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如饴

  玉卿卿摇了摇头。
  谢慈噘嘴轻哼道:“看来晏珩没有与你提过我。”说着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再傻,也不会在你面前提我的名字的。”
  玉卿卿听着她的话,眸中生疑。
  这话听着,怎的有些暧昧?
  难道晏珩在外面惹了什么情债不成?
  谢慈弯腰,平视着她明亮有神的眼睛,看了会儿,狐疑的问道:“你真的看不见吗?”说着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玉卿卿察觉到了,却并未躲开,平静的道:“晏珩呢?”
  “他出门去了,让我照顾你。”谢慈道:“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玉卿卿蹙了蹙眉,又道:“王婆婆呢?”
  谢慈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王婆婆。”
  难道昨日的大火,王婆婆等人没能救出来?!那晏珩呢?他现在不露面,莫非是受伤了?想到这个可能性,玉卿卿心头猛地揪起。
  一股子气顶了上来,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谢慈看她嘴角沁出的血色,吓得顿时不知所措起来,白着脸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知道她病,却不知病的这般严重。
  竟然咳了血!!
  这可如何是好?!
  晏珩刚走到廊下便听到了苏禅衣的咳嗽声,心中焦急,快步进了房间:“怎么了?”
  玉卿卿听到晏珩的声音,抬眼看了过去。
  晏珩一看她眼眶泛红,心中更是焦急了,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顺着她的背:“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上又疼了?我这就去找苦海来。”
  玉卿卿听他如此说,忙追问道:“苦海他没死?”
  晏珩不知她为何如此问,点头道:“当然。”
  “这会子怕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玉卿卿紧接着又问:“那王婆婆他们呢?”
  晏珩好像明白了她为何会哭了,侧目盯了眼谢慈。
  谢慈被这一眼盯的莫名其妙。
  眨眼道:“我可什么都没做!”
  晏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与玉卿卿道:“所有人都好好的,别担心。”
  玉卿卿恐他骗自己,追问道:“当真?”
  晏珩笑了声:“我何时骗过你?”
  “不然待会儿把他们都叫来,让你挨个听一听他们的声音。”
  玉卿卿听他如此说,松了一口气。
  想到昨日的大火,她蹙眉道:“你可有受伤?”
  这幅后怕的可怜模样,看的晏珩心中发闷,声音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温声道:“没有,好好的呢,你放心。”说着伸手端起了桌角的茶盏,慢慢的喂给她。
  玉卿卿喝了两口,冲散了嘴里的血腥味。
  晏珩道:“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谢慈看着他们二人的相处,挑了挑眉,神色有些玩味。
  好似有人以不愿“养女儿”的借口,拒了她的。
  可这会子,这幅模样,比当爹的还要尽心尽责。
  果然,“养女儿”也是分人的。
  人对了,别说是“养女儿”,就是当祖宗供着那也是甘之如饴的。
  晏珩问着饭食,想起了谢慈,转而问道:“谢姑娘可用了早膳了?”
  谢慈撇撇嘴,无奈道:“您老可总算想起我了。”她丢开手里的瓜子皮,拍拍手道:“我没吃呢,都要饿死了。”
  晏珩道:“怎么不让人去传膳?”
  谢慈道:“我这不是想着等你回来一起用吗。”
  晏珩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吩咐了。
  回来就看谢慈坐在榻边说着什么,再瞧苏禅衣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他上前道:“说什么呢?”
  谢慈闻言扭头,笑着问道:“你怎么从没和苏掌柜提过我?”
  晏珩有些莫名:“做何要提你?”
  说起谢家,提谢怀便是了。
  提她一个闺阁女子做什么?他们又不熟。
  谢慈听着他的口吻,无奈的“啧”了一声。
  不能说是冷淡吧,却也绝不温柔,更多的是客气和对小辈的和气。
  比起与苏禅衣说话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撇撇嘴,慢悠悠的问道:“那你可与苏掌柜说过咱们的婚约?”
  晏珩神色微变,立刻去看苏禅衣的脸。
  就看苏禅衣转着眼珠,眨了眨眼,眼皮垂了下去。
  晏珩登时就慌了。
  谢慈看他吓得这般,忍俊不禁起来。
  晏珩拧眉,不轻不重的说她道:“瞧清楚了,这位是你婶娘,以后客气着点。”
  “再没大没小的胡言乱语,小心我告诉你爹,让他狠狠的罚你!”
  谢慈才不怕。
  闻言笑着看向苏禅衣:“可她看着比我的年纪还要小叫姐姐还勉强,叫婶娘,我可张不开嘴。”
  说着看了晏珩一眼:“都怪晏叔你年纪太大了。”
  晏珩发觉她的每一句话都如此的不中听。
  拧眉无奈道:“你来京干什么的?”
  谢慈笑道:“怎么,这就要逐客了?”
  “我们要出京去了。”晏珩道:“你若无事,我便尽早派人把你送回丰州去。”
  “出京?”谢慈惊讶道:“去何处?”
  “不如咱们一起去丰州吧?我爹爹可想晏叔了。”
  玉卿卿对于他说出京的话感到讶然。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然他不会突然要出京的。
  思及昨日的大火玉卿卿的眉头皱了起来。
  晏珩看着她道:“你爹爹到底让你进京做什么?”
  谢怀听说晏珩被南凉公主缠住了,确实是让她是来解救晏珩的。
  但此刻晏珩身边已有佳人作伴,且刚刚试探了一句,晏珩反应颇大,极是在意苏禅衣的感受。
  解救的话,谢慈便不好再说出口了。
  闻言笑道:“不干什么,就是禁足这些日子,闷的厉害。”
  “爹爹疼惜我,特意让我进京逛一逛,松快松快。”
  晏珩听言有些犯疑。
  想松快,在丰州他们家的地盘上,还不够撒欢的?
  跑来京中,怎么想都有些欠妥。
  可他却也没有追问,只道:“打算何时出城?”
  谢慈想了下道:“怎么也要吃了早膳的。”
  昨日进京后便困在他这宅院里了,这一早便又要走,哪里松快了?晏珩更加认定了谢怀让她来京是有事情要做的。
  但此刻她不说,想来是碍于苏禅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