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仗义相助
立即有人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李昀觉得还是不行，出来说道：“送医之前，还是要进行紧急处理。这样，伤得不重的举左手，伤得重的举右手。”
因为之前他人气火爆，所以女同学们都愿意听他调度。伤患很快被分成两拨，李昀指挥同学们打来一些凉水，给轻微烫伤的人做冲洗处理。伤口已经起了水泡或者破裂的，就统一先用淡盐水冲洗，再用干净的布简单包扎，暂时起到消炎镇痛的作用。
这是李昀从前前女友身上学来的法子，简单，却很有效。情况渐渐被控制住了，钙老师被李昀支使出去找烫伤膏和冰袋，女学员们也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慌乱。
李昀蹲到女人身前，仔细查看她的情况。她手指、小臂上都有烫伤，最严重的的地方是小腿，被油烫伤了一片，已经起了水泡，一些还破了。
李昀给她处理了伤处，可看她的样子情况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得到好转。李昀心里没底，于是焦急地起身去外面查看救护车来了没有。
“疼……”女人痛苦地呻吟，突然有气无力地叫起了李昀。李昀赶紧三两步跑过来，女人一把抓着他，吃力地在李昀耳边说了一家医院的名字。
这家医院是全省最好的私立医院，条件好、收费贵，不是等闲老百姓能去得起的地方。
李昀看了女人一眼，格外认真地对她说：“现在不是讲究环境的时候，烫伤不是开玩笑的，就近就医对你只有好处。”
女人摇了摇头，大眼睛里满是乞求：“我有苦衷，只能去那儿，求求你……”
李昀不是个死板的人，联想到她不分时间场合戴墨镜戴口罩，还不带身份证出门住酒店，说不定是有什么忌讳。时间紧迫，他向年长的女学员交代了几句，一把横抱起女人就跑了出去。
其他女学员不明所以，一时间议论纷纷。
李昀把女人抱上了自己的车，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
女人一边喊着疼，一边拉了拉李昀：“能帮我把口罩取了吗？烫到脸了……”
李昀大吃一惊，烫到脸现在才说？她这张脸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赶忙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口罩，果然，女人右脸上被烫出了一毛硬币大小的水泡。
“很严重吗？”女人十分不安。
李昀摇了摇头：“还好，但是需要尽快就医。”他只能先这么糊弄，不然以女性对容貌的在意程度，这女人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车子箭一般驶离了厨师学校，直奔外环线而去。那家私立医院设在城东，离这儿大概二十公里。大周末的堵车概率极高，李昀需要争分夺秒。
“你……不认识我吗？”女人看了眼专心致志开车的李昀，突然弱弱问了一句。
李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刚才没注意到，这女人长得过分漂亮了，有一种将清纯与妩媚两种气质奇怪融合到一体的独特魅力。不过要说认识，那可真是一点不认识。
他老老实实地摇头：“我没有留意过红通人员和潜逃分子的长相。正要请教一下，你是犯了什么事？”
女人气得在剧痛之中翻了个白眼，骂道：“蠢直男！”
李昀挠挠头，没明白自己蠢在哪儿直在哪儿。不然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一天到晚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
女人看着他憨憨的样子，气倒是消了大半，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故意没话找话：“你叫李昀是吧？”
李昀一本正经地摇头：“李昀是化名，行走江湖的必备款。”
女人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吗？那你真名叫什么？”
“李老豆。”
“滚！”
“那你又叫什么？”
“我？吴老母。”
“……幸会幸会！”
两人吵着嘴，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麓江医院已经在望。李昀停好车，又横抱起女人风风火火地冲向了接诊台。
接下来的一切都有医护接手，麓江不愧是全省最好的私立医院，服务态度一流，中外专家齐备。一进了这儿，李昀就感觉没自己什么事了，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等着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替女人处理完了烫伤。
那医生摘了手套，径直走向李昀，喊了一句“Hey,boyfriend.”又用蹩脚的中文说道：“Miss周手脚上的烫伤我已经初步处理过了，只要坚持上药换药，生活中多注意，痊愈noproblem。”
哈，原来那女人姓周！李昀知道外国人戏多脑洞大，懒得跟他掰扯boyfriend那回事，只是点点头，说了句Thanksverymuch.
“But!”医生表情有些严肃：“她脸上的伤没有经过及时处理，要想痊愈后不留痕迹可能有些麻烦。我建议你们去L市，那里的烧伤科全国一流，他们的医生办法更多。”
李昀不由得感叹命运的荒诞，外国医生建议的L市正是李昀的城市。据他所知，L市虽然只是个县级市，但由于传统产业的原因，烧伤治疗方面确实历史悠久、效果独特，R医院的烧伤科甚至在全国都数一数二。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问问女人的意见，如果她同意，就带她回L市就诊。毕竟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医生交代完事情，拍了拍李昀的肩膀：“Nurse小姐说刚才你们来得急，没办齐手续，麻烦你带上你女朋友的身份证去窗口帮她补齐手续。”
李昀一下子石化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麻烦……
李昀走进病房，莫名觉得里面的两名小护士有些奇怪。她们不时偷偷盯着女人看，然后互相用眼神交流一番。见李昀进来了，又不断悄悄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李昀。
李昀觉得她们有些失礼，不满地瞪了她们一眼，两名小护士见状，赶忙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李昀借机瞅了床头的诊疗卡一眼，见那上面写着“周汐月”的名字。他把外国医生的话转述给了这位周大小姐，又说：“现在他们让我拿着你的身份证去补办手续，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我提醒你一下，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
周汐月十分淡定，闲适地靠在床头：“我没带身份证你知道的呀。不过不要紧，等下我把我的身份证号码写给护士就行了，她们不会揪着不放的。”
李昀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哪来的底气。医院，尤其是这种顶级私立医院，是绝对不会收留身份来历不明的病患的。
周汐月突然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昀：“你会带我去R医院的吧？我看你在酒店登记的入住信息，你不就是L市人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李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有心不接她的话茬，但又不忍心在人家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上拿乔，于是哼哼唧唧地说：“看你表现吧。”
李昀嘴上不放软，可从病房里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那外国医生。医生也觉得他们现在就去L市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R医院很有经验，伤患到了那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听了外国医生的话，李昀心里有了计较。
他跑去给周汐月办理出院手续，有些忐忑地把周汐月写给他的身份证号码递给坐在电脑前的护士。护士接过来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
大约半分钟以后，护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紧接着压低声音打了个内线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护士看李昀的眼神变了，带着点好奇、审视……还有羡慕？
李昀不明所以，又看见刚才周汐月房间里的那两个小护士匆匆忙忙赶过来，跟办手续的护士嘀嘀咕咕交头接耳一阵之后，办手续的护士点点头，十分麻利地在电脑前一顿操作，将各式单据、票证装订起来，连同银行卡一起交给李昀：“结算和出院手续都办好了，资料都在这儿，您注意保存。祝患者早日康复！”
李昀挠挠头，有些不确定：“这……就好了？贵医院没有身份证用身份证号码也可以吗？”
护士微笑着看他，无懈可击：“要身份证无非是为了确认患者的身份信息。所以对您的家属而言，这样是没有问题的。您放心，我们医院执行严格的隐私保护制度，绝不会向外泄露任何信息。”
李昀更加一头雾水，这人到底在说点什么？上下句子没有一句能搭上的……
他稀里糊涂地回到周汐月的病房，一边替她收拾东西，一边说：“金毛医生同意让你转院，趁着现在天还不晚赶紧走吧，一会儿要是赶上周末晚高峰就狗带了。”
周汐月心情舒畅地看着他忙前忙后，突然笑出了声：“你这个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死鸭子嘴硬。这样吧，你别叫李昀，也别叫李老豆了，叫李带（die）鸭吧，哈哈哈哈哈……”
李昀拼命忍住打110举报她的冲动，翻了个白眼，就当这女人是自己上辈子造的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