己不懂事闹着玩给自己手腕上刻了几个数字，她说现在还觉得很傻呢。”刘希鑫笑道。
华帆有点紧张了起来，对康妮妮使了一个眼色，康妮妮微微点了点头。
“你来进里屋一下，我看你的肩上也有些擦伤，我也给你上个药。”医生对华帆说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华帆并不是很想给医生看到自己的后背。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应该都很怕痛吗，你这么不怕伤的女孩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不过为了防止你的伤口不感染，还是建议你上一下药。”
“那……好吧。”
“刚好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在这等一下。”康妮妮起身。
“正好，我也想去。”康妮妮准备打开门的时候罗初煦也站起了身。
刘希鑫一个人坐在医务室里，华帆在里屋上药，一股浓烈的烟味从门缝里传了过来。
“要来一支吗？”
“不用，我不抽烟。”罗初煦拒绝了康妮妮的香烟。
刘希鑫发现这门居然不隔音，忍不住坐了靠近门的位置，耳朵贴近了门。
“这么说来，你也是和小帆一起被救出来的孩子？”
“是。”
“你为什么也在这边？”
“我爸爸是这边的讲师，怎么？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个……警察？”
“不，我不是。我爸爸就是当年负责那次行动的队长，我是警校毕业的，可能给你这种感觉，不过我不打算做一名警察。我选择警校是因为我崇拜我爸爸的职业，我爸爸经常负伤，所以不希望我也重蹈覆辙，一直劝说我，直到快毕业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放弃了。最近我爸爸又受了一次重伤，拜老A那儿子所赐，我现在算是明确我今后的道路了。”
康妮妮楞了一下，原来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
“你在那边呆了多久？你现在在做什么？”罗初煦继续问道。
“四年，我现在在花店打工。”
罗初煦有些许吃惊写在了脸上，仿佛在思考什么。
“怎么？你和小帆看起来好像都不太信任我。放心，我只是单纯路过出下手罢了。我虽然在那边呆了很久，但是过去的那个我在被救出来的时候就死了，那时候的我们都是迫不得已，只有从小就在那里得到洗脑教育的孩子，才会很难改邪归正吧。”
确实，罗初煦一系列的问题，让康妮妮觉得像是在被审问，而且罗初煦给她一种很防备自己的感觉。
“我，我并没有那么想，我知道你们都很不容易……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也不容易。”
罗初煦看出了康妮妮脸上的苦楚，是和华帆一样的苦楚。她们吐露心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令人悲伤的。
确实，在老A营地呆了很久的孩子会被视为残党，会被抓进一个地方进行管理教育。说是教育，其实和坐牢差不多，康妮妮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每天扎扎鲜花，送送鲜花外送，每天可以和爸爸一起吃上一顿饭。康妮妮也是个很敏锐的人，她知道这几年也一直有警察在关注她，她也感受到了，华帆对自己的疑心以及罗初煦对她的戒备。
“对不起。”
“我那时候把自己伪装起来，我排挤周围所有的人，我只是每天都想回到自己的家。我出来后，他们把我关到一个地方，说是进行思想教育，其实我觉得那就是牢房。反正在大家眼里我就是个坏人了，连我爸每天看起来好像都很怕我，随你们怎么想了。”康妮妮用力吸了一口烟，眼里透露着的都是无奈，还有一丝孤独。康妮妮虽然变了很多，但是对人冷淡的态度还是没变太多，其实她已经很努力了，不过大家总还是会拒绝她的。她已经回不到没去营地之前那个天真单纯的自己了。
声音断断续续，刘希鑫听到的话也断断续续，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华帆的过去一定不简单，因为刘希鑫还听到了“老A”这个名词，再联想到华帆背上的伤和表现，难道……
“天啊，你这身上哪来这么多伤啊，我可怜的孩子，难怪你不怕这点伤。”医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华帆没有多说，很快上药也结束了，医生推开了里屋的门，华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骨头没有受伤，就是肌腱扭伤了，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医生对一旁的刘希鑫说道。
刘希鑫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去扶住华帆。
“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老A的儿子……”罗初煦话还没说完，就被康妮妮接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出现在龙江了，这段时间我都尽量呆在家里。不过我想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我吧，我也就没多管，应该不会找到我头上，哼。”
罗初煦顿了一下，罗初煦心想龙枭的目的很明显，应该就是报复自己的爸爸。“那你……有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吗？”
“没。”康妮妮的语气中带了一点怨气，“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光靠我的说辞，警方也不能马上把他就捉起来吧。况且我现在不想再沾任何麻烦事了，我只想安安静静过生活。”
罗初煦看得到康妮妮眼睛里的那种光芒，是和华帆眼中一样的光芒，她在害怕。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排除不是龙枭的眼线了……或者，只是在演戏？这个康妮妮出现的时间和方式实在太可疑，确实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她。
“那个……帆帆醒了。”刘希鑫打开门，对着站在长长的走廊里的二人说道。刘希鑫不知道罗初煦叫什么名字，只好用“那个”替代。
罗初煦立马小跑了过来，康妮妮也慢悠悠地掐灭了烟头。
与此同时，郭天铭家中。
这段时间郭舒的情况有所恶化，郭天铭几乎都在家中陪她。郭舒变得情绪极不稳定，消极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占据她的大脑，令她窒息。她心心念念的阿水哥每天都在公司忙，她甚至觉得这是爸爸安排好的。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
“我最近发现小舒很喜欢你啊，希望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好好跟着我干，不要对我的女儿抱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否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完了。别忘了，是谁收留你这么久。”
这是那天郭天铭对阿水的警告。
在郭天铭眼里，阿水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罢了，只是稍微比其他的狗要聪敏一些，有用一些，而阿水也清楚，郭天铭其实一直都看不起自己。但是阿水也很清楚，是郭天铭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是郭天铭信任自己，自己才有今天，才有钱可以给自己唯一的亲人——姐姐看病。姐姐得了怪病，郭天铭安排阿水的姐姐住进了医院，阿水只能通过视频聊天和姐姐见面，不过只要姐姐活着，也就够了。但是同时也被郭天铭掐住了软肋，郭天铭给予了阿水姐姐特效药，但阿水姐姐也被郭天铭掌握了生死，只要阿水有半点不忠，郭天铭就会在第一时间杀掉他的姐姐。因为阿水不知道郭天铭将自己的姐姐安排在了哪家医院，他想让自己的姐姐活下去，就必须听他的。
之前阿水还可以借用照顾郭舒的理由进去和郭舒独处，现在基本完全就看不到，阿水心里也一直记挂着郭舒，但是没有办法。
“爸爸……”
“嗯？怎么啦，我的小舒。”郭天铭宠溺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郭舒。
“我……最近感受不到什么活下去的信心了，我好累……”郭舒的声音比较微弱，似乎极度压抑。
“傻瓜！说什么呢！”郭天铭的声音重了几分，似乎很生气，又立马柔了下来，“你放心，这几天爸爸什么都不干，好不好，别再说这种话了……”
郭天铭最近的行动确实自从张怀的事件之后少了很多，他也知道郭舒以后可能会更加不清醒甚至昏迷的时间更长，自己一定要在郭舒清醒的这段时间多陪陪自己最珍视的女儿。
郭天铭将郭舒的手托在自己的双手上，“乖，不想了。”郭天铭用手捋了捋郭舒耳边乱了的那根头发。
郭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露出了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罗初煦等人将华帆送回了宿舍，华帆可以感受到刘希鑫对自己的态度又变了几分，怎么回事这个人，天天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看来是个双子座或者AB型血，华帆暗暗想着。刘希鑫对华帆关心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从她对华帆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疏远，可能她这个人就这样吧。
罗初煦答应帮华帆去想办法修复手机，暂时给了华帆自己的另一个手机联系。这个手机本来是之前罗初煦专门和琪琪私下联系的手机，和琪琪分手之后虽然删除了所有记录但是还是带在身上备用，没想到今天发挥用场了。等到华帆回到了宿舍，康妮妮也走了，还用一张字条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