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章 掀牌桌——攻心为上
虽然这也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但吴彦却不同意，因为这个孔慈和步惊云成就好事之后，又会和聂风成就好事。
是该管教一番了。
“是不是还在责怪爹？”
吴彦听到了门外有人，但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而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口的人就已经毫无声息了，就像是完全不存在或者是已经走了一样，就连吴彦都听不出来。
步惊云的武功，和吴彦预计的一样高。
“爹说的哪里话，女儿怎么会责怪爹呢？”
孔慈连忙摇头，否认之后说道：“女儿知道爹都是为了女儿好，是女儿的错。”
呵呵……
吴彦见过的人，比孔慈知道的人还要多，再加上当皇帝时需要面对的人精朝臣们，自然能够看出来孔慈这只是在嘴上服软了。
“不，不是你的错，是爹的错。”
吴彦和白天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用有些唉声叹气的语气说道：“爹这些年发展天下会，疏忽了对你的教导，白天也是爹被你气到了，一时不忍住，所以才骂了你。”
孔慈沉默了。
虽然雄霸在她面前一直是慈父的样子，但此时的吴彦，却和她认知中的雄霸很不一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老了？
人老了，总是会多愁善感。
“我知道你对你的三个师兄都很有好感，事实上，我也非常满意你的三个师兄。”
吴彦坐在孔慈的床边，语气平静了一些说道：“你大师兄秦霜为人谦和，武功智谋都是上上之选，又知道师兄弟之间需要友爱，愿意放下大师兄的架子维护师兄弟三人的关系，是接任天下会最好的人选。”
孔慈愣了一下，错愕的看着吴彦，她想不到她第三喜欢的秦霜，才是吴彦心中的继承人。
而还在门外蹲着偷听的步惊云，则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不满。
“你二师兄步惊云，武功天赋绝顶，比我还要高一些。虽然在江湖上有不哭死神的诨号，可我知道，你二师兄最不喜欢的就是杀人，能不杀的人绝对不杀，但该杀的人一定不留余地。”
吴彦继续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评论自己的三个徒弟，他这番话主要是说给步惊云听的，自然会着重对于步惊云的评价。
欲扬先抑，拿秦霜做接班人的话铺垫之后。
“而且，你二师兄杀人，也都是听了我的命令，所以那些债终究是要我来承担偿还。但终究是帮我杀了太多人，所以你二师兄戾气太重，攻伐有余，守城不足。”
“不过你二师兄用情至深，我可以确定，如果你选择你二师兄为夫君，那你二师兄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任何人阻挡在你和你二师兄身前，你二师兄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包括我在内。”
孔慈听到这里出声辩解道：“爹，二师兄不会对你出手的，你是他师父啊，而且……还有我啊。”
“哈哈哈……”吴彦笑了两声，说道：“你二师兄这种人，甚至可以为了情爱与全天下为敌，又如何不敢对我出手呢？所以我说你二师兄也是良配，配你也是绰绰有余。”
门外听到这句话的步惊云，皱起的眉头完全舒展了开来。
从来没有人能够这么理解他，明白他的真性情，而且这个人是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雄霸，他的灭门仇敌。
也就是在步惊云产生感动，然后赶忙回想当年的灭门惨案时，就听到了吴彦后续的话，差点没忍住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而且，你二师兄确实有对我出手的理由，因为……”吴彦略微沉吟，直接说道：“天下会正是你二师兄的杀父仇人，还是灭门之仇。”
“啊？”
孔慈震惊，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彦问道：“爹，你在说什么啊，二师兄不是你的人捡回来的吗？怎么就杀父仇人和灭门了啊。”
吴彦凝神，听到了步惊云惊慌失措之时，露出来的一些心跳声。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吴彦可以确定，步惊云并没有走。
很好，没有冲进来直接砍我，那就说明还有的救。
吴彦决定继续暴露矛盾，同时转移矛盾。
“所有人都觉得你二师兄是爹的手下捡回来的，可事实上并不是。”吴彦说道：“当初我不知道，但后来我知道了，因为我喜欢收集天下名剑神兵，所以手下的人就自作主张，要帮我抢夺所有出名的神兵。当年你二师兄步惊云的父亲，炼制了一把绝世好剑，堪称当世绝顶神兵，所以我的手下就去了，行事暴烈的他们出手就是灭人满门，只留下了你二师兄一个人。”
孔慈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那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爹啊，而且……如果那绝世好剑真的像爹你说的那样，是当世绝顶的神兵，那就算咱们天下会的人不去抢，还是会有其他人去抢，江湖上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就算是别人没有咱们天下会强大，可人多势众，云师兄他家……承受不住的。”
好女儿。
绝世好女儿。
当真绝世绿茶好女儿。
吴彦心中赞叹三连，这话要是他自己说出来，可信程度就大打折扣了。
但从孔慈的嘴里面说出来，步惊云他敢不信？
真正陷入爱情之中的男女，都会出现智商为负的情况。
“女儿啊，你说的轻松，可杀父灭门之仇，哪能如此轻易揭过呢？唉……”
吴彦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对你云师兄有养育之恩，但终究是不敌生育之恩，这些年我一直隐瞒你云师兄的身份，也是不想有人越俎代庖，继续借着我的名义争权夺利，然后对你云师兄出手。可是……”
门外的步惊云情绪复杂到了极致，但他也只能强行压制自己的气息心跳，尽可能的不被里面的吴彦发现。
他不知道吴彦知道他在门外，在他看来，吴彦没理由知道他在外面。
而且真的知道的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女儿啊。”吴彦继续演绎，说道：“你年纪大了，我也能够看出来你对你云师兄、风师兄都有喜欢的意思，还有你秦师兄，他年长一些，你对他也有好感。所以我就非常担心，你会和你云师兄、风师兄在一起。”
孔慈压制住内心的震惊情绪，问道：“那爹你为什么白天还要让我在三个师兄里面，选一个作为夫君？”
吴彦说道：“因为爹想让你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也想让你的师兄们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人生苦短，我的寿元也不剩下多少了，区区三四十年也不过弹指间，总不能让你等我死了再结婚吧？你武功低微，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是个老太婆了。”
“爹……”
孔慈娇呼一声。
“我对你说的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你云师兄，因为我不知道他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唉，转眼间就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啊。”吴彦又说道：“不过你心里也不要有压力，如果你选择了你云师兄，而你云师兄又记得这个仇，那……爹会给你云师兄一个交代的。”
“爹。”
孔慈惊呼一声。
“呵呵……”吴彦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爹这些年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了，虽然初衷是为了让天下太平，可终究是有了无数的仇敌，总有一天，爹是会被人杀死的。既然如此，那就用爹这条命，还了你云师兄的仇，你到时候不要有心理压力，因为……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爹……”
孔慈的声音里面有了哭腔。
吴彦揉了揉孔慈的脑袋，一副慈父模样，说道：“女儿啊，你的心机是有的，这一点继承了爹，所以爹相信，你能够做到。唯一的问题就是，你真的只能选一个啊，云师兄、风师兄，都是好男人。我也希望你选择他们两个之中的一个，因为要是你秦霜师兄继承了天下会，那你嫁给他纵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却没有了不问世事、闲情逸致淡看云卷云舒的机会。”
孔慈果然心态很好，哭腔已经消失的问道：“那风师兄呢？爹，你怎么看风师兄？”
吴彦再次沉吟，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其实，爹和你风师兄也有杀父之仇？”
“什么？”
孔慈傻了。
步惊云也又一次的差点就暴露了自己，他不知道的是，他没隐藏住的轻微心跳声，再次被吴彦捕捉到了。
还没走，很好。
“你母亲因为生你难产而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对其她女人动过心了，只有当年你风师兄的母亲，略微让爹心动。”吴彦说道：“聂风他爹是北海狂刀，有一句话叫南山巅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说的就是聂风他爹聂人王。”
“他是一个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个痴心不悔的真男人，可他却选错了女人。聂风他妈叫做颜盈，这个女人其实很不好，她贪恋荣华富贵，所以在聂人王隐居山林之后，跑来找我。”
“聂人王为此重新出山和我比武，就在乐山大佛顶，在战前他曾说今日要出全力，所以可能会身死，如果他死了，就让我照顾好聂风。我也曾说过，如果我当时死了，那就让他来天下会，接任帮主之位的同时再把你养大。”
吴彦说完了似是而非的故事，也不怕有人论证，因为聂人王已经死了，没人和他对峙。
“可打到了一半，那凌云窟之中突然窜出了一只火麒麟，把聂人王给抓到了凌云窟内。我当年的武功不及现在，也未能救聂人王的性命，只能带着聂风回来了。”
孔慈听完之后，愣愣的说道：“这怎么能算杀父仇人呢？风师兄的父亲，明明是被火麒麟杀的啊。”
吴彦摇头说道：“虽然是火麒麟杀的，可也是因为和我比武，不然的话，为何要去凌云窟所在的乐山大佛那里呢？”
孔慈没有争辩，而是试探性的问道：“那我秦霜师兄……”
“你秦霜师兄真的和爹没仇没怨。”吴彦说道：“而且，我想让秦霜接掌天下会，也是因为他性格最合适，不是因为这些事情。你云师兄刚才说过了，而你风师兄性情淡薄，不喜欢名利之争，我把天下会给他，他就可能会直接把天下会解散。到时候，天下又是战乱不休。”
孔慈松了一口气，又感觉压力好大，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吴彦说道：“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以后我会给他们二人一个交代的，无论你选择他们之中的谁，爹都全力支持你。但在你们成婚之前，爹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做抉择，爹不想让你们成婚之后，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了埋怨你。”
“爹……”
孔慈语气有些萧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吴彦又拍了拍孔慈的脑袋，然后起身说道：“这几天你好好想一想，也好好学一些什么叫公序良俗，真要是你想选两个……那也得你两个师兄都同意才行，你不能用其它手段。因为爹不想他们师兄弟三个内斗，要真是出现了那种情况下，你就等着被禁足一辈子吧，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
“恩，你早些睡吧，我先回去了。”
吴彦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给了步惊云充足的时间离开。
出了孔慈的房间，门外没有任何人，侍卫之前就被他调走了。
也不知道步惊云是不是全都听到了，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吴彦思索着这些问题，慢悠悠的回到了他的住处，一路上也没有碰到步惊云从旁边的草丛里跳出来，给他一记排云掌的情况。
这让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以步惊云的性格，其实很难隐忍，之前能够隐忍十年时间，也是因为雄霸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吴彦来了之后，就直接掀牌桌，用出了攻心之计。
“呵呵……有孔慈这手牌，我看你步惊云怎么对我全力出手。恩……还是要把孔慈嫁给步惊云，聂风是大情圣，不差一个孔慈，而且心态相对要好很多，和雄霸之间的仇恨也相对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