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夺妻之恨

  进入春山城,别说靠近招摇这样的老魔头,就是能过得了有大宗师修为的土目、巡检那一关,就谢天谢地了。
  春山城是天下最神秘的城池,也是天下最恐怖的门派。
  “我知道,”
  和尚笑着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当一力担之,你不需要再管了。”
  瞎子道,“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做傻事,更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等洪总管回来吧,他自会有主张。”
  他了解和尚,他不怕和尚冲动,易怒,越是这样越是畏惧生死,也许半道上就停了下来,毕竟没人会嫌弃命长。
  怕就怕和尚这种生死不畏,利不能诱,邪不可干的人,对他们来说,死只是迁,而不是灭。
  “阿弥陀佛。”
  和尚宣了声佛号后,身影逐渐没入了黑暗之中。
  叶秋从门口出来,感慨着道,“他便是总管所谓的大毅力者,就是功力不济,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瞎子淡淡的道,“你知道我的,眼神不好,麻烦帮我找到谢二娘,然后杀了他。”
  叶秋道,“五十两,之前的债一笔勾销。”
  “抱歉,你之前欠我的五十两是必须要还的,”
  瞎子笑了笑,然后道,“江仇,帮我找到谢二娘,我欠你一个人情。”
  “啊.......”
  江仇有点惊讶。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九云刚才在这里把这谢二娘的本事说的清清楚楚,八品之下无一合之敌!
  可以说是相当的厉害了!
  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招惹的人物。
  但是,瞎子只让自己找出来,没让自己去杀死对方,这笔买卖似乎可以做啊。
  这可是大宗师的人情!
  自己虽然只是一个门房,但是保不住将来就有倒霉的一天。
  如果有大宗师的承诺,自己的未来就等于多了一个保障。
  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咬牙道,“王公子,你放心,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此人找出来。”
  瞎子点点头道,“如此便多谢了。”
  “你很好。”
  叶秋经过江仇身边的时候,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把江仇吓得魂飞魄散。
  娘的!
  江仇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从这煞星手里抢生意,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啊!
  但是,事已至此,自己连反悔的余地都没了。
  随着朝廷一道道诏令下来,安康城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许多人终究明白,这天是变了,眼前独断朝纲的乃是昔日的和王爷,如今的摄政王。
  这位摄政王颁布的每一个诏令都很是让人不解,比如所谓的“供应商制度”。
  据说这位摄政王为了抵御瓦旦人,准备把所有的军需粮草交给大商户。
  而想得到军需资格,必须参加竞拍。
  安康城的豪商都被邀请到了安康府尹衙门,皆是战战兢兢,生怕这是朝廷巧取豪夺的手段。
  拍卖会人声鼎沸,皆是“蛮”言“蛮”语,在他们的不解中,看着三和人奋力举牌,最后莫名其妙,一场拍卖会就这么结束了。
  中标的几乎都是三和人。
  倒不是,他们不想参与,好歹给和王爷,给朝廷一点脸面。
  但是,这个脸面他们给不起啊!
  因为几乎每一场拍卖金额都是高达百万两以上的金额!
  上百万两,他们也是拿的出来的,但是,如今世道艰难,为博和王爷一笑,一下子拿出百万两,如此伤筋动骨,似乎没有必要吧?
  “这些北人莫不是傻子,”
  将屠户再次夺了猪肉供应商的身份,高兴异常,“来参会都搞不清楚状况,是朝廷给他们百万两银子,又不是让他们给朝廷。”
  “不,他们是朝廷不给银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和王爷虽然小气,可从来没赖过账啊,那是一口唾沫一颗钉。”
  猪肉荣原本还担心大商户会与他们竞争,此刻发现完全是杞人忧天,安康城的人故步自封,根本算不得他们的对手。
  旁边的黎三娘瞧瞧左右,然后道,“小心一点吧,这次竞标的不光只有三和人,连洪州、岳州、吴州的一些大客商都有举牌,越往后这热闹可就是越大了。”
  往年的时候,官兵成衣生意基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但是现在半路上突然杀出来一家金陵城的常家,夺去了她的一部分份额,让她心生警觉。
  “是啊,你们他娘的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刘铎唉声叹气的道,“老子今年的生意全让那帮子武林城的人给搅黄了,一百三十万两的布匹采购,也不怕撑死了他们!”
  这一次最倒霉的无疑是他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往年只在三和内部竞争的布匹供应商资格,如今会因为一些永安商人的加入,而杀得腥风血雨。
  将屠户讪笑,不好跟着落井下石。
  毕竟对刘铎来说,失了供应商资格,可谓是损失惨重。
  韩东升吐着烟圈,笑着道,“自古丝绸出江南,这本就不是咱们三和的强项,你别忘了,你自己的布匹就是从他们手里进的货,他们一压价,你一个做转输的,怎么跟他们玩?”
  众人信步走入一处茶馆停歇,刘铎抿了一口茶后,叹气道,“老子得回三和建个织坊?可是这染布、踹布哪个是简单的?
  老子不会!”
  黎三娘笑着道,“我三和既不养桑蚕,也不种棉,你在三和建了也是无用,还不如直接把家业挪到金陵城,织工,踹布匠人都不缺。”
  “行了,别给他瞎出主意了,”
  梁庆书朝着众人摆摆手后,对着刘铎道,“论布匹,这些人里没有比你更熟稔的,隔行如隔山,咱们的话,你是不必听的,还是要靠你自己考量。”
  “确实如此,”
  刘铎感慨道,“这做棉布踹染最多的还是南陵人,金陵城的布商与他们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这些南陵人可没有一个作坊,他们跟老子一样是做转输的。”
  梁庆书颔首道,“如此便好。”
  “什么都变咯。”
  刘铎叹气。
  他再也不满足偏安于三和做个小绸缎庄掌柜了,自己再不进步,就没资格与梁庆书这些人坐在一个桌子前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