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让人钻了空子
小斗子难得被容静秋委以重任,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容静秋看他的举动,瞬间就被逗笑了。
结果也没等多久,小斗子就打听来了后续,容静秋顿时就不需要赵裕做陪了,而是让小斗子给她演说这后续。
赵裕摇了下头,叹了句,“古人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诚不欺我啊。”
容静秋闻言,当即瞪了他一眼,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见赵裕不语了,她这才高高兴兴地去听小斗子说书。
于是,小斗子绘声绘色地说着打听来的后续,本来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经过他这一张嘴,顿时显得波澜壮阔起来。
不但容静秋听得惊讶,就连林安氏和梅儿等人也放下手里的活计,坐在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地交头接耳点评几句。
今儿个没去皇后凤仪宫等着与新媳妇见面的不但只有她与赵裕,八皇子与贺氏也没去,理由也是现成的,因为贺氏有孕不适,八皇子不放心得留下来照顾。
当然身为大千岁阵营的七皇子独自出席,朵拉公主被禁足出不了府门,而蓝侧妃的身份不够,自然也没有资格出席。
严意柳是大千岁的填房,就算不是嫡妻,但也仍旧是大嫂,该是后面的妯娌给她见礼,但皇后和大千岁似乎故意遗忘了这一茬,严意柳没能赢来她这桩婚事的高光时刻,故而全程板着脸。
听说回去后就痛哭了一场,大千岁也没去安慰。
林安氏听完,唏嘘不已道,“虽说是自作自受,但这般丢脸,只怕日后会走了偏路。”
夫妻不睦,最后吃苦果的往往是女人。
容静秋不置可否,虽然没有与这严意柳正面打过交道,不知道其真正的禀性如何,但想到严家人的所作所为,于是吩咐了一句,“若她过府来找我出气,就以我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她。”
她并不想与严意柳在私事上拉扯,这样做没有丝毫意思。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严意柳就登门了,但还没到后院,就被告知容静秋病得厉害不见客,她想要硬闯去探病,但直接就被红裳和绿袖给拦住了,当场气得拂袖而去。
她也没有回大千岁府,而是直接回了娘家,一看到母亲,就委屈地掉眼泪,直说她这个大王妃当得没意思,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严葛氏心疼不已,拿帕子给女儿一边抹泪,一边听她抱怨,心里出跟着难过,这些天她也没有出门,不少人都问她女儿是不是被女婿冷落了,这让她怎么回答?
“娘,我干脆自请和离算了,不够丢人的。”严意柳难免心灰意冷意气用事地道。
严葛氏一掌拍在她的背上,故意板着脸道,“说什么胡话?你以为成亲是过家家由得你的性子胡来?这话在你娘这儿说说得了,别在外面说给人听,不然真被人家送回来,你的脸面就更不存?”
严意柳被母亲这一番训斥,到底是恢复了几分理智,但还是一副不得劲的样子道,“她们人人都避着我,除了那二王妃路氏面对我还客套了几句,其他人干脆都不露面,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路氏的行为很好理解,毕竟二王爷是大千岁阵营的,她当然得捧着自家闺女,哪怕自家闺女不受宠,但也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严葛氏能明白二王爷夫妇的想法,但是,“除了那九皇子妃容氏之外,其他人跟你也无怨无仇的,她们干嘛也避着你?”
“我也不知道。”严意柳摇了摇头,不管是她下帖子去请也好,或者登门拜访也好,拒绝她的理由有千万种,但结果只有一样,人家不见她。
四王妃吴氏来探病的时候,直接就与容静秋道,“也没有特意避着她,就是那天刚好凑巧孩子病了,我这当母亲心焦,哪里还有心情应酬她?哪曾想,就被她给抱怨上了,九弟妹,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容静秋拖着一副“病容”让人给吴氏奉茶,然后轻咳两声,对吴氏的话并不完全相信,这是个惯会做戏的,“可不是嘛?我那天身体实在难受得厉害,不想过了病气给新娘子,这才坚决不会客的,似乎也被埋怨上了。”
“我们这位小大嫂估计不好相处。”吴氏摇头道。
容静秋微睁眼,小大嫂,这是个什么称呼,大嫂就大嫂,还有小大嫂的吗?这是在胳应谁啊?
但吴氏不知道是没发现称呼有异,还是故意使然,后面就一直没改口。
容静秋也没有刻意点明,故意有一茬没一茬地应着,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吴氏见状,也识趣地起身告辞,临走前让她好生养身体云云。
容静秋惟有一一应了,这才着林安氏送客。
等人一离开,她立即从床上跳起来长舒一口气,这装病也是高难度的事情,可眼下的乱局,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病避开正面冲突。
赵裕掀帘子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道,“该。”
容静秋做势要打他,结果被他一把抱住坐到了罗汉床上,直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挑眉看她,“想谋杀亲夫?”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容静秋坚决不承认,并且推开他,“你坐到我画好的工程图上了。”
赵裕闻言,赶紧起身,松开她,拿起之前不小心坐上的图纸认真看了起来。
容静秋看了眼他的举动,没有做声打扰他,而是继续去画剩下的工程图,这些不能马虎,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装病不会客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被人打扰了。
不过她称病久了,倒是引来了娘家人的担忧。
容傅氏携容李氏过府探望,容金氏没有亲自来,但她的贴身侍候的花嬷嬷却是混迹在探病的人群中,显然也是有几分担忧的。
等主子们说完,她觑得空档这才上前给容静秋请安。
容静秋看了眼她,知道她是容金氏派来探病的,遂微垂眼眉道,“我的身体无碍,就是天热犯懒而已,你直接回去这样禀报便是。”
花嬷嬷听到这句软话,眼泪当场就要流出来了,自从容金氏与容静秋母女闹翻了以后,这是三姑娘第一次态度如何软和,“嗳,老奴记住了,夫人的身体也好,最近都在照顾小少爷……”
这小少爷是谁?不言而喻,正是文如意生的那个庶长子,容静秋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多问一句。
花嬷嬷见状,以为不言语也是个好结果,至少说明三姑娘还听这些琐事,遂越发说得起劲,本来她是不大待见文如意生的那个孩子,但在一旁打下手照顾了这么些日子,倒是生出了几分感情,说起来那是眉飞色舞,仿佛在说她自己的孙儿一般。
容静秋始终没有发表意见,但她微蹙的柳眉让熟知她的人知道她不耐烦了,于是梅儿适时地过来请走了花嬷嬷。
花嬷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当即脸上有几分愧色地行礼随梅儿出去了。
容静秋本以为到这里就算是把娘家人都应付了过去,哪知道还有一人冒了出来。
正准备换身衣物的她见到一个穿着定远侯府下人衣服的女子蹿了进来,当即皱紧了柳眉,喝道,“何人擅闯?”
“皇子妃,是我。”
听到文如意的声音,容静秋冷下脸来,“你来做甚?”
文如意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过府来探望容静秋的,但她又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最后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像花嬷嬷一样混在容傅氏探病的阵容里,并且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干脆打扮成下人的模样。
她没有多说,直接就跪到容静秋的面前,“九皇子妃,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容静秋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求什么事,但这事偏偏是她不愿也不能插手的,遂冷淡地道,“我帮不了你……”
“皇子妃,您可以的,我不求别的,只求能与夫君通通信……”文如意试过给容鸿写信,但这信都打回头了,她当即明白容家是不希望她与容鸿联络上。
她实在是担心,生怕时日一久,丈夫会忘了她,这男人就像手里的风筝一样,可以放得远,但不能撒手啊,更何况那个容马氏还在他的身边,谁知道会不会说自己的坏话,离间她与容鸿的感情?
容静秋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当场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真不骗你,这事我还真的帮不了你,二哥上任的地方你是知道的,那里不比江南,地势辽阔,交通不便,若只是为了你那封除了情浓就没有别的信件,当真是浪费资源,花费人力物力送达的信件必须是紧要之事。”
文如意无法理解这样一番话,她与丈夫联络感情的事情怎么会是无关紧要之事?“我……”
容静秋已经不耐烦应付她了,直接吩咐外面的人把容李氏给请来。
没多时,容李氏就过来了,本来笑吟吟的她在看到文如意的时候,当场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文如意不回话,而是一味地哭着,看起来我见犹怜的,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这样的姿态做给男人看,只怕男人会心疼不已,做给女人看,那就只会招仇恨,至少容李氏是不喜欢的,毕竟丈夫的小妾中就有这一款类型的,真是怎么看怎么膈应。
只是碍于这是二房侄子容鸿的小妾,她一个隔房婶母不好训斥,但见到容静秋揉了揉额角,她心里一咯噔,忙转头喝了文如意一句,“别哭了,没见烦到了九皇子妃吗?”
自家女儿容静思出阁在即,容静秋一向与四房交好,她也想让女儿出阁时能风风光光的,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到容静秋,更何况容静秋还与八皇子妃贺氏交好,这与女儿的婚事是一大利好。
两相一权衡,她的立场当即偏颇了。
文如意没想到一向不搭理她的容李氏会出言喝斥,那哭声一下子来不及收,当场打起哭呃来,这下子就尴尬了,她想要收却怎么也收不住,脸色都羞得涨红了。
还是容静秋让人将她带下去找大夫看看,这才把人给打发了出去。
容李氏忙道,“我是真不知道她混了进来,要是早知道,就将她打发回府了,断然不会让她来烦皇子妃……”
容静秋拉容李氏坐下,“四婶不用自责,你的心我还不明白吗?这事不赖你,谁能知道她会来这一出?”顿了顿,“只是偶尔一次就算了,就怕她故伎重施,不达目的就一直纠缠着……”
她是不想出面处理这样的麻烦,毕竟娘家的事情,她一个出嫁女搅和什么,没得惹来一身腥。
容李氏一听就明白容静秋的用意,“皇子妃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回头我就去与二嫂好生说道说道这事,二嫂是记挂你的,断然不会再给她机会出府来骚扰皇子妃清净的,这点婶母能打包票。”
容金氏后悔了,她看得出来,但容静秋的态度不和软,她也不敢这做和事佬,遂只作壁上观。
只怕容金氏知道后会第一个撕了文如意,自家亲闺女和儿子的小妾,肯定会偏帮自家闺女,这是勿庸置疑的。
容静秋得了这准信,额头这才没有抽痛得厉害,瞬间都对容鸿有了几分迁怒,这找的都是什么女人,除了嘤嘤嘤和暗中使坏,就没有别的本事。
容傅氏得知文如意跟着混了进来,当场就发作了一通,最近府里的中馈大权又回到了容金氏的手中,谁叫自家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不管她如何反对,儿子就是站定了媳妇这一边,一句她才是正统宗妇就把她所有的反对都给驳回来了,不管是母子亲情还是法理,她都落于下风。
只能捏着鼻子同意容金氏掌中馈,当然她还是为容李氏争取了一个协理的名头,算是保住了一点点成果。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文如意有机会钻了空子到容静秋面前胡说八道。
兴冲冲地来,败兴而归。
容金氏听了容李氏的话,当场就变了脸色,她没想到文如意会如此大胆,先不说她去骚扰女儿清净养病,单说她这行为就说明了她管理的漏洞,这可是面子无光的事情。
于是送了容李氏出去之后,她就让花嬷嬷去把文如意身边侍候的人都给换了,“既然有胆子给她作弊,寻就得承担后果,直接发卖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