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廷辩
“皇上息怒，臣等不敢！”殿上的大臣立刻跪下告罪说道。
林清婉跟着众人也下跪的时候，却被慕容曜扯住，大殿上全都跪下了，只有慕容曜和林清婉站在大殿上，显得格格不入！
皇上冷眼扫视了一圈，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大臣，脸色要多难看又多难看，他估计也没有想到慕容稷居然可以左右这么多大臣！
“慕容曜，你给老子滚上来！”皇上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众人，指着站在一边的慕容曜，怒吼一声。
“皇兄……”慕容曜还想要推辞，却看见皇上已经从龙椅上走下来，不等他回话，将手里的印绶塞给了他，又返了回去，重新坐到了龙椅上。
一旁的林清婉看得眼睛都直了，皇上最近身体可是越来越好了，刚才可是健步如飞，上台阶的步伐十分有力！
“给你十天时间，证明你的王妃是清白的！”皇上停顿了一下，看着慕容曜，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乐意说道。
“皇上，请三思……”慕容稷依旧不依不饶，又带头反对，高声喊道。
“请皇上三思！”大臣们也一致附和着喊道。
“赵王，你们这是要逼宫吗？”皇上冷冷的说了一句，看着跪在到地上的慕容稷，语气生硬的说道。
“父皇，儿臣不敢！”慕容稷一激灵，急忙磕头告罪说道。
“启禀皇上，臣弟现在就可以证明王妃无罪！”慕容曜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看着慕容稷被皇上嫌弃，突然冒出来，将印绶重新收好，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慕容稷，胸有成竹的说道。
林清婉狐疑的看向慕容曜，他是不是有病，如果一开始就能证明清白，为何要现在才说呢？
皇上听到慕容曜的话，眼神里透出几分探究，将身子向后面靠靠，摆摆手示意慕容曜说出来。
慕容稷带着一帮大臣依旧跪在大殿上，听到慕容曜的话，他正要反驳，被一边的齐衡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慕容曜一点也不客气，走上前将呈在皇上御桌跟前的那把刀拿了过来，当着皇上的面“嗖”的一下拔了出来！
“来人，护驾！”慕容稷突然蹿了起来，大声呼喊道。
“聒噪！下去！”皇上挑眉等着慕容稷，冲着奔进来的殿前侍卫，不悦的吼了一声，“滚一边儿去！”
慕容曜拿着匕首，停顿了一下，看着慕容稷又跪下了，他向后退了一下，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乾儿……”慕容曜拿着匕首，走到慕容乾的跟前，将他拉起来，将匕首拿到他跟前，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了一下他之后，说道，“你看看，这把匕首，可能看出点什么？”
大皇子慕容乾一直是一个被忽略的存在，此时慕容曜将匕首送到他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慕容乾。
慕容乾喜欢铸造刀剑，对于刀剑的质地和铸造方法有一定的鉴别能力，他感觉到众人注视的目光，之前的胆怯消失的无影无踪，神色沉静淡然，他此时已经不疯了。
慕容乾接过慕容曜递过来的匕首，仔细的看了看刀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刀刃，啧啧赞叹说道：“皇叔，真是一把好刀呀！”
“可能看出这把刀出自哪里？”慕容曜继续问道。
“嗯！”慕容乾点点头，将匕首拿在手里来回舞动了一下，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光，他的眼睛都在发光。
“皇叔，这把匕首可不多见！这把匕首出自前朝宫廷御用剑师封灵之手，封灵以铸剑著称，他一身所铸造的匕首并不多见。根据前朝的相关记载，封灵一生只铸造过两把匕首，被誉为“龙凤呈祥”，一把龙纹匕首，另一把是凤纹匕首，在他退隐之间特意进献给了前朝的皇上和皇后！”慕容乾徐徐道来，然后将这把匕首举高，在阳光的照射下，刀身上可以看到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似乎要腾跃而出一般。
“是龙，真的是龙……”此时众大臣都抬起头，看到匕首上那条龙纹，兴奋的喊道。
“胡说，你说是封灵的铸造的就是他铸造的，谁信呀？”慕容稷在一边尖着嗓子喊道。
“三弟，封灵大师会在自己铸造的物件上，刻上自己的名号！大家可以看看，这个刀柄上就有‘封灵造’三个字！”慕容乾将匕首的刀柄露出来，指着刀柄的顶端处，让大家过来鉴赏。
慕容曜走过去看过之后，拿过匕首大步走到皇上跟前，将匕首交给了皇上，让皇上亲自品鉴。
皇上看后点点头，看着慕容乾的目光多了几分柔软，他欣赏的看着慕容乾，问道：“既然是前朝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另一把在哪里呢？”
慕容乾冲着皇上拱手行礼，然后抬起头，沉静的目光看向皇上，继续说道：“这两把匕首一直放在前朝宫中的剑阁之内，前朝覆灭之后，宫里的物件损坏严重，剑阁里许多贵重的宝剑都遗失了，唯独这一对匕首或许因为不起眼，所以一直保存在剑阁之中！”
“剑阁之物？这匕首是宫里的物件？”皇上不相信的看着慕容乾说。
“是，父皇！儿臣前几年前去剑阁的时候，还见到过这一对匕首！”慕容乾点点头，肯定的回答。
“来人，去剑阁看看，如果那两笔匕首还在，就都拿过来！”皇上有些蒙圈，怎么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己头上，难道刺杀赵王妃的人是宫里的？
殿前侍卫行动十分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剑阁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居然一把匕首也没有拿过来，而是带回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个账簿！
“启禀皇上，剑阁里中每一个物件的来龙去脉，账簿里都有记载，还请皇上查验！”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殿前，吓得连头也不敢抬，支支吾吾的喊道。
慕容曜拿过账簿，递给了皇上，此时慕容稷却有些不耐烦了，他微微抬头看向身后的齐衡，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衡低着头，无视慕容稷的目光，匍匐在地上，根本就不抬头。
皇上轻轻的翻阅着账簿，终于在其中一页上停顿了下来，眼神凌厉的射向慕容稷。
“慕容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对匕首，可是你从剑阁里拿走的？”皇上厉声呵斥道，一下将手里的账簿扔到了慕容稷跟前。
慕容稷看着账簿上自己签的字，知道无法抵赖，他只好点点头。
这一对匕首是他行冠礼的时候，皇上高兴，特意让他到剑阁里挑礼物，他看着这一对匕首小巧别致，又好看就挑选了这一对匕首。此时
他无法抵赖，只好连忙应声说道：“父皇，是您赏赐给儿臣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燕王妃如何能将你的匕首拿走？”皇上厉声呵斥说道。
“匕首是儿臣确实是儿臣的，不过当天晚上匕首就被人偷走了！”慕容稷反应很快，他推脱说匕首被盗了，那谁拿匕首做了什么事情，可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赵王，你确定匕首是当天晚上被人偷走的？”慕容曜站在慕容稷前面，低头瞄了一眼慕容稷，追问道。
“是，确实是当天晚上被偷走的！”慕容稷连忙点头说道，根本来不及细想。
“哦，什么时候？”慕容曜继续问道。
“哦……是……酉时……”慕容稷犹犹豫豫的说道。
慕容曜看着慕容稷笑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皇上行礼说道：“皇上，匕首酉时就被盗走了，而此时我的王妃还在燕王府中，怎么可能去偷了匕首，然后再等到亥时去刺杀赵王妃呢？”
慕容稷听到慕容曜的话，立刻反驳道：“一把匕首而已，燕王妃可以派人去偷的，何必自己亲自去呢？”
“对呀，燕王妃自然可以派人去偷匕首，为何不派人去杀人，怎么会自己亲自动手呢？更何况燕王妃既然要杀人，什么刀剑不能用，为何非要去偷你这把匕首呢？”慕容曜此时十分冷静，句句紧逼，让慕容稷根本就无暇思考。
“本王哪里知道？这要去问皇婶，她才是杀人的那个！”慕容稷有些着急了，突然站起来，气急败坏的喊道。
林清婉听到慕容稷的话，气呼呼的，想要跟慕容稷对质，却看到慕容曜冲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赵王，好好，这个暂缓缓，不要着急！本王还有更多的疑问要问呢！”慕容曜看着慕容稷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却一点也不着急，看着慕容稷继续问道，“王妃是什么时候遇刺的？”
“仵作验尸之后，确定本王的王妃是亥时一刻遇刺身亡的！王妃死的好惨呀！”慕容稷还不忘举起袖子，将硬挤出来的那点眼泪拭去。
“错了，赵王！”慕容曜厉声喝止道。
慕容稷睁大眼睛看着慕容曜，怀疑的看向跪在角落里的大理寺卿，不太自信的说道：“是的，卷宗本王看过了，仵作验尸死亡的时刻是亥时一刻，绝对错不了！”
慕容曜摇摇头，嘴角露出笑容，走上前将卷宗放到了皇上跟前，他指着其中的一处说道：“皇上，这里，这里……”
皇上看着卷宗，脸色越来越差，他抬眼扫过跪了一地的大臣，大声的喝道：“慕容稷，你还要隐瞒朕多少事情！？”
“父皇，儿臣不敢！”慕容稷看着暴怒的皇上，吓得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认罪。
“大理寺卿办案不力，革去官职，关入刑部大牢！”皇上厉声呵斥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大理寺卿突然被革职查办，他有些意外，大声喊道，眼神看向慕容稷，见皇上根本就不为所动，立刻冲着慕容稷喊道，“赵王，救救属下，救救属下！”
“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堵上他的嘴，别让他惊扰了圣驾！”齐衡突然抬头，冲着殿前侍卫喊道。
殿前侍卫立刻拿出一个东西堵住了大理寺卿的嘴，将他拖出了大殿。
“真是一帮忠臣，真是朕的好臣子！为了讨好当朝的权贵，居然敢如此胆大！朕钦点的案子，居然也敢作手脚，真是胆大包天！”皇上气呼呼的指着大殿上跪了一地的众臣子吼道，“你们都要给谁尽忠？为朝廷如何办事呀？”
一帮大臣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儿臣不服！”慕容稷此时居然还敢出声，他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个真的蠢起来的时候，真是谁也救不了他！
“不服，不服是吗？那朕就好好的给你讲讲！”皇上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慕容稷，然后用力的敲了敲案子的卷宗，“赵王妃死亡时间是亥时一刻没有错，不过赵王妃的死因不是腹部那一刀，而是血尽而亡！那一刀根本不致命，按照血流的速度，仵作推算她被刺的时间应该是酉时！这个时候的燕王妃还在王府里哄孩子睡觉，阖府上下都可以证明！”皇上说完，气呼呼的坐到了龙椅上，他瞪着慕容稷等着他的反击。
“父皇，或许是皇婶……”慕容稷还想要再说的时候，被皇上拿起桌上的砚台砸了过来。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皇上怒斥一声。
飞过来的砚台砸到了慕容稷的肩膀上，他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匍匐在地上不敢动了。
“赵王，禁足一个月，不许离开王府半步！”皇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缓缓的说道。
“儿臣领旨谢恩！”慕容稷不敢再吭声了，恭敬的行礼谢恩。
“两位王妃先后被杀，这个案子交由燕王查办，大理寺和刑部务必要协同燕王将案子彻查，将凶手尽快找出来！”皇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嘱咐说道。
“皇上，臣弟的王妃？！”慕容曜看向皇上问道。
皇上被慕容曜问的微微有些不悦，他看了慕容曜一眼，在大殿上公开宣布林清婉无罪，一切罪名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