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国王陛下
“你很漂亮。”他由衷赞道。
“谢谢。”她笑笑，“想吃什么？我请你。”
“听说这的早餐咖啡不错。”
两人出门进电梯，快到餐厅时，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臂弯，他笑道：“这是贵族礼仪还是向我示好？”
“都是。你不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
然而当他们走进餐厅，奇怪地发现里面居然空无一人，所有的服务生都在门口站成两队，一看他们齐齐鞠躬，操着生硬的中文道：“欢迎叶少，欢迎欧阳小姐。”
“你安排的？”欧阳菲菲问。
叶柯摇头。这时一个人出来，居然是袁诚飞，笑道：“是我。两大家族的王子与公主同时驾临，当然要隆重接待。袁某擅自安排，唐突莫怪。”
欧阳菲菲问：“这位是……”
“本地华埠商会会长袁诚飞先生。”
“原来如此。谢谢袁先生的好意。”
“欧阳小姐客气了。”他亲自将他们领到临窗的餐桌边，马上有服务人员帮欧阳菲菲取下外套，向叶柯递上菜单。
“两位，如果吃不惯西餐的话，今天还有中餐特供，应有尽有，想吃什么随便叫。”
叶柯道：“袁会长，这餐厅不会是你开的吧？”
“当然不是。只是怕酒店服务员对两位服侍不周，我便包下来了。”
叶柯与欧阳菲菲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叶柯递过菜单，“那有劳袁先生推荐吧。”
“好。”他殷勤地忙前忙后，不一会推上精致的餐点和红酒。
“我早餐不喝酒。谢谢。”欧阳菲菲推开，袁诚飞道：“好的。”他打开餐车，上面有几十种饮品，“您看喜欢哪种？”
“炼奶吧，谢谢。”
叶柯道：“给我碗白粥吧。”
“白粥……”袁诚飞啥都准备了，偏没准备这种家常早餐，忙道：“稍等，我马上让厨房做。”
见他急匆匆离去，欧阳菲菲笑道：“这是来讨好你的吗？”
“也许是来讨好你的。”
“不可能，我家和华埠商会基本没有业务往来。”
“令尊没加入商会？”
“我们从不加入这些组织。”
“是啊，绵羊才要抱团，狮子总是独来独往的。”他叉起一块早餐肉塞进嘴里：“嗯，味道不错呢。”
他切下一块递过来，“尝尝吗？”
她看了他一眼，伸过樱桃小口吃进嘴里，“嗯，很香。”
这个暧昧的动作让两人距离拉近不少，气氛一下变得温馨起来。袁诚飞匆匆端来白粥，“叶少，您的粥。”
“谢谢。袁会长，一起吃吧，别忙前忙后了。”
“不了不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二位用餐？”
“没关系。”欧阳菲菲也道：“不然我们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谢谢两位。”他坐了下来。叶柯端杯，“我以茶代酒，感谢袁会长盛情款待。”
欧阳菲菲也举杯，袁诚飞举杯道：“哪里哪里，一点小小的敬意。就当弥补酒吧时对叶少招呼不周。”
“袁会长想必有话跟我们说吧？”
“其实没什么，就是想请二位加入华埠商会。”
“不好意思，这种事需家父定笃。”
欧阳菲菲也点点头。
“两位放心，我们不需要两位介入任何商会的活动，也不用交会费。只要挂个名就好，哪怕私人名义都行。”
“这个……”叶柯毕竟吃人嘴短，一时不好拒绝。
但欧阳菲菲这样的邀请见得多了，经验丰富，道：“谢谢会长好意思，只是我们两家正在就合作事宜商谈，具体企业落户在哪还未可知，待定笃下来再回复会长，可好？”
“那是那是。”袁诚飞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海外同胞能守望相助。”
“这你放心，都是同胞，不加入一样会守望相助。”
袁诚飞连连点头，被婉拒的他一时尴尬。这时外面传来一些嘈杂声，他忙起身，“我去看看，什么人打扰两位用餐？”
他一走，叶柯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机灵。”
欧阳菲菲道：“以后这样的邀约你不知会遇到多少，要学会拒绝。”
“到底是贵族，有些东西你天生就会。”
“我倒更喜欢当平民，自由自在。”
“穷人的苦你没体会过而已。”他指向大楼下一些街边的流浪汉，“你看那些人，你真能过他们的生活吗？”
“一个人也许不行，但有人陪我就不一定了。”
叶柯笑道：“你不用指望我，我肯定不会让我的女人过这种生活。”
“你在表扬自己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吗？”
“至少不欺骗别人的感情。”
她动作停下了，轻叹一声，“回想起来，我从前原来那么傻。”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这就是你可爱的地方。”
“书上说：可爱的东西能存在，是因为被爱他们的人保护得很好。”
“你要相信你的运气，不会没人保护你的。”他学着舞台剧摆个骑士礼节，“我尊贵的公主殿下。”
她微笑，伸出纤纤玉指递过来，“愿王者的荣耀与我英勇的骑士同在。”
他一时没明白，看到她手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吻手礼。忙不迭在她手背亲了一下。
她格格笑了，“你比我更可爱。”
他窘得要找地缝，在她面前秀贵族仪式，这不班门弄斧吗？
忽然间外面的吵闹声大起来，只听一个声音道：“放开我，我要见叶少。”
“走开，叶少在进餐，我要叫保安了。”
叶柯起身一看，原来是威尔逊，道：“袁会长，让他进来吧。”
袁会长松手，威尔逊连忙跑过来，“对不起，打扰两位用餐。叶少，我和靳先生联络，但他进医院了。这起收购案怎么处理啊？”
“你不能等他伤好吗？”
“很抱歉，我们真的不能等了。您看我合同都带来了。”
“不好意思。”叶柯道：“我对海外收购业务不太了解，而且我英文不好。还是等有专业人士在场我们再做决定吧。”
“你放心，我马上可以把公司法务叫过来。或者您自行指派一位法务也行。”
“就算我现在通知李向阳先生调人来，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这时欧阳菲菲道：“不介意的话，给我看看吧。”
威尔逊看了叶柯一眼，叶柯点点头。
欧阳菲菲接过合同书，她看的速度飞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不消几分钟看完，翻到一页对叶柯道：“如果价钱方面没有异议的话，这合同主要有两条对你不利，一是合同中定义模糊的条款，按当地法规，定义模糊的条款将偏向于非合同起草人，这一点在合同中没有明确表示；二是关于项目监查时间，两周时间太短了，至少要有六个月，以便甲方发现未达标的地方能中止交易或追回款项。”
叶柯对威尔逊道：“听到了吗？请按这位小姐的意思修改。”
“好的。”他恭身退下。
叶柯问：“你是法务专家？”
“不是。只是看过一些书。”
“那你专业是什么？”
“生物神经学科。”
他一愣，“合着我跟一位女科学家在一块，太荣幸了。”
她笑道：“其实我主修的还是商务工程，但我对这个学科很喜欢，比专业学得还好。”
“果然是天才。文理两开花啊。”他竖起大拇指，“哪像我就会打游戏。”
“听说你金融方面知识很强啊？”
“什么啊？大学学了点皮毛，在投资公司混过段时间，半桶水都算不上。”
“一点皮毛就把蔚蓝从危机中拯救出来，要是让你学深了还得了？”
他作举手投降状，“OK，现在轮到你嘲笑我了。”
她笑笑，转开话题，“你收购威尔逊的股份是为你父亲收购的吗？”
“算是吧。”
“这种大宗收购你最好还是有个专业团队，不然一不小心就吃了亏。”
“你可以吗？这件事我就委托你操作。”
“我可是刚出茅庐，你不怕我给你赔光了？”
“赔了就从我老婆本里扣好了。看你舍不舍得。”
她抬起一双美目柔柔地看着他，“你这算向我求婚吗？”
他愣住了，怔怔不能言语。
她低头，“我开玩笑的。放心，你委托我，我一定会帮你做好。”
他松口气，“我还有些事赶着回国。这事我能拜托你吗？”
“你安心忙你的，正好我出学院还没实操过商业项目，这是个机会。”
“如果你需要人手帮忙，就去找飞跃的李向阳，他会配合你的。”
“好的。”
“你大概需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
“辛苦了。我在国内等你回来。”
她感叹，“我大概是第一个给骑士打工的公主了。”
“其实我没什么兴趣当骑士。”
她望向他，从他眼神中她看到一丝特别的光彩，冰雪聪明的她立即反应过来，微笑着施下礼仪，“明白了。愿为您效忠，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