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我是借，不是偷
既然如此，咱偷肯定是不会偷的，这是借。
所为借，就是有借有还，若不是林云赶时间，现在来不及去收集适合炼剑的材料，林云也不会把视线放在太清道场身上。
直接开口去借肯定也是不行的，他没那么大的面子，何况，他现在在中原人人喊打，之前玉权不也要杀了他么，自己现身出去借东西，那是自投罗网。
如此，便只好偷偷摸摸地去借了。
林云小心地潜伏到太清道场外，才让小青给自己施加上龙隐状态。
林云这是头一次到太清道场，也不知道人家的宝库在哪里，但林云很鸡贼，太清道场也有炼丹炼器的地方，只要顺着这些地方，就能找到宝库了。
炼器的地方要找也很容易，炼器炼丹都需要用火，只要用心感受一下，哪里的火气最旺，自然能找到炼器的地方。
龙隐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林云需要尽快搞完，搞完就跑，不能多耽误。
将自己的神念放出去，林云才惊讶地发现，太清道场并没有什么防御阵法，可能这就是大宗门的自信吧，料想不会有人胆敢在太清道场乱来。
不曾想，就有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来太清道场偷……呃不，借东西。
“火在东南方，炼器的地方应该在那里了。”
林云很快找到了火灵最旺盛的区域，几个辗转腾挪，就到了东南方，他的推测没错，东南方有一殿，名为匠心殿，便是炼器之所，林云道附近，还听到了一阵敲打的声音。
这是正好在开炉炼器，显然，这是来对了地方。
林云小心潜入了进去，便看到有一大汉，光着膀子在抡锤子，他打铁很投入，旁边还放着一些铁木和滚地龙涎。
林云听过炼器课，也看过一些书，知道那都是辅助用的物品。
铁木，这几乎是炼剑时必定会用到的东西，添加进去，可以增强硬度。滚地龙是一种长得像蛇，有四足，居于洞穴之中，它的口水在炼器中的作用就相当于缓凝剂，同样是炼器中必不可少的。
林云直接就顺手牵羊，将这大汉准备用的东西，统统都收了起来。
大汉专注抡锤，锤完之后往旁边一看，当场愣住。
我的铁木呢？
那么大一坨铁木呢？
难道我忘记拿了？
“玉柄师叔，弟子真仁求见。”
大汉正迷茫着，殿外忽然传来了真仁的声音。
林云这才知道，这抡锤的大汉，原来还是玉字辈的。
玉柄掐着法决，将炉中的火压下了一些，才对外面喊道：“进来。”
真仁这才施施然进来，玉柄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真仁见玉柄似乎很不耐烦，心中难免有些郁闷。
这时，他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他就是看不起你，不然怎么就这态度。”
这话只有一句，真仁不敢细想，连忙道：“弟子新练了一式剑技，还需要一把灵剑，这才来找师叔。”
“你呀，还是先突破境界吧，剑技和宝物，都只是身外之物。”
玉柄说教了一句，便拿出一块玉牌，道：“不过你来得正好，你看上了哪件灵剑自己取便是，顺便帮我取一些铁木和滚地龙涎过来。”
“是。”
真仁恭敬地接过了玉牌，但心里那个声音再次开了口。
“这家伙自己也是醉心于炼器，现在倒是要我好好修行了，还让我帮忙拿东西，这是把我当使唤童子了么？”
“闭嘴！”
真仁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他今天的负面情绪太多，内心的这个声音功不可没。
真仁知道，守心境，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内心，之前还没留意，现在就太明显了。
他已经产生心魔了。
真仁却是不知，他这心魔，可不是自己产生的。
被真仁训斥之后，内心的那个声音反倒更加嚣张起来了，原本它还躲躲藏藏，现在更是直接道：“你怕了，其实这就是你内心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你而已，人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呢？”
真仁心中慌乱，匆匆朝着剑阁跑去，浑然不知身边还跟了只小尾巴。
“这真仁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林云尾随着真仁，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林云顿时想到了在月神遗迹中自己看到的真仁梦境，好家伙，这不会也是个内鬼吧？
林云几乎在一瞬间就产生了这个念头，并深信不疑。
内鬼和内鬼是会吸引的，林云都不知道自己见过多少内鬼了，总之就是走到哪里都能撞到。
有意思，只是想要借个东西，都能遇到这种事……
在神霄宗，他遇到了张修涯当内鬼，在广寒宫，他遇到了花仙子，现在到了太清道场，真仁终究也是没逃过吗？
林云默默尾随着，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他就去和玉璇告密，这样一来，就当是抵了债吧！
不用谢。
剑阁很快就到了，这里就是太清道场藏宝的地方，当然，只有常规的宝物，如太清道场自己炼制出来的灵器，以及一些在遗迹中得到的不那么宝贵的东西，最后就是材料了。
虽然说更重要的宝物都在玉璇和一些长老的手里掌握着，但这剑阁依然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所以守卫相对严格一些，玉柄就是掌管剑阁的长老，真仁拿着他的玉牌，倒是也畅通无阻。
毕竟他本来就是玉璇的弟子，若非要守着规矩，他可以刷脸进去。
“你多拿了一把灵剑有什么用，就算再学会一门剑技，你是那林玉的对手吗？人家比你高了几个境界了，花仙子也早就知天境，同辈的她们都这么强了，就你还一直守心境。
你甚至可能连神霄宗那刚叛出宗门的林云都不如哦！”
“够了！”
真仁忽然一声大吼，在剑阁中还有一些负责看守的弟子也不禁朝这边看了过来，真仁被这么多人看着，不禁有些紧张。
“真仁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给我一些铁木和滚地龙涎吧，玉柄师叔在等着我呢。”
真仁跳过了话题，在众多同门担忧的神色下，他拿着炼器用的材料，随手拿了一把灵剑便匆匆离开了。
林云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尾随过去。
材料就在这里，随时可以过来拿，但真仁身上的秘密，一旦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真仁匆匆将材料送给了玉柄，没有多说什么，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玉柄歪头不解，但也没有多想，又继续抡起了锤子。
另一边，真仁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心里的声音还在不断地说话。
“挣扎是没有意义的，我可以给你强大的力量。”
“拥有力量你才能坐稳掌教的位置，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现在的你只是个废物，你想要的东西，统统都留不住，听我的吧，我就是你，我不会害你的……”
魔音在脑海中回荡，真仁的意志也在逐渐瓦解，他的气息也越发动荡。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怀里的碎玉忽然掉了出来。
真仁脸色一变，立刻想到了这个玉是怎么碎的。
当初，自己在梦里欺师灭祖，沉浸在了天下无敌的梦境中，险些沉沦，是师父送他的护身符将他唤醒，作为代价，护身符也碎了。
真仁一直心中有愧，便将这碎玉一直留在了身上，未曾想，现在它又救了自己一次。
真仁的脑海中，又浮现了玉璇的模样。
或许，他不够优秀，师父的确没那么喜欢他，但是，师父待他不薄。
想到玉璇，他又想到了玉权，玉权虽然对他很严厉，但一定是为了他好。
还有同门那么多的师弟师妹……
真仁原本迷茫挣扎的眼神，越发坚定了。
“别再妄想蛊惑我了，我不会听你的！”
“你的掌教之位不要了？”
“是我的就是我的，至少我还可以活着，还有机会去追寻更高的大道，一旦入魔，那才是什么都不会留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你入魔的……”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蛊惑真仁，但他已经不听了。
他盘膝而坐，颂念起了《无为》。
这是道家经文，讲的事清净无为之法，不是修行之法，而是为人之道。
在念经的时候，也能让内心平静。
不管内心的声音在说什么，他都当做没听到了。
“这家伙原来只是遇到心魔了。”
林云在一旁感叹了一句，守心境诞生心魔很正常，也没人可以帮忙。见真仁已经开始念经，他便收起玉符，悄悄离开了。
刚才，他是在偷真仁的玉符。
那玉符是玉柄给他的，剑阁的一些防御阵法，需要玉符才能解开。
真仁之前心神动摇，光顾着将材料给玉柄，却忘了归还玉符。
玉柄也是粗心的，忘了这茬，但林云尾随其后，趁着真仁不备，就要偷走他的玉符。
结果一不小心，还带出了两块碎玉。
林云也吓了一跳，当时都不敢动了。
还好，真仁没发现他，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