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生而无情

  “七彩之瞳,无垢发色,我们的孩子,是神之子!”
  这是童磨出生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童磨的父母,是非常迷信的一对夫妇,他们相信这世间有着神灵。
  他们的儿子童磨,因为生而不平凡的外表,加上刚刚出生也没有哭闹,只是一脸不符合幼婴的平静沉着之色,被他的父母认为是自己地虔诚祈祷得到了回报,神降临在他们的家中。
  “儿子,你是神之子,能够听到神的声音吗?”
  父亲的脸上带着希冀之色,而此时只有三岁的小童磨正在摆弄着手中无趣的小小人偶,那是一个木质人偶,雕刻的比较粗糙,童磨微微用力,木人偶的手臂便被他扯了下来。
  真是脆弱不堪,童磨心想着。
  对于父亲的话,童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七彩之瞳中不蕴含任何感。
  “可以,我能听到神的声音。”童磨这般说道。
  父亲的表更加恭敬虔诚,甚至朝着童磨跪伏在地,轻轻的磕了一个头。
  但是这些行为在小童磨眼中显得愚蠢又可悲,听到神的声音?那不过是父亲说的次数太多,还会忽略小童磨的否定。
  而对于这一切都感到无聊的小童磨,抱着玩乐的态度,怀着怜悯的心,这次便顺着父亲的话说了下去。
  那天之后,小童磨的父母创建了万世极乐教,小童磨是教主。
  因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小童磨并没有拒绝,而是把这些当成了消遣,消遣无聊的时光。
  由于其极具迷惑的外表,和平常幼儿完全不同的淡漠表,在人们的认知普遍狭隘愚昧的乡野之地,小童磨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
  万世极乐教的教徒也越来越多,在乡野之地发展的极为庞大。
  小童磨作为教主的主要任务,就是倾听教徒们的心声,赐予他们心灵救赎。
  那些黑暗的,痛苦的,扭曲的。深深藏在心中无法跟别人说的罪恶绝望之事。
  倾听这些最污秽扭曲的事,成为了童磨的常。
  他没有感,不明白教徒们的痛苦是因为什么。
  但随着教徒数量的增多,寻找童磨倾诉,寻求解脱的人也越来越多,小童磨受到了影响。
  从教徒们的描述中,小童磨认为这个世界可笑而又荒唐,同样的,他的价值观被扭曲了。
  罪恶绝望之事,听的多了,一定不是好事。
  “荒唐的世界,愚蠢可怜的人们,还相信神灵会给予拯救吗?”
  没有感,但童磨形成了自己的认知,他认为,人们既然生来就要遭受苦难,那不如以死亡结束,以死亡解脱。
  渐渐地,童磨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不屑一顾的神,不再是玩乐。
  某一,父亲与几位女教徒的被母亲所发现。
  童磨的母亲是个比较疯狂的人。她没有任何犹豫,用刀把小童磨父亲生生砍死,之后服毒自杀,去往极乐。
  这一切都在童磨的脸前发生。
  不过他没有属于正常人类该有的悲伤。
  小童磨只是抽动鼻子,感觉这里的味道有些难闻。
  “把这里清理干净。”小童磨平静的吩咐教徒们。
  教徒们将父母的尸体拉了出去,后续的处理他没有理会,一概不知。
  就这般,小童磨渐渐地长大成人。
  20岁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平静无趣的常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打破。
  鬼舞辻无惨发现了这个规模不小的万世极乐教,他对死亡为解脱的教义很感兴趣,直接找到了为教主的童磨。
  看着这位穿一干净整洁黑衣的俊美男人,童磨感到了一丝悸动。
  他不是人类。
  童磨一眼便看穿了鬼舞辻无惨的本质。
  “你是什么?”
  童磨直接了当的问,冷淡平静,哪怕他第一次遇到非人存在。
  鬼舞辻无惨体一顿,饶有兴趣道:“你很有意思。”
  狰狞可怕的鬼面瞬间浮现,青面獠牙,择人噬。
  属于猎食者的气息笼罩在童磨周,但是他面色如常。
  “传说中的鬼吗?”
  “第一次见到,没想到真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的兴趣愈发浓郁,他若有所思道:“你不怕?”
  童磨端坐在他的教主神座,摇头道:“人类的感,我感觉不到,不知道惧怕是什么。”
  面对可怕的鬼舞辻无惨,也只是像对着一块石头,没有感觉。
  鬼舞辻无惨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童磨,随后说出了与蝴蝶忍一样的话。
  “还真是可悲呢。”
  哪怕是鬼舞辻无惨这般,也有着感存在,明白童磨这种人有多么的可悲。
  他怜悯道:“可怜的孩子,我有份礼物送给你。”
  鬼之血凝成晶莹血珠,缓缓飞到童磨前。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吞下它,你起码可以亲手赐予他人解脱。”
  说完,鬼舞辻无惨转离开,也没有解释太多,他相信童磨一定会选择吞下。
  那个家伙,内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童磨吞下了血珠,没感到痛苦的变成了鬼,
  从此,他没有一直停留在教内,而是四处旅行,吞噬人类,让他们在自己的体里面得享永生,得到解脱。
  面无表,因为对人类感有所憧憬,变成了伪装的阳光笑脸,刻意地扮演成了自己理想中的那个富有人味的模样。
  之后的记忆,便是以救赎之名展开的无杀戮。
  所有的记忆全部展现后,无尽白光中,川流时沉默不语。
  童磨的灵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便化为点点碎屑消散,对这个人世没有任何留恋。
  川流时则是为童磨感到悲哀。
  在他看来,童磨生来的缺陷,没有感这一点,并不是他罪恶的根源。
  这一切,源自于童磨的愚昧父母。
  他们把儿子当成了神,没有任何正当的教育,童磨获取这世界信息的渠道,是那些信徒。
  可是信徒的目的,也是说出自己的罪恶,寻找心灵救赎,或者抱怨这世界太黑暗太苦,没有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也不会去相信一个认为死亡是解脱的教会。
  童磨生长于这些人心底的淤泥,被彻底染成了黑色之花。
  川流时想了想,要是童磨出生在类似自己的家庭,哪怕他没有感,也会被善良温柔的父母教导以正确的三观,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另外,童磨实力很强,对川流时却没有造成格影响,因为他没有感,也就谈不上影响。
  就像是看一场电影,其他鬼的记忆却会令川流时亲代入。
  “不过童磨这两百多年记忆的内容不多,信息量倒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