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是要过河拆桥吗?(二更)
之前事情太多,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才想起来,她似乎忘了把这方帕子还给他了,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想把这方帕子给扔了,最后想了想又收回手,不行,万一赵裕这王八蛋不要脸地找她要回呢,她拿不出来,岂不是又要被他责难?
况且这帕子若是被有心人拾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事端来?毕竟上面有赵裕的标记。
她这辈子是不想嫁给赵裕,但也没想过要害他。
思来想去,她把这方帕子随手就塞进袖袋里,再掏出来的是自己的帕子,她拿在手上这才有了几分自在。
清澜郡主出来寻她,“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随便一敛衣袖坐了下来,抬头看去,“今儿的星子好亮。”
容静秋瞥了她一眼,“我不想打扰到你们,所以出来透透气。”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调侃了一句,“那是你的心情好,才会觉得它亮。”
清澜郡主的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嗔了一句,“连你也要拿我来取笑。”
容静秋看她不好意思了,这才没有再说下去,“对了,你怎舍得出来了?”
“三哥哥喝了药睡下了。”清澜郡主摊开双手靠在栏杆上,“要不然我哪会放心出来?好在没有发烧,那徐太医说,只要不发烧,那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那是他诓你的话。
这话容静秋也就是在心里说说罢了,并没有真的说出口,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可不能差了这一步。
“你这回真答应三表哥的求亲?”
听到小姐妹的问话,清澜郡主伸手轻拂了一下自己鬓边的秀发,这是她不自在地表现,脸上还有些火热,轻“嗯”了一声。
“日后不会还意难平了吧?”
清澜郡主认真地道,“在听到他受伤的那一刻,我就许了个愿,只要他能醒来,我就不作了,他说什么我都点头,我只求他平安。”
容静秋这下子心虚了,心里为金三和自己点了一根蜡烛,祈祷日后千万不要被清澜郡主拆穿两人合计的这一出戏,要不然她的小心肝也是怕怕的。
“对了,你怎么跑到金家来了?我还去了一趟定远侯府,这才知道你娘带着你们二人回了娘家,至于原因,你那嫂子也不肯透露……”
“说来话就长了。”
清澜郡主眼睛一横,容静秋也就不隐瞒,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出来,“其实也就是暂住两天,那案子一判,我爹也就做出取舍来,自然也就来迎我娘回去。”
容澄虽然没有过来,但也没听说他要救傅姨娘的弟弟出来,那就表明了他的态度,现在这样不过是做给容傅氏看的,好堵住她的嘴。
“你爹这事办得糊涂。”清澜郡主为小姐妹抱不平,不过却不担心容静秋会对付不了那几个地痞流氓。
容静秋不批评容澄,子女不言父母过,况且又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对了,你早些年把容静冬给打了?”她顿时八卦起来。
清澜郡主冷声道,“若不是她觊觎三哥哥,我才懒得招惹她,再说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面的,又怪得了谁?你可知她那坑是挖来对付我的,结果被我给避开去了,她自己倒好竟一脚踩了进去,当时看得我痛快得不行。”
“你怎么知道她觊觎三表哥的?”
“我偷听来的啊。”清澜郡主顿时回过味来,顿时愤怒地站了起来,“可恶,居然被人给耍了。”
可恨她那时候太年轻,容易冲动行事,尤其是关于金三的,她一听到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难怪后来也没听到容静冬去告状让你爹娘来找我的麻烦,看来那个挖坑让我跟容静冬跳进下去的人早就给抹平了,她怕事情真闹大了会把她也给牵扯出来,所以这才说服了容静冬吃了那个哑巴亏。”
她竟是越说越气愤,来回地走动了起来,“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找回场子才行,不能让她们那么得意了。”
“你能不能别转了,我看得头晕。”容静秋伸手把她给拉回来坐下,“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只怕你现在对这幕后布局的人是谁都还没有头绪昵。”
清澜郡主的脸有些羞赧,小姐妹的话说得没有错,她偷听的对话搞不好是有人刻意要她听到的,至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现在倒也想到一点,那就是让她的名声更臭。
毕竟她朝容静冬挥的那一鞭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件事后,背后议论她的人就更多了,而且三哥哥也是自那次后躲她躲得更远了,只是这些事并没怎么传到长辈的耳中,所以她也没受到多少来自长辈的责难。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愿闻其详。”容静秋笑道。
清澜郡主轻咳了一声,挑眉道:“那就是喜欢三哥哥的人。”
容静秋一怔,这个猜测很有可能,看样子小姐妹是有头绪了,好吧,那她就坐等看好戏吧。
“如今我要与三哥哥议亲,她肯定还会再跳出来的,你等着看吧。”
容静秋一听就明白了,金三这次受伤外面肯定有传言,那她若是喜欢金三,一定会担心地找机会上门来探望。
翌日,容静冬就有一群小姐妹上门来找她玩。
“你们都不知道我最近都被禁足在家里,实在是无聊得要命。”容静冬拉着小姐妹武婷玉的手道,“好在你们来了。”
“那你得感谢武姐姐了,要不是她说一块儿来看看你,我们还来不了呢。”其中有小姐妹给武婷玉表功。
容静冬一听,满脸都是感激,一把抱住武婷玉,“婷玉,还是你最好。”
武婷玉笑了笑,“你我是好姐妹,我不记挂你还记挂谁?”顿了顿,“对了,你们要在外祖家住多久啊?外头都有传言,说你爹娘要和离了呢。”
“放屁。”容静冬气愤地说了这俩字之后,很快就红透了脸,这可不是淑女的行径,“那是胡说八道,我爹娘好着呢,就是我娘记挂着外祖母,所以才会回来住几天尽尽孝。”
她很清楚,如果爹娘真的分开了,那她的地位就会受到挑战,她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对于造成这局面的容静秋,她不禁又多恨了几分,都是她不好,若不是她回府来,爹娘也不会闹得这么厉害。
武婷玉仍旧是一副优雅的样子端着茶碗,“我不过是跟你随便说说,看你急的,不是便不是,怎能说这么粗鲁的话来?”眼睛朝周围一看,示意容静冬那几个人可不是那么靠得住的,回头肯定要说她的闲话。
容静冬顿时气得头顶要冒烟,忙跟那几个差了点意思的小姐妹道,“你们都不许传出去。”
当着正主儿的面,大家都发誓不会乱传闲话,容静冬这才做罢。
天真。
武婷玉暗地里轻嗤一声,越是这样,就越有闲话说。
话题不知道怎么绕到金三的身上,一众小姐妹都说要去看看金家三公子是不是真的伤得很重?
容静冬对金三这个表哥是没有什么不满的,哪里容忍得了别人说他伤重致残的话?当即就带着人过去看看,这亲眼看总不会再说闲话了吧。
金三那里,清澜郡主小心地照顾着他,容静秋出于对小姐妹的愧疚,所以在一旁打下手。
金三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一双眼睛都追着心上人跑,还暗地里嫌弃容静秋不通气,偏要杵在这儿当蜡烛。
容静秋呵笑两声,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金三不敢再胡乱嫌弃这个表妹了,省得被戳穿了,到手的媳妇就真的飞了。
容静冬领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正值清澜郡主和容静秋到厨下去看补品炖好了没有,所以屋里只有金三这个主子在。
“三表哥,你好些了吗?”容静冬轻声问道。
“多谢表妹关心,已无大碍了。”金三客套地回应了一句,不过在看到有其他的姑娘在时,眉头微微一皱,这可不太合礼数,但又不好意思把人往外赶,只觉得容静冬做事没有分寸。
容静冬半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妥,而是与一群小姐妹们围着金三叽叽喳喳的,反倒是武婷玉不好意思往前凑。
直到容静冬好奇地问完了,这才听到侍女说外面的花开得好,她又兴起地带着小姐妹们出去赏花了。
金三这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清澜郡主端着补品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年轻的姑娘捧着一束鲜艳的花儿挑帘走进金三的屋子里,她的眉头皱了皱。
容静秋也看到了,那个姑娘她刚好认识,似乎是威武伯府的姑娘,闺名叫什么来着,她一时想不起来了,毕竟若不是个性十分鲜明的人,她是很难把人给记住的,只隐约记得她好像与容静冬处得不错。
不用清澜郡主使眼色,有默契的姐妹俩对视了一眼,都一致地靠近窗前,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武婷玉把花插进瓶子里,这才看向金三,“金公子,这花开得好,我就摘了些来。”
金三对于这个姑娘没什么印象,不过好像在堂妹金莹发起的聚会里见过,但禀着不能招惹的原则,他面无表情地道,“多谢姑娘的美意,我花粉过敏,屋子里不能放这些活花。”他朝一旁的侍女看了一眼。
侍女就会意地过去把那花连瓶子都端了出去处理掉,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自家郡主与容三姑娘在听墙角,她的眼角顿时抽了抽。
清澜郡主朝她轻“嘘”一声,让她别做声。
侍女这才紧闭着嘴巴,蹑手蹑脚地走开去处理这花带瓶子。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武婷玉没想到第一次出手想要讨好人,居然拍到马腿上,她的俏脸嫣红了起来,觉得发烫得厉害。
“姑娘,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不太好,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这也是为了你的闺誉着想。”金三一副诚恳的样子,其实是怕自家小青梅回来看到吃醋,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到手,可不能再起波澜了。
武婷玉听到他的话,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着想,心湖顿时泛起了波澜,含情脉脉地看向哪怕是受伤也还是俊美不已的金三。
她喜欢他很久了,不过有清澜郡主那个母老虎在,她一直不敢行动,怕会招惹到她的报复,自家姐妹众多,父母估计也只会责骂她了事。
好不容易才让金三更讨厌清澜郡主,哪知道一转眼没多久,金三就开始狂追清澜郡主,她连插足的份儿都没有,尤其是听到清澜郡主一直吊着金三,她的心就更恨更嫉妒。
连带也极为讨厌与清澜郡主关系好的容静秋,尤其金三转变心意就是在容家的庄子上,那会儿清澜郡主也在,肯定是这个容静秋做了什么,才让金三对那母老虎在意起来。
只可恨那容静冬一点用也没有,连个不喜欢的姐姐也对付不了,真真是废物至极。
“金公子,我不怕的。”她似有情又似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我能来看你,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像有些人连你受伤了也没有出现。”
她没有在这里看到清澜郡主,肯定是嫌弃金三摔断了腿日后会成为瘸子,所以连面也不露,真是薄情得可以,心里不屑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
金三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还算陌生的女孩,她到底在说什么?
武婷玉鼓起勇气靠近金三的床边,“金公子,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伤得很重,我……”
她想说,她心悦他,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哪怕他瘸了。
金三忙叫停,“打住,这位姑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尤其是想到她居然隐隐地骂自己的小青梅,那怒气就遏不住了,“请你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武婷玉的脸顿时苍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怒了金三,为何他突然反脸赶她走?
“金公子……”她泫然欲泣地唤他一声,把楚楚可怜的样子表现得漂流尽致。
她偷听到兄长屋里的通房丫头说闲话,说是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只要哭一哭,他们就什么都顺着你,这可是女人最佳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