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给你一个选择
那个让他们五尊混元准圣束手无策的混沌魔神竟然会这么轻易地败给了一截柳枝，这柳枝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也是开天辟地前的一株极品先天灵根？
能够自主对敌，还能瞬间降服五爪黑龙，这截柳枝若是极品先天灵根的话，那么应该已经化形了才对吧？
这样的存在可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还是趁着对方降服五爪黑龙的空档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这般想着，鲲鹏老祖正要向小黄鹂提出建议，却见对方脸上非但毫无紧张之感，眼眸中反而隐约流露出翘首以盼的期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气凝聚而出的巨大球体。
难道是……
鲲鹏老祖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忽地面色大变，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半空中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逐渐变淡，重新回到了五爪黑龙的鳞片之中。
众人这才看到五爪黑龙的头颅之上立着一道人影，一袭青衣宽袍，浓密的乌发以一截柳枝簪住。
他背对着众人，身周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道韵。
这是……
鲲鹏老祖心中一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股静逸出尘的气息他早在无数岁月前便接触过了数次，幸运的是每一次他都见机得快，侥幸存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心中庆幸了一把，对自己的小心谨慎点了个赞。
若非他足够小心，早在无数岁月前他就落得和那两位妖皇一样的下场了。
此刻燃灯道人、九凤大尊、瑶姬仙子也都认出了柳白，他们虽然没有鲲鹏老祖那般深刻，但除了瑶姬仙子外，其他人都是在柳白手上吃过大亏的。
准确来说是自取其辱。
“拜见长青圣人！”
四位混元准圣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态度无比虔诚。
相较而言，小黄鹂却是随意多了，只念叨了一句“弟子拜见师尊”，便喜笑颜开地飞身上前，毫不客气地落在了五爪黑龙的脑袋上，脆声道：“师尊要拿他当坐骑吗？”
柳白微微颔首，然后背对着鲲鹏老祖等人道：“尔等起来吧。”
鲲鹏老祖等人这才敢直起身来，却仍是大气也不敢喘。
哪怕他们明知道面前的柳白不可能是那一尊天道圣人，但感觉上却比玉京道人、太上老君这些圣人道身强了不止一筹。
这纯粹是出于本能的感觉，实际上他们在并未从柳白身上感应到丝毫的法力波动。
这一点和其他的圣人道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柳白低头望向脚下的五爪黑龙，淡淡地问道：“你可愿为我坐骑？”
五爪黑龙宛如山峦般蜿蜒修长的龙躯用力挣扎了一下，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他不由地有些气馁和不甘地道：“吾身为混沌魔神，天地为生吾已生，如何能做你坐骑？”
“嗯？”
柳白微微皱眉，叹道：“可惜了，难得有入眼的。既然如此，那便……”
五爪黑龙浑身一个激灵，瑟瑟发抖道：“大神饶命，在下愿意当您当坐骑！只求您有朝一日能够放我自由！”
“……”
柳白心中好笑，本来他是觉得这只黑龙天赋不错，特别是生来便已领悟了吞噬大道，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所以才动了心思，出手将其降服。
再说这五爪黑龙身姿英武，又是混沌魔神的根脚，能收为坐骑最好，至不济也可收做侍从，让他护卫小黄鹂和云中子这一对师姐弟。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动过杀心，可这黑龙胆子却是忒小，自己先露了怯。
他笑了笑，望着脚下的五爪黑龙道：“待你证道成圣之日，便是你恢复自由之时。”
五爪黑龙大喜过望，传递出神念波动道：“刹空拜见主人！”
柳白微微颔首，传出一道神念烙印在五爪黑龙的元神上，顺便将一些道术神通以及洪荒宇宙的语言文字常识等等灌输过去。
“啊这是……”
五爪黑龙大为震动，在意识中看到了一方瑰丽奇异的洪荒宇宙，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主人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保命而不得不卖身成为坐骑的话，那么现在就算柳白想赶他走，他也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不走。
“你唤做刹空？”
“是的，老爷！”
五爪黑龙学会了洪荒宇宙的语言，瓮声瓮气地道：“我掌有极速、吞噬两大道则，还有两件伴生灵宝天魔幡和混元鼓……”
刹空讨好般地将自己的情况报备了一遍，然后可怜巴巴地祭起两件灵宝送到柳白身前：“这两件伴生灵宝便归老爷所有，不过待我恢复自由之时，希望老爷您能够交还于我。”
柳白摇了摇头，到底是刚诞生灵智不久，行为举止都太过于单纯了，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
“你的灵宝依然归你所有，无需交给我。”
“真的吗？”
刹空高兴中又有些忐忑，随后生怕柳白会反悔似的将那两件伴生灵宝收入元神之中。
柳白指着小黄鹂以及被其刚刚从大千世界中放出来的云中子道：“日后你便跟在我这两个徒儿身边听候使唤吧。”
“是，老爷！”
刹空没有犹豫，干脆地应了一声。
柳白转过身，望向等候在一旁的鲲鹏老祖等人，“来到这方宇宙，尔等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众人犹豫了一下，最后由燃灯道人开口道：“圣人布局深远，吾等难以仰望。”
柳白皱了皱眉，他要听的可不是这样略带讨好的赞美之词。
他又望向鲲鹏老祖，“你有什么想法？”
鲲鹏老祖心中一动，圣人这么问必然尤其深意。
他略微思索一番，前尘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叹息道：“这方宇宙充满了勃勃生机以及不可预知性，灵宝、灵根遍地皆是，乃是我辈修行中人梦寐以求的机缘。
可惜的是，这等机缘却是与吾等无关，难免让人心生怅然之意。”
“很好，这便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柳白问道。
鲲鹏老祖重重地点了点头，“吾本洪荒天地间第一只鲲鹏，称得上是先天神祇，自打有意识起便一心寻求证道机缘。可惜造化弄人，将本已到手的机缘让与了他人，又迁怒于老友红云，痛下杀手……
此番上榜也算是偿还了这一份因果，只是目睹这新生宇宙中机缘处处，却仍是有些不甘心！”
柳白微微颔首，“你的意思我已明了，现在我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鲲鹏老祖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什么机会？”
柳白望着他正色道：“我可以替你解开封神榜的枷锁，给你一元会的时间，你若能够证道成圣，日后只需帮我做一件事便可了去这段因果；倘若一元会之后你依然无法证道成圣，便要回到封神榜中侍奉终身，永世不可脱离此榜。
你作何选择？”
“一元会的时间……”
鲲鹏老祖陷入犹豫之中。
一元会的时间合十二万九千六百年，龙凤宇宙这边日月交替、四季轮转的速度和洪荒宇宙巫妖量劫之前相似，都是非常的漫长。
也就是说，这一元会将是非常漫长的时间。
但证道成圣又岂是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
那样的话，如他这般的先天神祇不是早就该成圣了？
机缘啊！
最重要的还是机缘！
可如今的龙凤宇宙不就是机缘遍地的时代吗？
鲲鹏老祖两眼一亮，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多谢圣人慈悲，请圣人帮我解开封神榜的枷锁！”
他选择了冲击圣位！
其他三位准圣都惊讶地看着他，似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一旦不能证道成功，便要在封神榜中侍奉终身，这可是永久地失去自由啊！
鲲鹏这厮不是一向最重视自由吗？
当初不就是因为在妖庭当妖师比不得在北冥称宗做祖来得自在，这才在伏羲的怂恿下反出妖庭的吗？
柳白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轻轻点出一指，替鲲鹏老祖解开了封神榜制约的枷锁，只留下了一丝印记在其元神之中。
这一道印记会在一元会之后自行发动，将其带回封神榜中。
如果那时他已经证道成圣，自然可以将这丝印记自行抹去。
“多谢圣人！”
鲲鹏老祖朝着柳白一揖到底，然后现出巨鹏之身，双翼一展，头也不回地向着北方飞去。
九凤大尊、燃灯道人、瑶姬仙子望着他的背影，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柳白笑道：“适才我予鲲鹏的条件，对你们同样适用。你们要如何做出选择？”
九凤大尊目光灼灼地道：“此话当真？”
柳白没有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伸手从小黄鹂身上找出封神榜，随手一点，里面封印着众多仙神立刻全都现出身来。
“拜见长青圣人！”
众仙神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
柳白又将刚刚的选择抛出来，问道：“如何取舍尽在尔等手中。”
“回禀圣人，我愿尝试冲击圣位！”
“我也一样！”
金灵圣母和赵公明率先站了出来，选择了一元会的自由时间。
而更多的人还在犹豫、踌躇。
这时，九凤大尊和燃灯道人同时开口道：“回禀圣人，我亦选择一元会的自由时间。”
“很好。”
柳白点点头，屈指轻弹，替他们四人解开封神榜的枷锁，放归他们自由，只是留下了一道印记烙印在他们的元神中。
“多谢圣人！”
四人道了声谢，转身各自散开，朝着自己心目中的机缘之地飞去。
柳白望了一眼瑶姬仙子，后者轻轻摇头道：“我只希望能够顺利完成和圣人的约定，尽快回到洪荒与家人团聚。”
“也好。”
柳白点点头，知道对于她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按照约定，瑶姬仙子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不过想要回到洪荒宇宙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他们是通过罗睺开启的门户穿梭过来的，而不是自己找到的通路。
这也是当初便有过预料的。
他们需要在这边待上很长时间，直到破解那一道门户连同两个宇宙的奥秘，或者重新找到一条新的通道。
在燃灯等人离开之后，阐教二代弟子广成子、南极仙翁等一十四人同时上前作揖拜道：“我等也愿意一试，求圣人怜悯，给予我等一个机会。”
柳白瞥了他们一眼，“尔等是想去寻你们师尊的道身，求他帮你们抹去印记？如果是抱着这样的打算，我奉劝你们趁早打消。
这道印记，凭他的力量是抹不掉的。”
广成子的心思被识破，脸色不由地变了几变，不过仍旧是坚持道：“求圣人给予我等一个机会。”
这时，黄龙道人却后退了一步，迟疑道：“师兄，还是算了吧……”
广成子不作理会，仍旧坚持己见。
柳白微微一笑，伸手替黄龙道人之位的十三位阐教弟子断开了枷锁，“尔等好自为之。”
广成子等人深施一礼，看也不看黄龙道人一眼，架起祥云径自离去。
随后，西方教和截教一众弟子中也有数人下定了决心，选择在一元会内冲击圣位。
敢于做出这等选择的全都是对自身实力、天姿颇为自信的，如龟灵圣母、乌云仙、药师、弥勒等等。
还有一部分实力不俗的弟子，如无当圣母、云霄、地藏等等却选择了保守起见，继续留在封神榜中听令。
待所有人都做出选择之后，柳白收起封神榜递给了小黄鹂。
场中只剩下了师徒三人以及一条五爪黑龙。
柳白望着两个徒弟微笑道：“他们说得不错，这个新生的宇宙机缘遍地，你们两个也可自行探索。”
“师尊放心！”
小黄鹂信心满满地道：“一元会之内，我一定能证道成圣！”
云中子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避开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师尊为何突然把那些人都放走了啊？”
“他们而今的力量太弱了，留在身边也没有多大用处，倘若其中有一个能够证道成圣，未来便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援手。”
云中子暗暗咂舌，不解地道：“那万一他们证道成圣之后，不愿意履行和您的约定呢？不是说圣人不沾因果吗？”
柳白微微一笑，没有再做解释。
倒是小黄鹂在一旁鄙视道：“这你都不知道？所谓圣人不沾因果，那是因为圣人之下的存在对于圣人而言与蝼蚁无异，碾死一只蝼蚁自然是不沾因果。
倘若欠下因果的对象乃是一尊圣人，而且是远比他强大的圣人……那因果岂是那么好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