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火焰,最后的话

  “所谓永恒……唯有人类所拥有的意志,才能永恒,才会不灭!”
  震耳发聩的话,自孱弱无力的产屋敷耀哉口中发出,反而多了几分的震撼感,让鬼舞辻无惨一时间心神震动不已。
  他勉强一笑,随后满脸厌恶道:“无聊透顶,你这种论调不过是个人臆想的废话,令人厌恶。”
  鬼舞辻无惨不知为何,那种与产屋敷耀哉聊天的心安与宁静,在这一句话说出后,瞬间破碎,转为浓浓的厌恶以及憎恨。
  潜意识里,他怕了,因为怕,所以厌恶。
  产屋敷耀哉无视其周身冷冽至极的杀意,自顾自道:“鬼杀队经历千年岁月,无数次的濒临灭绝崩溃,但是它每次都挺住了,历久弥坚。”
  “而那些死去的孩子们,其实都还存在着,他们的意志,一直不曾消失。”
  “那种势必要除尽天下恶鬼,绝不放过破坏幸福之鬼的意志,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着,永恒不灭!”
  “你,鬼舞辻无惨,正是一切的开端。”
  “是你一次又一次践踏猛虎之尾,苍龙逆鳞……”
  “是你亲手唤醒了,那些本应该终生沉睡的孩子们,唤醒了猛虎苍龙。”
  “若不是你,灶门川流时和炭治郎只是普通的山中卖炭郎,悲鸣屿行冥做着朴素实诚的寺庙主持,不死川实弥直率坦诚地与家人平凡生活……”
  “而现在,他们都是势不可挡的战士,会时时刻刻地盯着你,成为你心头梦魇,破灭你的一切美梦,送你入无边地狱!”
  一句又一句,鬼舞辻无惨本以为自己能够将他们无视,但是事实上,他内心愈发暴虐,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龙与虎,周身缭绕着烈焰雷霆朝自己扑杀而来。
  “住口!”
  “若是你只有这些废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他面目狰狞,对产屋敷耀哉咆哮吼道。
  产屋敷耀哉不为所动,一手紧紧地握着产屋敷天音的手,一边坚决道:“废话?不,你看起来是相当的动摇呢,鬼舞辻无惨!”
  “其实,就算你杀了我,对鬼杀队来说也是无关痛痒,我个人的死亡,对鬼杀队总体而言并不怎么重要。”
  “以人的意志羁绊形成的组织,你永远是不能理解的吧,毕竟,你们这些鬼,看似以你为中心有组织有结构,实际上只是一盘散沙。”
  “建立在暴虐与恐惧上的权利,不过是虚假的泡沫光影罢了,一触即碎。”
  鬼舞辻无惨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看着产屋敷耀哉自信的微笑,心头满是阴霾。
  为什么,明明死亡近在咫尺,却能夸夸其谈,不可能!你的鬼杀队,我会将它亲手毁掉,不留任何痕迹!
  “你的废话,说够了吗?”
  产屋敷耀哉一手默默地伸进衣摆内,一手紧抱着产屋敷天音,笑眯眯道:“嗯,说够了。”
  “一直以为,我想要对你说的话,都说完了。”
  这话语轻柔,竟然像是老友间的亲密叙旧。
  鬼舞辻无惨伸出右手,五指锋锐如刀,缓缓的接近产屋敷耀哉。
  这时,产屋敷耀哉突然轻咳一声,似乎临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能让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吗?”
  鬼舞辻无惨两眼如蛇的竖瞳冰冷无情,却是停下了动作。
  “说!”
  在产屋敷天音的帮助下,产屋敷耀哉艰难的站起身,与鬼舞辻无惨持平。
  “我说过,我的死无足轻重。”
  “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意义……能身为当主,得到那些身为柱的孩子们的仰慕,我真的很幸运。”
  “而这意味着,在我死后,我的孩子们,他们的士气将会凝聚到极点,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鬼舞辻无惨脸上都因忍耐出现了条条青筋,他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废话,终于说完了吗?”
  “嗯,说完了,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耐心听我这么多絮叨的话……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无情的人呢。”
  “若是你我生在同一时代,说不定我会想尽一切去拯救你……唉。”
  “谢谢你,无惨。”
  “只是没想到,这个准备要提前用了……”
  产屋敷耀哉感到遗憾,原本是想找个机会,故意引鬼舞辻无惨前来,以自己为诱饵重创他,再以剑士围杀,可惜却被他抢先找到,失去了先机。
  准备?
  鬼舞辻无惨心中一惊。
  “什么准备?”
  这一刻,地面似乎在颤动,一股人力鬼力都无法抵御的沛然能量,在聚集爆发!
  下一秒。
  嘭!嘭!嘭…………
  伴随着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破声,耀眼璀璨的光,以及吞噬一切的热,突兀的自地面升起,将此地的所有人全部包裹其中。
  在外界看来,一轮小太阳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自这处地平线升起,没有温和的照耀,而是肆意的破坏着。
  而令人浑身灼痛的高温焰火中,鬼舞辻无惨似乎看到了,产屋敷耀哉一脸安详的笑容,与其妻子互相拥抱着,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恐惧,随后于无尽火焰中化作尘埃。
  “产!屋!敷!耀!哉!”
  爆炸声都无法淹没的咆哮,自火焰中升起,夹杂着重重情绪,难以辨别。
  轰隆隆的巨响和冲天而起的火焰席卷着一切,持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减退。
  此刻,鬼杀队总部的房屋全部崩裂消弭,地面上满是破败的裂痕,原先的平地,已然化作焦土,灰烬遍地,没有一丝的生机与活力。
  木质的房屋还有许多在燃烧着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木柴灼烧声音,大片大片的黑烟升腾,鸟兽惊慌失措,闷头闷脸的远离这里。
  “…………”
  一团烂肉缓缓地蠕动,随后凝聚成了人形模样。
  鬼舞辻无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这就是他无法再沉寂的原因,人类,已经研究出了他也无法抵抗的语气。
  炸药的威力,足以瞬间将一方土地吞噬,他的鬼体也无法阻挡。
  若是不尽快扫除所有阻碍,将人类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终有一日,就算没有鬼杀队,靠着名为科技的力量,人类也会不惧鬼物。
  鬼舞辻无惨并不想看到那一天。
  “产屋敷耀哉,没想到你会这样做,带着安详的笑容,用炸药,将自己和妻子,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同炸死。”
  “真是无法用常理揣测的家伙……”
  “幸好,这次将他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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