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病去如抽丝

  涂二爷等人自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只想息事宁人。
  谁能够想到钟锦是个真的坐怀不乱的,他之前几乎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他们这些人家,都是不缺银子的,家里头多养些女子,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要说打破规矩的,不是他们,反倒是钟锦。
  在许多人看来,女子和物品是一样的,相互送一送,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过谁让钟锦有钱,在这里,是他说了算的。
  涂二爷等人都不想得罪钟锦,想着给他赔礼,以免影响后面的事情。
  然而钟锦已经做好准备,将他们打发了最好,日后也不必来往。
  但更有趣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有人说闲话,说钟锦不是个男人,女人都送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都无动于衷,实在无用。
  风言风语传得热闹,和钟锦关系不错的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闲话的,但有些人,当年读书的时候把钟锦踩在脚底下,如今看钟锦风光,很是不喜,于是就借机胡说起来。
  他们不如钟锦有钱,没有钟锦过得好,可是他们的女人多啊,钟锦总有地方是不如他们的,还是他们觉得的身为男人重要的地方。
  钟锦第二日听到这个传言,心想这要如何打破谣言?
  难道还要他媳妇证明吗?
  这些人真是吃不饱了撑的,整日守着家业坐吃山空,自己尽力过日子,还要说旁人的闲话,怪不得过得不好,整日里都去说闲话吃酒了,怎么可能过得好。
  钟锦懒得理会这些谣言,他可没空理会这些人,但任由他们胡说,那也不行,便叫人给他们去找点麻烦。
  很快,这谣言的罪魁祸首就找到了。
  正是劝钟锦多生的孩子同窗,底下的人也没有用这件小事打扰钟锦,他们自己就下手去收拾了。
  一路北上,倒是走得挺快,这日下了雨,雪团儿还在外头跑,被人哄进屋,她很是不高兴,哭闹起来。
  关盼便训斥了她两句,雪团儿哭了几声,半夜里关盼起来,雪团儿躺在她怀里,哼哼唧唧的,关盼瞧着她不对劲,一摸发现她竟然烧起来了。
  关盼惊骇非常,赶紧把女儿抱起来,青苹匆匆忙忙去喊了船上会医术的人过来,给雪团儿瞧病。
  她这是受凉了,年纪又小,一路上大概是有些水土不服,又哭闹一番,便生病了。
  雪团儿大概也难受,一直睡不好,关盼只能把孩子抱在怀里,等着人去熬药。
  青苹和几个侍女陪在旁边,都一样心急。
  关盼摸着孩子的小脸,心想也是她太大意了,到底是这么小的孩子,贸然带出门,这便病了。
  雪团儿身体一向很好,上回生病,还有去年的事情,平日吃得好睡得好的,她也没防备。
  雪团儿张着小嘴喘气,呼哧呼哧的,肯定是鼻子堵了,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往关盼怀里拱。
  关盼将她抱紧,叫她躺的舒服些。
  就这么抱了一个多时辰,也到了天亮的时候,雪团儿也饿了,起来找乳母吃过奶,又想睡觉,但被关盼哄着玩儿,青苹和侍女端了汤药过来。
  黑乎乎的一碗,味道实在不好,雪团儿瞧见,自然是不愿喝药的,很快又哭闹起来。
  关盼心疼,半点舍不得训斥她,只能哄着,勉强灌下去几口,又拿甜的果子给她吃。
  不过剩下半碗,是真的灌不下去了,满屋都是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哭声,几个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把勺子塞到嘴里,雪团儿又被汤药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关盼抱着她起来,下地走动。
  雪团儿咳嗽完后说道,“不吃,不吃药,苦。”
  她已经两岁半,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已经能够说得清楚了。
  关盼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可是我们雪团儿生病了,得吃药的,你吃过药,我们就吃前天吃的那个糕糕,好不好?”
  “不好,”小姑娘眼泪汪汪地拒绝,“不好,不吃!”
  关盼抱着她满屋子绕,“那生病了不能好可怎么办呢,再喝一口,我叫翠翠和花花陪着你玩,好不好?”
  “不好。”
  雪团儿还是拒绝。
  她这样大的孩子,但凡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那你生病,就不能和哥哥一起玩了,你在屋里待着,哥哥不能进来,你不想和哥哥一起玩吗?”
  关盼耐心劝说道。
  雪团儿想了想,又使劲抽了一下鼻子,说道,“哥哥呢,我要哥哥。”
  “那你喝药,我们雪团儿最乖了,好不好,你喝完,我就叫哥哥过来,给你吃糕糕,再吃一个蜜饯。”
  关盼说道。
  蜜饯太甜,关盼平时是不会给雪团儿吃这些东西的。
  雪团儿总算是松口了,关盼叫侍女去喊了积玉起来,一会先过来瞧瞧这个小祖宗,再回去接着睡觉。
  青苹从侍女手里拿过勺子,满满一大勺,迅速塞进了雪团儿嘴里,苦得这孩子皱眉就要哭。
  关盼就在旁边许诺,还要给她买一个风筝,买最大最漂亮的。
  两个人一起,总算是叫她喝完了一碗汤药。
  积玉很快过来,听说妹妹生病,麻利地起来,拿着侍女送来的蜜饯和点心,提到了雪团儿这里。
  雪团儿声音闷闷的,看见哥哥便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咬了他手里的蜜饯一口,积玉心疼道,“妹妹怎么病了。”
  关盼道,“大概是出门太远了,没事儿,小孩子都爱生病,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积玉和雪团儿算是养得仔细的,偶尔生病也只是小病,只是孩子得吃些苦头,过个几日才能好起来。
  “哥哥,还要吃。”
  雪团儿道。
  积玉坐在床边,又给她吃了一口。
  不过这孩子很快就不太想吃了,积玉给她吃糕点的时候,她竟然都拒绝了,又打起瞌睡来。
  积玉摸摸妹妹的头,说道,“妹妹脸都白了,什么时候才能好。”
  关盼也不知道她哪日能好,心想只怕得好几日才能好。
  病去如抽丝,这孩子一病,白日里精神还好,夜里有时候就会烧起来,不是很严重,但总也不好,直到下船这日,还是病着,夜里还说梦话,喊她爹,实在叫关盼心疼。
  每日喝药,更要哄得辛苦,关盼真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白日里都叫人下船买了许多东西,才能够勉强哄住孩子,就这都看着女儿掉了许多眼泪。
  关盼熬得头昏眼花,但是叫侍女照看,她又不放心,关盼只能日夜照看。
  这日下船,关盼用毯子裹着雪团儿,眼睛熬得通红,整个人都十分憔悴,好像病得是她一样。
  来接人的也是呼啦啦得围上来,南平侯走得最快,瞧见母女两个这样,惊道,“这是怎么了?”
  积玉站在关盼身后,看瞧了南平侯一眼,便跑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面前了。
  关盼道,“孩子病了,侯爷,咱们回去再说。”
  南平侯一听,从关盼怀里抱过外孙女,也没有仔细瞧,就往马车上走,还叫人去请太医到侯府。
  谢容夫妻也直到外孙女病了,都着急起来,过来关盼这里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