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最极致的浪漫
“别想了,这不可能。”洪青松直接拒绝,连想都没有想。
“哦,这么说来,那位前辈还真在双生院,真在这座基地里咯?”被拒绝之后的安泰和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些年来可不单他一个人,几乎全世界都在寻找那位的下落,拍成电影的话肯定比《寻找周杰伦》要曲折得多了。
洪青松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好用出了男人对付女人的绝招,“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很好。”安泰和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片,电光闪过立刻化为乌有,而一个圣光符文非了出去,穿越了钢筋水泥和山体的阻隔直接不见了。大约过了十多秒,他身后的空间骤然变的扭曲起来,就像是夏天被晒热的露面一样,出现了水滩一样的亮斑。这其实是空气被加热后密度变小折射率也跟着变小造成的,光总是向折射率较大的一边偏转,所以才会出现水滩般的幻象。
“确实很好。”不可知的遥远处传来了回应,紧接着一条腿从水波之中踏了出来,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裤子,红色的腰带,红色的圆帽,胸前挂着个硕大的银色十字架,还有着满头的银发,“看来你终于有了收获。”
面对安泰和时洪青松毫无惧色,但是这个比他还要显老的男人出现之后,却长大了嘴巴好久都没回过神来。面前身穿神职人员服装的男人叫齐丹·科斯特,人们总会亲切地叫他齐齐。这一听就知道是葡语区出生的人才会有的昵称,但他的身份却没有名字那么亲切:天主教枢机领袖,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枢机领袖!”洪青松终于明白安泰和的底气是哪里来的了,原来他早已跟天主教会的人勾搭到了一起,这可是当世最为强横的几支力量之一,双生院与其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如果硬碰硬,无异于拿着鸡蛋碰石头,但不去碰一碰就得任人宰割,他眼珠子直转却怎么都找不出解决当前局面的办法。
“啊,我长久以来的追猎终于结束了,今天,正义必将的到伸张。”齐丹·科斯特双手合拢做祈祷状,一道迷蒙的圣光从他指尖蔓延而出充满了整个房间,低下头静静地感受了几秒之后他猛地跺了一下脚,坚实的地板应声碎裂开来,整个儿掉了下去。
房间的下面是一处巨大的岩洞,里面黑黢黢地没有一点儿光,但在顶上的石板被打开之后,几百道烛火倏然点燃,将地下的空间照得透亮。岩洞的中央有座高台,上面仅仅铺了张破草席而已,干枯瘦削的老人盘腿坐在上面。
老人的头发很长,几乎将脸都给遮住了,身上只穿着件破旧的衣服,勉强还能认出那是一件花郎服。
从下来之后,齐丹·科斯特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移动过,始终盯着老人面前倒扣着的陶瓷罐子,表情显得极为复杂,“六十年前一别,冕下便再也没有笑过了,整整两代人都因为你而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曾经的我没有能力阻止你,但现在终于可以讨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回去吧。”盘坐的枯瘦老人没有抬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晚辈安泰和,参见剑圣大人。”安泰和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他虽然为人阴狠毒辣残暴凶恶,但却很清楚审时度势的重要性,当年蒋天利手中规模不大的天利教能被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全靠他聪明的头脑。和天主教联系是因为他没有从南山全身而退的把握,但能救出剑圣的话,当世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就不多了,每个人显然都有着自己的立场跟打算,“今天前来是为了解救大人出去。”
“救我?哈哈哈……”枯瘦的老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坐在那里大笑了起来,“这世上有谁能困得住我?我不过是嫌那些耳边飞来飞去的小虫子太烦了,找个地方躲起来清净一下而已。”
“高安东,跟我回梵蒂冈就知道有没有人能困得住你了。”眼前这个又枯又瘦的老人,就是当年搅动天下风云的高丽剑圣高安东,单凭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便杀穿了教廷的守备力量,带着盗取的圣子之血逃回了南半岛。
之后的十年间对于教廷的人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不知道有多少热血而又虔诚的骑士在这里折损,但是为了追回圣物高层又不得不派出一批又一批的大好青年。六十年前齐丹·科斯特是第一批来到首尔的神职人员,只可惜连人都没见到就伤在偷袭者的剑下,灰溜溜地回到了罗马养伤,然而他其实是幸运的那一小撮,因为有更多人把命留在了这里,比如他曾经最好的朋友。
“孩子,你走吧,我养剑一个甲子不是为了杀你的。”高安东摇了摇头,稀疏的白发被甩到了两边,终于露出了他瘦削的脸。虽然如今已经不剩多少肉了,跟干尸骷髅差不了多少,但依稀能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很帅气,“你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
“既然不愿束手就擒,那就别怪我出手了。”齐丹·科斯特一把扯下胸前的十字架,一道圣光屏障撑开后将他完全笼罩在里面,然后便开始了吟唱。神术与灵术不通,所用的力量都是从“神”那里借来的,吟唱或者祈祷的时间越长,借用到的力量自然也越强,所以他这一击必然石破天惊。
剑就扔在草席上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高安东却连动也没动,依旧老神在在地盘腿坐着。他淡定得很,洪青松却着急的要死,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这位高丽剑圣已经在底下的岩洞里枯坐了一个甲子,期间别说吃饭了,连水都没喝过一口,换做常人早变成老腊肉了,而他虽然活着也肯定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雷铠。”第一个有所行动的却不是洪青松,安泰和身上雷光闪烁,居然先冲着齐丹·科斯特先出手了,要知道人可是他给请过来的,“齐丹大人,这可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临时变卦,就别怪我不跟你站在同一边了。”
安泰和来此是为了挖掘高安东身上的秘密,以期获得更强的力量,当年这位老前辈可是以一己之力抗住了教廷、ADS、罗生门三大势力的追杀,实力之强悍可谓惊世骇俗,完全超过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凡人,感受我主的愤怒吧。”齐丹·科斯特好不容易见到了追寻六十年的仇人,哪里还记得跟安泰和的协议,他现在只想为死去的数百位骑士报仇,为丧失了颜面的教廷讨回公道,根本不可能停手。
银白色的十字架在掌中崩解,化作片片羽毛在齐丹·科斯特的背后组成了光翼,而他的身上也出现了一套华丽的铠甲,身形暴涨至三米开外,成了一个手执长剑头顶光环的天使形象,果然男人的极致浪漫就是开高达。
安泰和的机动性很强,但是术法的威力严重不足,连齐丹·科斯特顶着的那一层“蛋壳”都打不破,只能在外围游走骚扰,不断丢出一道道雷电。洪青松的白色火焰如有实质,凭空卷起白色的波涛,顶住了齐丹·柯斯特的前进步伐,局面一时间竟然僵在了那里。
K1地区都是双生院的高端战力,听到里面的动静都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进去驰援自己的院长,但上面却一再强调绝对不能踏入交战范围一步。似乎是确定了高安东在这里,不光天利教的教徒发了疯,ADS的人也忽然出现在了基地里,不由分说地就要往里闯,说是来支援的。
洪青松也顶不住米国那边的压力,只能通过传讯系统给指挥中心下达命令,把ADS的人全都放了进来,而这次带头的正是上次在炎魔事件中帮过他们忙的戴安神父,“帮助我们的朋友,把入侵者都清理出去。”
米国人做事的方法一直都没变过,每次双生院主动求援他们都是爱搭不理,就算遇到紧急事态也是能拖则拖,而这次因为涉及到巨大的利益,他们不仅没有推三阻四不肯帮忙,反而不请自来主动伸出了手,很多出产自然资源的小国也是被他们这么“帮助”的。双生院那边是极其不情愿的,这里毕竟是他们的老巢,给外人进来随意乱逛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都不想把外人放进来。
裴敏静带着自己的人往K2地区最深处走,没过几分钟就追上了天利教的开锁专家,一个痴肥的高大汉子正拿着一个小巧的机器对着牢房的大门,似乎在输入什么指令。她可不想待会儿面对更多的敌人,所以大老远抢先出手,从风衣下面抽出了一支细长的枪管,加装在自己的左轮枪前面,然后扣动了扳机。
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在灵力的加持下成为了可能,加装的枪管丝毫没有影响到弹道,以更快的枪口初速把雕刻着繁复纹路的合金子弹射了出去。痴肥的男人腰腹被子弹咬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伤口上还燃起了扑灭不掉的火焰,救都没法救了。
只是开了一枪,裴敏静便单膝跪倒在地,今天她的灵力透支得太严重,已经没法再作战了,“肃清敌人,不要留情,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
“好。”朴正宇很清楚,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戴安是ADS中排名极为靠前的顶级战力,但是找到K1地区下方的岩洞后还是震惊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真的没死,虽然看着跟死了也差不多,可谁敢对一个有着剑圣称号的人掉以轻心呢?他着急赶过来,是因为曾经有过一些传言,说高安东并非突发奇想去梵蒂冈的禁地盗取圣子之血,而是受到了某位“伟大存在”的指引。
如果能多了解一个这样的存在,意味着ADS的实力可以再上一个大台阶,上面已经下令让他擒下高安东并把带回蓝峰总部。不过戴安并不觉得以他的实力能做到这件事情,比起正在缠斗的那三个人,他觉得还是坐在草席上的高安东更加危险一些。
“戴安,你不要多管闲事。”天使状态下的齐丹·科斯特完全不像人类了,连声音都变得很有金属质感,他一直压制着洪青松和安泰和,眼看着就能成功逼退两人然后带走高安东,并不希望此时又节外生枝。
洪青松和安泰和单打独斗肯定偶不是齐丹·科尔斯的对手,但要说两人联手也拿他没办法是不可能,局面之所以会是这样只因为他们还要提防彼此,都没有出全力而已。见到突然闯入的戴安,洪青松也说不上来是安心还是揪心,毕竟他们很难说是自己人,“神父,你僭越了,就算是盟友也不该踏入别人的禁地。”
“洪院长不用紧张,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一个问题,问完了一定帮你把敌人赶出去。”解释完之后戴安转身面相高安东,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高大师,当年你盗取圣子之血,到底所为何事,难道真的如外面所说是为了复活圣子吗?”
高安东没有回答,只是抬着头看向岩洞的顶端,“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阴影之中爬出了一个龙首人身的怪物,竖瞳闪着诡异的光,盯着下方的高安东,“真是让我好找。”
“你不该来的。”高安东叹了一口气,终于握上了自己的剑。
C1地区的高似道坐在椅子上打着吊针,无奈地看着药业一滴一滴地落下,虽然他坚称自己没事,但在高速行驶的车中出了车祸,医生还是给他挂上了消炎的药水,“大姐,我真的有急事啊,再不回去要赶不上看欧冠八分之一决赛了……”话还没说完,他可就感觉自己的面前有一道白光飞过去了,整个C1地区彻底陷入了黑暗。
应急灯亮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断了,赶忙飞快地摘了下来,生怕空气进了血管。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两道整齐的线异常清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切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