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试射火箭
许飞颇为坚定地回答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我要是不把眼前的机会把握好的话，可能这辈子都要继续如此碌碌无为了。”
“贫僧把话说在前面，开弓没有回头箭。王爷这艘船你一旦上了，可就不是你说下就下的。”
许飞听姚广孝这么说，第一次产生了犹豫。以燕王的身份地位，在北平就宛如土皇帝一样，做什么事不行？为何要对自己反复强调是否要坚持下去呢？
到底这只是正常的试探，还是真的别有图谋？
虽然许飞心里有些打鼓，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明白了，在下是绝不会背叛王爷的。”
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坚定。如果姚广孝要是现在告诉他，未来朱棣打算造反夺皇位，他绝对不会废话肯定立马转头就走了。
然而朱元璋正值鼎盛，朱标这个太子坐的也相当的稳，一般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棣现在就对皇位蠢蠢欲动了。
“既然如此，那许老板最近就多来学府走动走动，之后王爷会再找你的。”
“有劳大师了。对了，在下需不需要把粮铺转出去，专心为王爷办事？”
对于如何安排许飞，姚广孝和朱棣早就研究出了一套方案，因此这个问题姚广孝可以直接回答：“不必，你现在这个身份有利于你在各个城市中走动，王爷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我明白了。”
随后一连数日，许飞在姚广孝没课的时候都会来到学府享受一对一VIP授课，不过他对外却是宣称自己是出城考察，因此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姚广孝抽空也去找朱棣汇报了一下情况。朱棣听到消息还是非常开心的，这相当于他是没费吹灰之力就多了一枚可以使用的棋子。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对于姚广孝的汇报只是草草敷衍了一下。
“道衍大师，这事接下来就由你全权负责了，只需要向本王定期汇报一下就好。”
朱棣抱着的念头就是，既然历史上本来就是姚广孝去南京建立情报网的，而且成果还出乎意料的好。那自己就完全没必要干涉这件事了，让它顺着发展下去就好。
“比起这个，本王更想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朱棣半拉半拽地把姚广孝带到了王府里的一大片空地上。
“王爷可是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姚广孝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个王爷虽然既年轻又有勇有谋，但就是有时候没个正形，总是能看见他在折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与时刻都十分严肃的朱元璋简直完全不像是父子。
“这是昨日一个前朝工匠献过来的，他家之前专门负责给皇宫做烟花，眼前这个事物是他听说本王在搜集宝物之后，特意改良后的作品。”
“王爷真的是打得一手好草，惊出了不少蛰伏于民间的大蛇啊！此文之用，毫不逊于当年曹阿瞒的求贤令了。”
朱棣笑呵呵地说道：“先别忙着夸，看过这玩意之后你再来评价。”
姚广孝偏头一看，只见院子中央有一个已经被削制好的木架子。木架子长约6尺，稍微有一点倾斜的角度，姚广孝并没有在架子上找到可能是烟花的东西。
“火药放太阳底下晒久了容易爆炸，我已经叫人去取了，稍等一下就好。”
不一会仆人手里端着一个红色细长条的东西就过来了，姚广孝在此之前只见过爆竹，对于烟花的了解完全只是停留在书中的描写。
朱棣把烟花接了过来，然后给姚广孝展示了一波。
姚广孝好奇的问道：“这烟花为何还装有箭头和尾羽？”
“这个叫火箭，可以把它当成武器来使。其实火箭在前宋就已经出现过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被普及开来罢了。”
姚广孝看向朱元璋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为啥朱棣会知道这些事？
朱棣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昨天那个工匠告诉本王的。虽然当时的工艺没有流传下来，但其实是和制作烟花的原理差不多的。”一边说一边把火箭放到了发射架上。
然后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取火拿了过来：“准备好了吗？本王可要放了。”
姚广孝点了点头，然后顺着火箭的方向朝远处看了过去，火箭正对着的是王府的外墙，墙的高度超过了两丈。此时平整的墙上已经存在一个小坑了，看来是之前留下来的痕迹。
接着朱棣把取火上的火苗对准了火箭上的引火绳，引火绳立马就迅速地燃烧了起来。朱棣见状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火药的质量层次不齐，他可不想自己还没出师呢就被炸死了。
四个呼吸之后，引火绳烧到了尽头。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响，就看见火箭的尾部冒出了火光。嗖的一下，火箭就从发射架上窜了出去。
砰
只一眨眼的功夫，火箭就扎到了王府的外墙上。
朱元璋招呼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等姚广孝走近一看，火箭的箭头正好没入了墙中。王府的墙可不是一般的土墙，最外层可是实打实的青砖，这说明这一箭的威力绝不亚于一个专业的弓箭手了。
但如果考虑到成本、命中率等因素，这个火箭看起来并不值得被当作军中的常规武器使用。
“王爷，这个火箭恐怕不太实用吧？”
“你不要着急嘛，这毕竟只是民间的一个烟花匠做出来的样品。你想想，如果在这个火箭的前端放上一些火药和小刀片的话，那杀伤力会有多大？”
姚广孝试图在脑海中描绘出相应的画面，但他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没办法，实在想象不出来。
朱棣没得到答复，耸了耸肩，然后说道：“其实这就和通过火药把火箭发射出去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把对象换成了存放在火箭前端的刀片而已。如果未来真的能做成的话，它对士兵的杀伤力绝对比现在官府造出来的铜火铳要强的多。而且将会比铜火铳更加轻便，相对造价也会十分低廉。”
姚广孝不是死脑筋，既然朱棣说这玩意有用那就是有用，自己并不需要再去纠结到底效果如何这件事。等最后有了成品，所有问题肯定就都能被解开了。
“王爷，这个献宝之人现所处何出？”姚广孝把目光投向了他更关心的地方。
“此时还在自己的宅子里。”
听朱棣这么说，姚广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为何王爷不把他”姚广孝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若真是按王爷所说，此物务必不能流传出去。”
“我已经派人在他家院子外边盯梢了，虽然没限制他活动的自由，但绝对不可能让他出北平城一步的。”杀人灭口这种事朱棣一时半会还做不出来，更何况朱棣还指望着这个工匠帮他继续改良呢。
“其实本王听说南京城里也有工匠会制作跟火箭类似的东西，只不过他们未必能想得到继续改良的思路就是了。况且未来若是想在军中推广开来的话，势必需要一大批人懂得制作方法，因此我们需要把这些人才牢牢地控制在手里才行。”
姚广孝对此是彻底没话说了，感情王爷早就都盘算好了。
朱棣对于火器的了解远超于这个时代任何人，你让他搞一个后膛枪可能不行，但在专业铁匠的帮助下搞个火绳枪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明朝的火器水平相比于元朝还没有任何进步，依旧停留在火铳的阶段。不仅笨重，而且射程短、精度差、装填慢。跟弓箭比起来，除了声势吓人以外完全没有任何优势。至于火炮，不仅装备数量少，而且弹药只有实心弹这一种选择，杀伤面积很小。
但朱棣没打算立马就把新式武器拿出来，因为此时距离朱元璋崩卒还有十八年呢。现在要是就把火器水平提升上去的话，那最后肯定会便宜了朱允炆这小子。
北平多少人口，江南地区又多少人口？
这要是甩开膀子拼制造能力，光靠北平和周围地区哪干得过中央正规军啊。
虽然不能列装部队，但技术和人才储备工作还是要做的。火箭就很适合作为一个过渡产品进行使用，反正朱元璋那边早就有这东西了，自己这边稍微改良一下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既然王爷这么说的话，那贫僧就放心了。”
“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火器，未来有一天它一定会代替现在士兵手里的刀枪剑戟，成为最可怕的杀器。”
“难道这就是王爷如此看重那些杂学的原因？”
“知识就是力量，道衍大师任重而道远啊。”
姚广孝听了之后一阵无语，朱棣怎么说着说着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那贫僧是不是之后还要多去那个烟花匠家里坐坐？”
朱棣嘿嘿一笑：“若是大师愿意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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