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是不是很有参与感?

  竹沥能力强,又跟在麒麟竭身边很多年了,他对她在工作方面是没有任何疑虑的。但相比于竹茹,竹沥的心思却重了些,她似乎总在默默筹划着什么,她有自己明确想要的东西,也一直在马不停蹄的为自己谋划着。这些麒麟竭在日常的相处中都已经很清楚了,只是这一次她谋划的和自己有关,就不能再听之任之了。
  麒麟竭泡了一杯茶,努力把气氛营造着和平时的相处无异。但竹沥的心中仍然冒出了一丝紧张,是和往常面对师父的高大形象那种紧张所不同的,一种由内而外发出的紧张,像是狐狸看到兔子死了,意识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的那种紧张,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悲哀。竹沥渐渐的被这种情绪所笼罩,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师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去见过麦冬了,就在你工作的警局里。”麒麟竭猝不及防的说出这句话,他表情平静,不像是亲眼见到自己所爱的人过世的样子。
  竹沥本来就紧张的很,听到他这句话,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她连忙解释道:“这个案子有些复杂,但现在已经结案了,凶手是麦冬女士的丈夫。他”
  “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清楚,麦冬根本就不是杜仲叶杀的。”麒麟竭很快就打断了她的话。他这时的脸色才有了些微的变化,像是隐藏着一些怒气,但又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来。他使劲喝了一口茶,明明只是饮品,他却细嚼慢咽了一会儿,似乎在把什么东西嚼碎研成粉末。
  过了一小会儿,麒麟竭终于放下茶杯:“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杜仲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尽管他是个男人,但就算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一只吸血鬼,还是只活了那么久的吸血鬼。”
  竹沥的神情已经变得忐忑,眼神也开始躲躲闪闪,但麒麟竭完全无视了她的这种神态,依旧继续分析道:“我去看麦冬的时候,发现他和那个孩子身上都只有一处伤口,就是普通的砸到头而已,伤口上没有任何木屑或是水银,这样级别的小伤口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过不了几分钟就能痊愈了。”
  麒麟竭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直直的落在竹沥身上,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看穿。竹沥在沙发上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头一次觉得和师父的谈话是这样难耐。她低着头看着地上,实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并不是她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感到后悔,而是害怕师父的责难。对于竹沥来说,师父就是他的全部,其他的什么事都比不上师父的青睐重要。
  “麦冬的身上有药水的痕迹,那药水是出自你手吧?”看麒麟竭的神色,已经早就笃定了这件事,这时随口一问,只是想亲口听她说出来,确认一下而已。
  竹沥刚刚就在心中盘算着,与其接受师父的责难,还不如直接把事情全部坦白,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绪全部说出来。她这样想着,语言比大脑快了一步,直接开口道:“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师父,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竹沥突然出声,她的情绪十分激动,似乎是把隐藏了多年来的情感一起爆发了出来。就连麒麟竭也被她突然提高音量吓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
  “师父,我知道你爱慕那个女人,但她对您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这些年您为了保护她,让她幸福的生活,已经费了太多的时间。但她却什么都不能给您,甚至还会拖累您。”竹沥越说越激动,“这些年来,您一直围绕着她转,连联合会里的一些事情都懈怠了。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联合会里的事情由我帮着您打理也行。但现在是关键时期,问荆大人即将退位,下一任领导者的位置会落到谁的身上我们都不知道,但这个时候您还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对联合会里的大事不闻不问,也不在问荆面前去表现一下。您看一看绵众,她最近可是活跃的很呢!问荆把好些重要事情都给她去做,您就一点也不着急吗?我记得您以前是很在乎联合会的,现在就是因为麦冬那个女人,才变成这个样子。”
  麒麟竭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悦,几乎就要让她闭嘴,但竹沥却不依不饶。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在师父面前表露过,这次一旦开了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师父,您是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人,你应该把心思都花在联合会上,不能一天到晚为女人所困。等您坐上联合会的领导者职位之后,像麦冬那样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还不是一个个往您身边扑,赶都赶不走。而且她们总会比麦冬年轻漂亮,还不至于拖家带口的要照顾小孩子。”
  “够了!”麒麟竭终于愤怒的吼出了这两个字,他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桌子跟着一震,上面的茶杯都颤动了一下,有一些茶水洒了出来,在桌子上往下滴落。水滴落在地上,发出一些清脆的响声,仿佛哭泣的小孩子,眼泪在地板上肆虐。
  “所以你承认了,这件事都是你做的?”麒麟竭咬牙切齿的质问出声,他双眼直直地盯着竹沥,眼中仿佛冒着火光,下一秒就要将她撕成碎片。
  竹沥终于毫不畏惧的点了头:“没错,都是我做的。我找了一只女巫和一个人类,不利用药水把麦冬弄晕,再让那个人类砸了她的头,做成可以在人类世界结案的样子,我还可以嫁祸给她的丈夫。我都佩服自己能想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却能撇开我自己。”
  她突然笑了起来:“师父,你知道吗?她被放到警局的停尸间时,其实还并没有死,是我拿了一把木制的短剑,亲手去送了她一程。然后我就用障眼法掩饰了她的伤口,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无辜的人类,可怜兮兮的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杀死。师父,我用来杀她的那把木制短剑,还是您送给我的礼物呢!怎么样?是不是让您也有一种参与感?您有没有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渐渐的消失,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