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拌嘴

  “东境?”晏珩并不怕危险。
  只是东境远在千里之外,他这一去最快也要半月才能回京。
  他不在,苏禅衣可怎么办?
  正沉思着,忽听一道声音。
  “属下愿意去!”
  晏珩闻声回头,看着门旁站着的匛然,蹙眉道:“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
  匛然嘿嘿的笑着,迈步进了屋子,叫苦道:“属下这些日子闲的浑身都要长毛了,您就行行好,派属下去办吧。”
  “不行。”晏珩断然拒绝:“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都好了!”匛然一听这话急的要扯衣襟:“苦海师父都给我治好了,主子不信问苦海师父。”
  晏珩皱眉不语。
  匛然看他迟疑,面上顿时露出了受伤难过的神色:“主子若是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那属下无话可说。”
  “主子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不愿用我,这是嫌我没用?”
  晏珩身边不乏能用之人,但若论起来,匛然是其中翘楚。
  他皱了皱眉,转而问苦海:“有几成的把握?”
  苦海道:“若药方有效,那便有五成痊愈的希望。”
  匛然一听这话,忍不住叫道:“才五成?您不是很厉害吗?”
  “我又不是神仙。”苦海白他一眼:“少拿神仙能做的事情来要求我。”
  匛然撇撇嘴,转而又去央求晏珩:“五成的把握也是极好的,不能错失。”
  “主子就让属下去吧。”
  看晏珩不语,他接着又道:“那些蛇再难缠,也总不会比伤属下的人更难缠。”
  “属下一定能活着为主子带回蛇胆的。”
  看晏珩仍是不松口,匛然决定放大招,他道:“主子的能力在属下之上,若是主子去,成功的机率固然要大上许多。”
  “可主子有没有想过,若您不在京里,苏掌柜有了个好歹,您可是连她最后一面都瞧不见的。”话没说完就对上了晏珩投来的警告的视线,他连忙呸呸两声:“属下这张欠打的嘴,都在胡沁些什么。”
  “主子千万不要当真。”
  苦海看着晏珩道:“话虽不好听,但却在理。”说着又看向看匛然:“我这里有驱蛇的药粉,也有解蛇毒的丸药,更有连御药都赶不上的最上乘的创伤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且下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匛然满口应下,转身就出去了。
  “唉!”晏珩急道:“你先别跑,让我再考虑考虑。”
  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苦海拉住了晏珩,道:“若你实在放心不下,执意要跟着去,那就把我和苏禅衣一并带上,咱们当场取蛇胆,当场入药,你看如何?”
  晏珩一哽。
  苦海捻着佛珠道:“人生在世,总要割舍的。”
  “况且苏禅衣的情况不乐观,赶路十里便可小命呜呼。”
  “匛然的情况我清楚,虽然伤势未愈,但也差不离了,赶路不成问题,至于取蛇胆,可能需要两三个帮手照应着。”
  “两者相较起来,后者的胜算自然是更大的。”
  晏珩无话可说,拧眉片刻,抬步出去了。
  次日一早,匛然与另三个侍卫快马出了城。
  六丰巷子,一早水莲便出了府,往傅府去了,被告知傅言明在衙上,她又去往礼部府衙。
  在府衙外直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到傅言明的影子,她只得撑着饥饿疲惫的身子,迈着僵硬的双腿往回府去。
  府里傅时雨正大发雷霆,看到水莲回来,登时将手里的杯子砸了过去,怒道:“你这贱婢,让你去找人,你找哪里去了?!”
  “定是看我情形不对,便起了欺主的心思了!”
  水莲不防备这一下,被砸了个实在,幸而茶水不烫,不然身上定然要起燎泡的。
  她听着傅时雨的话,一时吓的心都停了,也顾不上整理衣服上的茶叶,她当即就跪了下来,惶恐解释道:“奴婢不敢,奴婢确实是去找老爷了。”
  “找人?!”傅时雨冷笑道:“你找的人呢?”
  水莲一哽,顿了下,声音低了下来:“奴婢先去了府里,而后又去了府衙,却没能等到老爷。”
  傅时雨心中断定了水莲是在哄骗她,听完这话,怒意更甚,直接把人赶到院中罚跪了。
  傅言明来的时候已是戌时了。
  他忙了一日,回府便听说水莲来找过他,猜想定是傅时雨出了什么事,一时也顾不得规矩礼节,径直到了六丰巷子江府。
  到了院中看水莲跪着抽噎,他皱了皱眉,皱眉进了屋。
  傅时雨看到傅言明,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冒了出来,哭哽着唤了声:“爹爹。”
  傅言明看她哭的这般,急道:“我的儿,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哭的这般?”
  傅时雨道:“爹爹,夫君他不要我了。”
  傅言明听言皱起了眉头,心中怒意燎盛,他沉声喝道:“他敢!”
  “我宰了他!”
  傅时雨有了撑腰的人,只觉心头的委屈更浓,抽噎着说不上话来。
  傅言明急的不行,忙出去叫了水莲进来回话。
  水莲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大人和夫人出去用了晚膳,回来的路上拌了几句嘴,大人昨晚以及今日一整日都未曾回府。”
  “夫人又拉不下面子派人去请他。”
  “这才僵持了下来。”
  傅言明听后竖眉冷哼道:“算什么东西,也敢蹬鼻子上脸的耍起脾气来了。”
  傅时雨与傅言明是同样的心思。
  他不过一个从六品的修撰,也敢在她面前耍脾气摆脸子了,简直是该死!
  傅言明骂过之后又皱起了眉头。
  他虽是生父,但傅时雨现在到底是记在了玉家的族谱上。
  婚后受了委屈,也理应是玉家的人出面撑腰才最是合情合理的。
  可玉知杭眼下在大牢里关着,玉家早就乱作一团,恐马氏也是无暇分身来处理此事的。
  若由他出面,那江明磊定然要心生疑虑的。
  傅言明一时无措起来。
  再看傅时雨哭哽委屈的模样,心中的愧疚不免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