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烤方
绿枝大声骂道：“放你的屁！这是主人的亲外孙女！咱家的小娘子！还不闭上你那臭嘴！等我告诉主人，不打你个臭死！”
此言一出，老军们一惊，纷纷闭嘴，那一个赶紧缩在别人身后，不敢再抬头。
灵犀走进厨房，四下看了看，见虽然都是些老爷们儿在操持，但卫生还保持得不错，东西也放得整齐，看来强迫症是种花家部队的历史优良传统。
看完了之后，灵犀微笑着说道：“皇帝上咱们家来了，还要在咱家吃饭。”
老军们一下子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半晌面面相觑之后，才大声哀嚎起来：“咱们也就会煮个大锅菜，皇帝吃的咱可弄不来啊！”
灵犀摇摇头，微笑着说道：“皇帝要吃的不是你们的手艺，是我的手艺。”
“小、小娘子？”老军怀疑地看着她，担心她这么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真的能担当此重任吗？
灵犀也不再多说，回头吩咐道：“绿枝，你带几个人去车上把咱们带来的东西卸下来。把醉鸡、盐水鸭、酥鱼、酱肉拿来，各自切了配成四个冷荤，先拿上去预备陛下与阿公喝酒。记得开一坛善酿。”
绿枝答应着，点了几个人去了。
灵犀又问道：“我刚才看到有一头剖好的猪，还有羊肉，鸡鹅什么的有吗？”
一个老成稳重些的、当上去是个当头的赶紧上来回答道：“鸡有两只，鹅也有一只，都养在后面笼里，小娘子要就现杀。”
灵犀点点头，问道：“您老贵姓？”
这老管家略弯下腰，笑着说道：“小娘子叫我一声老丁就好。”
“丁叔，这里谁腿快些？家里食材不够用，得赶紧上街采买些。”灵犀问道。
一个半大小子立刻挤到前面来，拍着胸脯说道：“我小三子跑得最快！小娘子要什么快吩咐我！”
灵犀向丁叔说道：“给他拿些钱。”又对小三子说道：“赶紧上街，不拘什么鱼，买些回来，一定要活，最好是养在水里的，如果有活虾也买些回来。快去快回。”
小三子答应着，接了钱赶紧跑着去了。
灵犀指挥众人从猪身上起下两根大骨，砸开了骨节，丢进一口大砂锅里熬汤，然后再将猪分解。
正在这时，绿枝带着人，抬得抬、扛得扛，搬着一大堆东西来了。
不等灵犀再吩咐，绿枝立刻把那四样冷荤找出来，交给别人去切，自己来到灵犀身边，问道：“小娘子，要做什么？”
“嗯，你把咱们做的那个烤架架起来，弄个烤方。”灵犀说道。
绿枝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说道：“烤方？！那只怕皇帝陛下都没有吃过呢！”立刻站在原地喊道：“谁力气大些？过来帮我做烤方！”
老军们一下子都笑了起来，好几个人都笑着说道：“绿枝小娘子，咱们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要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绿枝立刻指挥着几个人，把两枝铁叉牢牢地插在地上，又取出一枝沉重的铁叉，说道：“等下要把肉插在这个上面，人端着这个在火上烤，谁端得动？”
“我来试试。”一个中年汉子走上前来，双手接过烤叉，掂了掂，笑着说道：“加上肉也不过二十几斤，我来端吧，保管误不了事。”
绿枝还没有说话，灵犀淡淡地说道：“等下要端着这个在火上来回烤的，一个手抖肉皮上可就是一个大黑燎泡，咱们自家吃也就算了，没那么多讲究，要是给陛下端上这样的东西，那咱家的脸可就丢得大了。”
中年汉子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丁叔上前接过烤叉，掂了掂，说道：“应该还成，老姜，你来烤吧。再站两个人在旁边，拿不住的时候就叫一声，大家帮你抬一把。这不是爱面子的时候，喊人帮忙不丢人。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就像小娘子说的，那咱们才是真的丢人丢大了。”
老姜答应了下来，其余人割下一块猪肉就准备往烤叉上串。
“不是那样弄的。”灵犀赶紧喊停，然后说道：“取带有正中七根肋骨的肉一块，用刀把肋骨从中间斩断，不能斩断肋肉，再把四边修整齐。别人赶紧把竹筷削尖了，等肉修好了之后，肉皮朝下放，用竹筷在肉上面多扎些肉眼，把肉扎透，但是不能扎穿肉皮。这样烤的时候热气跟油才能烤出来。”
众人从来不知道烤个肉还有这么多讲究，一边感慨小娘子懂得真多，一边赶紧分头斩肉、削竹筷。
等肉修整好，也扎好洞眼之后，灵犀看着他们把肉串上烤叉，又吩咐他们在中间别上两根竹筷，以免肉熟料之后从烤叉上掉下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灵犀才让老姜端起烤叉，将烤叉伸到火上四寸处，肉皮朝下一边缓慢摆动一边慢慢烤灼，嘱咐他端不动了赶紧放到烤架上，再叫人帮忙抬起。
“鱼买回来了。”小三子一路高喊着，提着一个水桶冲了进来。
丁叔赶紧上前去看，一见之后大发雷霆，骂道：“你脑袋被驴踢了？连条拐子都没买回来？！这他娘的都是什么？能吃吗？！”
小三子被一通骂骂得满脸通红，也不敢吱声，站到一边捻着衣角。
旁人上前一看，也是大口啐他，骂道：“你作死啊！这是什么东西！”
灵犀分开众人，上前往桶里一瞧，平静地说道：“哟，这些鱼都挺活嘛。”
“小娘子，这都不能吃！赶紧再叫人去买吧！”丁叔着急地说道。
“丁叔，你也不用骂他了。是我说拣活鱼就行，不拘什么鱼，小三子任务完成的很好，就算做不成鱼菜，那也是我的责任，不是他的。”灵犀平静地说完，对旁人说道：“把那条大胖头鱼捞起来，收拾干净了，等下做砂锅豆腐鱼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